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12-19 23:44 /
扛着“砍刀”的女青年冲过去一把切中了魔物的要害,但同时一把被掷出的锐利兵器将那魔物钉在了地上,肉身化为灰烬被风吹散,留下一颗宝石。
女青年正打算捡起来宝石,另一只手则快人一步——那兵器的主人现身了。
“那是我的猎物。”
女青年如此说着。
男青年只是漠不关心地将其收入囊中。
下一秒黑色“砍刀”的刀刃停在男青年的肩头,他早已在捡拾宝石的时候拔出了那把兵器——拥有银白色光辉的刃身的长刀,配上这独眼男青年散发出独特而优雅的气质。
两个人的战斗中,女青年偏偏攻击男青年因独眼留下的盲区,显然她是个战斗经验丰富的老手。
而挥刀的男青年则不疾不徐地回应着对方的攻击,却没有想要主动发起进攻的意思。
这场短促战斗的最后,是他的匕首抵在她的喉头,而她的短刀刀尖对准他余下的那只眼睛。
女青年已经明了,唯有两败俱伤,这场对决不存在胜算。

“够了。”
发出声音的是那把黑色的巨大砍刀。
“可是这家伙……”
那砍刀散发出黑色的光芒,自女青年手中落下,然后幻化成人型——是一名少年。
“姐姐停手吧,反正你也知道没有胜算啊。”
“你怎么能甘心别人抢走手到擒来的猎物呢?”
“你再不停手我就不管你了……”
丢下这句话,少年无视死斗现场准备径直离去。
“啊知道了知道了。”
女青年收回短刀,揉了揉头一脸沮丧地追向少年。
男青年以优雅的姿态收刀入鞘,朝着与那二人相反的方向迈步。
入了纯白之鞘的刀,也散发出纯白色的光,幻化成一位成熟女性的姿态。

“真有趣,想不到那边也是魔刃啊。”
女性驻足,回头望向那两人消失的方向莞尔一笑。
“喂,暮绮,等等我啊。”
她轻轻跃起,重又化作白色的光以兵器的形式回到了男青年的腰间。
“下次没有我的允许,不要随便变身。”
男青年只是冷淡地回应她,一如既往。

这是一场命中注定的相遇,是造物主,也是反抗造物主的被造物的期望。
命运的齿轮就此开始转动,并且相互咬合着,把所有人带向最终的宿命之地。
#1 - 2020-12-20 00:09
(끝까지 가는 게 중요한 게 아니야)
魔物的历史和这个世界的历史一样漫长。
没有人知道这些恐怖的怪兽从哪里来,有传说称,他们是从世界与另一个世界相连之处的大门涌入的。
魔物虽然滥杀,但也推动着世界的发展。
最初怀着勇气斩杀它们的猎人发现化为灰烬的尸首中有奇异的宝石,部分人类接触后那宝石会发光,会变化,能引出能量,由此人类发现了魔法,将这种珍贵的宝石称为魔石。
单纯依靠狩猎和农耕生活的时代,进化到了魔法时代。
但魔法终究是有限人类才能触及的。
出现了魔石的交易,依靠经商掌握财富的人建立了庇护弱者的王国。
出现了狩猎魔物的组织,拥有武力的人成为专业的魔物猎人,交换情报接受委托的公会应运而生。
有人使用魔法造福人类,自然也有人钻研魔法走火入魔。魔刃便是因此诞生的悲剧产物。
那是将活人的灵魂附在兵器上——制造出活兵器的魔法,需要大量的牺牲者才能完成,因为只有其中的极少数才能成功。
邪恶的魔法师组织抓去流浪者、被抛弃的妓女、无辜的儿童……诸如此类并没有能力保护自己的弱者。
实验进行了三年后该组织才被讨伐,利用活人进行魔法实验被宣告废止,也许是有人在暗中期望着实验成功将这些珍贵的兵器纳入自己的手中。
魔刃是有灵魂的兵器,也是悲哀的人类。
他们不老不死,身体和钢铁一样冰冷。他们能做的,唯有斩杀眼前存在的事物。
#2 - 2020-12-20 03:09
(끝까지 가는 게 중요한 게 아니야)
白祭已经忘记自己原本的名字了,并不是因为经过了久远的岁月而遗忘,而是如果被叫到那个名字,会想起甜蜜的回忆,也会想起堕入地狱的绝望日子。

白祭在妓院接客是在14岁起,因为家境贫寒被父亲卖到此地。后知后觉地哭闹了一番后还是接受了现实。
有人高价买下了她的初夜,那晚委于嫖客身下,心里念着的是同村的青梅竹马。她小时候说长大要成为他的新娘,如今她离不开这个地方了,更遑论想他会如何看待自己。
她在这里待了八年,终于做到了头牌。
她学会了侍奉之道,用妩媚的姿态撩拨男人的神经,用娴熟的技术安抚他们躁动的欲望。也有些人钟情于她,表现出若有若无的偏爱,她用暧昧不清的态度周旋其中。
因为是习惯了花言巧语的人,所以不为油腔滑调的男性攻势所动。结果最终,被一个年轻人收服。
那年轻人比她小两三岁的样子。
她喜欢看他被自己挑逗时慌张的样子,也喜欢看他拜倒于自己裙下的坦诚。有时候他找她,只是枕在她的腿上,讲起在外面周游的见闻。他是魔物猎人。
她头一次有了想要离开,和他一起去看外面的风景的欲望。
她请求他带自己走,他应允。

