2020-4-16 08:20 /
这几天心里颇不宁静。窗外的那栋高楼不再闪烁光芒,街上的机车引擎不再发出噪声,连呼吸的空气也不再缓缓流动。世界仿佛定格成了一张失落的图片,灰暗又永恒。
我四处张望,所见之物都褪去了原有的颜色,轮廓渐渐扭曲。我放下手中的圆珠笔,丢掉桌上的讲义。我现在在做什么?为什么会看到如此的景象?又该如何应对?
唯一没有扭曲的,便是那床边的小柜子,上面蒙上了几层阴影,好像是由灰尘与阴影的交织而成。轻抚表面,手上沾染了一点淡黑色的异物,又渐渐飘落,不见踪影。我翻开抽屉,映入眼帘的便是两只亮白色的钢笔。钢笔下垫着牛皮封面的写作本,以及一张尺寸不大的合照。这些,就是初中留下来的宝贵之物。
两支钢笔是我送给自己的礼物,那是中考前的事。在此之前,我用过各式各样的钢笔。在那么多支笔当中,唯独这两支笔有独特的意义,至于是什么意义,我也忘得差不多了。而这合影与笔记本,更是蕴含着一段段温暖的回忆。
回过神来,眼角渗出了几颗泪滴。放回这些心爱的宝物,我知道自己再也回不到前些日子才告别的时光中。现在我的脑中塞满了回忆,没有余地留给题目,也没有余地留给那些灰暗的事物。躺在床上,给自己一个小小的休息。
  曾经憧憬的、充满光明的高中生活,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曾经厌恶的、充满戾气的初中生活,现在却充满了朦胧的温暖。三年前,我从那个初中走来,用了如此长的时间走到这个高中,路途所遇到的事,都浓缩在那块小小的区域里。呐,伴着星光,我回到了那个学校,重新看看那些点点滴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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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2020-4-16 08:26
(无论何时何地,我们都头顶同一片天空。 ...)
记忆源头
记忆始于七年级下学期,我经历了一次不太光彩的恋爱。不,应该就是所谓的“单相思”吧。当我向她表达心底的爱恋时,我就知道自己不会成功。被拒绝之后,我将那些悲戚记录下来。不过,麻烦事找上了门来。
“喂,老黄找你去办公室。”这位传话者是理查德,虽然姓理但他并不理性。至于老黄这个人,则是我最不想直面的老师,稍后你应该知道为什么。
  完了。我心头一惊,我究竟是违了何事?昨天的作业我有认真做啊,应该万无一失才对。
  “哈哈,老李。他要去老黄办公室了?刺激刺激!”
  “呀,老黄的诏令,这可违不得啊。快点去吧,否则要出大事的。”
  “去你的,等我回来再找你们算账。”我笑着威胁他们一句,咬着唇走出教室。这通往办公室的路很长很长,又是艰辛无比。每一步都难以迈出,每一次心跳都直撞胸口。
  至舍,老师已恭候多时。“色愈恭,礼愈至”不一定有,但“不敢出一言以复”绝对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办公桌上放着我的作文本,估计是因为它惹了祸。
  “这玲奈是几班的学生?”老师故作腔调,言语中透着一丝好奇。
虽然不想重新撕开记忆的封口,但既然审问在先,也只能妥协了事。“十班的。”我低下头,我和这个女孩子很熟,可为什么我的潜意识在躲避这个问题。
“既然你把她写进作文,那么说明你还挺信任我的。你现在还是学生,要以学习为主。记住一句话,要在对的时间对的地点和对的人做对的事,每当你想去做这种事的时候,就想想有没有做到这点要求。”看到老师脸上浮出的笑容,我就知道这件事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可怕。答应老师要求后,我快步走出办公室,长舒一口气,庆幸自己没有受到惩罚。
回到教室后,结社的人各自活动,看来并没有深究我被找这件事。尽管如此,还是有人关注到这件事。
“你被黄老师找了吗?”这种礼貌的话语一听就知道是出自于女生之口,没错,这位就是我的前桌依泠,虽然泠有“清凉”之意,但她待人热情,是我非常信任的一个朋友。
“嗯。”我点点头,心情依旧五味杂陈。
“是因为什么呢?”她试探地问道。
“因为我把玲奈写进作文被她发现,然后就这样了。”这个解释不乏有我的猜测,毕竟老师并没有明说找我的原因。
“你把她给写进去了?!”这显然出乎了依泠的意料。在心里打好草稿后,她说:“那她对你说什么了?”
“没什么,就是一些老师常说的套话。”
“哦,”她也点了点头:“为什么班主任没有找你呢?”
“不找我最好,我不想再谈这件事了。”
这是记忆的一角,也是这个故事的开始。我想从七年级下学期,也就是黄老师找我这一件事开始叙述这一系列故事。至于七年级上学期,我只能感叹那是一段多么单纯而快乐的时光,以至于现在全无记忆。在此后的两年里,我要面对很多过去从未遇到的事情。
#2 - 2020-4-16 08:26
(无论何时何地,我们都头顶同一片天空。 ...)
执笔
“哈哈什么啊,你把她给写进作文儿里了。”这位大笑着的人是结社的晖夕,一个集早晨和夕阳于一身的人。他的外貌证明了这一点,略微瘦削的脸庞看上去有点冷酷,可一旦笑起来,脸上的肌肉都调动了起来,看上去非常阳光。相对于理查德而言,我更喜欢他,至少是这个时候。
“写进去不正常嘛,我一般都通过写作来解压,这点你不是知道的吗?”我推着自行车和他并排而行,短暂而悠闲。
“肯定知道啊,对了,你那小说写的怎么样了?”
“写了,要不要给你看?”
“我带回家看。”说罢,我便从书包里拿出一本牛皮封面的记录本,交到他的手上。他浏览一番,说:“写了不少嘛,你觉得这个小说什么时候能写完?”
“不知道,毕业之前应该能吧。”
“毕业前?你逗我吧?那我要追多久?催更催更!”之后,他就回家了。至于小说,只有晖夕和依泠在看,其他同学连看的兴趣都没有。没错,我的写作水平还是不够格。
是不是因为题材问题呢?战争小说这个题材未免窄了点,既然如此,不如换个主题写,那写什么好呢?
那一晚,我的眼前浮现出似曾相识的场面:静谧的小道上,落叶飘零。夕阳所照射的橙色光辉由枝叶的掩映形成了一道光束,很有秋天的感觉。我和一个女生携手走在这条小路上,穿行于淡薄的水汽中,慢慢地走着。
我和她并没有说话,只是在这条路上越走越远。渐渐的,手上的那种细腻感慢慢消退,却没有散去。回首望去,她矗立在遥远的彼方,面带笑容。望向她的笑靥,我却看不到她的面容,也回忆不起来,只是任由愧疚之感占据心头。
那个女生到底是谁呢?这成为我唯一的一个问题。

“按照你这个写作进度,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写完啊?”下课时分,晖夕带着写作本来到我的桌边,谈论着小说的话题。昨天只写了五百多字,的确有些惨淡。说实话,这个小说一部分还是为了迎合他的而写的,因此进度异常缓慢。
“我觉得是时候换个小说题材了。”我提出了自己的意见,向他倾诉昨晚我所见到的一切,不知为何,那幅场面又浮现在眼前。
“为你,千千万万遍。”他故作深沉地说出这几个字,我迟疑了,这句话似乎很有道理,的确可以写一篇小说。不过,我知道这不是晖夕能说出来的话。
“这是谁说的?”
“《追风筝的人》这本书里最有名的一句话。”
我并不惭愧,因为晖夕经常看一些流行小说,而我并不感兴趣,所以自然而然地将这本书划到“不想看”的范畴内。
“我觉得我有灵感了,不过我从来没写过这一类小说,不知道能不写好。”时至今日,我也对自己的写作水平不够自信,也不应该有自信。
“没事,你先写着,写完就给我们看。”
而作为昔日读者的理查德,则说出了自己的意见:“什么?言情小说?失个恋能把你给这样?反正我是不看。”
前桌的依泠则持鼓励态度:“我觉得尝试新的题材很好啊,说不定更能发挥出你的水平。”
晚上写完作业之后,我便撕掉之前的篇章,拿起自己的黑色钢笔,开始思索起来。麻烦接踵而至:标题该取什么?人物的名字该取什么?该从何处写起?
那时的我想到了个最省事的方法,故事的名字就叫《故事一》,人物的名称干脆就26个大写英语字母按顺序取名,用完就改用小写字母。很快,这个以A、B为主人公的《故事一》就开始了,不知为什么,我对于女主人公B有一种特殊的感情,总想把她塑造成一个熟悉的角色。
故事得到的反响也比之前的,尤其是依泠的反应很积极,让我有信心去撰写这个故事。毕竟,依泠的文笔在班上数一数二,范文不胜枚举。因此,我用上近于解数学难题的思维来构思剧情。每当我有空闲时间的时候,大脑便开始想象出人物间的来来往往,不久,《故事一》的剧情架构就已经基本完成,剩下的就靠自己来发挥。
殊不知,这个故事的完成将会跨越到八年级上学期,从一个读者跨越到另一个读者,甚至跨越到我的下一个思想阶段。
#3 - 2020-4-16 08:27
(无论何时何地,我们都头顶同一片天空。 ...)
误识新友
发现,往往是某个不经意间的一瞥。只要看见又心生好奇,那便是一次不错的经历。
一个往常的周五午休,我漫步于教学楼顶层。作为二楼的“居民”,这是我第一次来到高层区域。看到九年级的学长学姐,心里有些慌乱。因此我避开人群,前往人迹罕至之地。
这是什么?“心理咨询室”,我一个字一个字念了出来。仿佛是听到了一个陌生的词语一般,我想了很久。学校有心理咨询室吗?我怎么不知道?
我暂时将原因归结于到自己的无知上,敲了敲咨询室的大门。耳朵贴到门上,听到的却是自己的心跳声。
“请进!”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传入耳中,把我吓了一跳。这打破了我的怀疑——这真的是心理咨询室!
“请问,这是心理咨询室吗?”像是入虎穴一般,我盯着地板走了进去,期期艾艾地问道。
“是的,想要聊一会的话就请坐下吧!”年轻人的语气十分轻松,好像并没有注意到我的怯生。
我摸到椅子之后坐了下来,这时我才抬起头来,面前的这位咨询师面容和善,年龄约莫二十来岁,像是刚刚毕业的大学生一样。
“请问你是心理医生吗?”我还是谨慎地确认道。
“不是,我考证只考了个三级,最多算个助理。如果觉得我不专业的话,可以出学校大门找家医院看看。”这并不是一个心理咨询师应该有的样子,更像是一个普通青年,不过,我的心情的确平静了很多。
“之前学校的心理咨询师都是任课老师,其实资质跟我一样。只不过老师还得管你们,没什么闲工夫来做心理咨询,所以说学校用微薄的薪资聘请我来做心理咨询师。上学期才来,请多多指教。”
“为什么我不知道这里有个心理咨询室?”
“估计是学校的问题吧。怪不得我半天都见不到一个人,原来是大家都不知道这个地方。我得向你们老师汇报汇报,不能吃白饭对吧?”
“嗯。那你为什么不找个薪水高一点的工作呢?”
“因为给你们做心理咨询好啊。能了解你们现在的烦恼,又能让你们放松一下,发泄自己。何乐而不为呢?”
“那我以后还能过来吗?”
“当然可以,只要不耽误你的学习就行。只要你有什么想说的,都能向我倾诉。把我当做一个朋友就行了。”
这不就是一个人形树洞吗?和心理咨询有什么关系呢?不过也对,学校从来都不会在意这种细节,随便从大街上拉个年轻人就能糊弄我们,这一招我至少是看透了。
“学校有心理医生吗?那不是一件好事吗?”回到座位上,依泠已经到了,我自然而然地说起刚刚经历的事情。
“一看就知道不是专业的,肯定是一个摆设,没什么用处。”
“玲一,你不能这么偏激,我相信学校是不会骗我们的。”
“是吗?我就是被这个学校骗过来的。”我没好气地说。
对了,我叫玲一,听上去像是个女生的名字,但事实上我是个男生,一个再普通不过的男生。
#4 - 2020-4-20 11:30
(愿你们在命运的旷野上不期而遇。)
读着有股子翻译腔或是轻小说的味道
#5 - 2020-7-22 19:49
(无论何时何地,我们都头顶同一片天空。 ...)
以上片段未经过修改,如果你感兴趣,请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