私奔的日子在最初是甜蜜的。
她的心宛如一个少女,想的是和恋人一生一世,有时候又像个孩子,对所有初次见到的事物感到新奇不已。
年轻男子最初也是真心喜欢着她的,但他那颗年轻的心也在快速被消磨着。
一个人的自由时光,变成了担负起另一个人的二人生活,四处辗转不像过去那么随意。他渐渐发觉,他需要的不是一个长久伴在身边的爱人,他只是需要偶尔解决欲望、陪他说话的一夜情人。
就这样在某个陌生的城镇,他对她说:“你等下我,我去去就来。”
“好。”
她笑意盈盈地等着,从晌午阳光最刺眼的时刻等到天色暗淡。那个人却再也没出现。
她终于明白他不会再回来了,唯有在夜晚滂沱大雨中哭泣。

在陌生的城镇里,被泪水和雨水濡湿的女人,深夜出现在诊所的医生面前。
“我好像发烧了,请给我药。还有,请给我一些食物,还有休息的地方吧。”
她褪下湿透的衣物,朝着面前的男人露出私处。她又做回了那个被她抛弃的自己。

不愿再和任何男性有两度甚至三度相见,同时也习惯了外面的风景,决意栖身于这个世界,她一边卖身一边流浪。
她挨过保守地方的人丢来的石头,没有生意的日子也是常有,甚至还有趁机揩油而不想给钱的客人。
她实在不知道除此之外的生存之道,事到如今也只是觉得活着就好,不奢求太多。

直到遇见了某个男人。
她生命中关键的转折点,似乎总是缺不了男人。
那是一个猎人,普通的以狩猎野兽为生的男人。她不知不觉流浪到荒无人烟的地方,向独居此地的男人讨要水、食物和可以睡觉的地方。沉默寡言的男人答应了她。
到了夜晚,她如常褪去衣物来到猎人身边,这是自然而然的等价交换。
“你不用这么做。”
男人这么说道,翻身闷头睡去。
“好。”
她有些惊愕,以为是时机不对扫了对方兴致。

这个除了自己的身体一无所有的女人,从人生经历中察觉到,与人交往的方式便是物物交换。
被父亲抛弃是因为无法给予父亲所需,被年轻男人抛弃是因为无法年轻男人所需。给予不一定得到相应的回报,但若是不给予,便不会有所得。
抱持着这种心态的女人,不安地接受着猎人给予她的东西,每一晚都试着回报猎人,但每一晚都遭到拒绝。

在炉火前,猎人问她:“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我不知道能给你什么。”
“除此之外你还会做什么?”
“除此之外……没有了。”
她温柔地笑着,猎人从那副表情中读出了凄凉。

他开始教她做饭,教她做家务,带她进山里辨识动植物。甚至是教她识字。
不狩猎的时候,他有时让她给他念书。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在教你回报我的方法。”

终于有一天晚上,她碰触到了他。
当他习惯性地拦住她时,这个女人说道:“是我自己想要……”
于是他放松了下来。
男人的胸膛很坚实,这是长期在山中锻炼的结果。他并不因为即将发生的事情而体温升高,也没有立刻变得高昂。
她突然之间犹豫不决。
不是为了侍奉、也不是被侵犯,普通的男女之事,她一次也没有过。面对这普通的日常,她已丧失了多年来谋生的技巧,一夜之间回退到了最初。
男人似乎察觉到了她的心思,开始用那双粗糙的手温柔地引导她。寡言男人的喘息变得粗重而含混,和她的声音混合在一起,这不是为了取悦而发出的声音,是自然舒展的声音。
做到最后她哭了,泪水混合汗水洇湿了男人的胸膛。他把她搂在怀中,像保护孩子,像保护恋人。

她就这样成为了他的妻子,生下了一个孩子,那几年的光景成为她生命中最幸福的时刻。可惜,也仅有几年而已。

魔法师集团前来拜访。
“昔日鼎鼎大名的魔法师竟然隐居山中当普通的猎人。”说这样的话,不无嘲讽。
“你们还在做那样的实验吗?”
“快要成功了。如果不是你离开了,也许已经成功了。”
“停手吧。”
“你似乎忘记了背叛者会有怎样的下场。”

那实在是很奇怪的光景。
回到家的妻子看见丈夫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孩子,没来得及反应刀已经挥到自己眼前,最后是丈夫自尽。
妻子的伤口浅,被魔法师集团的治愈魔法捡回一命。
后来她明白丈夫的用意了,等候他们的未来太过残酷,不如亲手断绝这种可能性。

不过这是很久以后的事,那时她不再是人类,她已名为白祭。
#3 - 2020-12-20 18:21
(끝까지 가는 게 중요한 게 아니야)
起初是没完没了的肉体上的折磨,仿佛经历了一遍又一遍死亡的痛楚。
等变得习惯这种疼痛时,她的精神也奇迹般地存活下来。
终于她的肉身和钢铁一样冰冷,她成为了一把绝世兵器。

纯白色的鞘、银白色光辉的刃身,一把有着修长优雅的造型的刀。
因此取名“白祭”,以活人为祭品,祈求神迹。
白祭被锁在魔法封印之中动弹不得,偏偏作为人的五感都还在。她迷失在了无声无光、没有时间概念的世界里。
唯一支撑她的,是对死去孩子的记忆,被丈夫亲手杀掉的孩子。
她牵着他的手去城镇买东西,孩子步伐轻快雀跃。
她在枕边给他念书,孩子不知何时已闭上眼睛安然进入梦乡。
她把丈夫交给她的那些关于动植物的知识,传授给了她的孩子。

那孩子叫什么来着……
那孩子长什么样……
忘记了。只记得,孩子很幸福的神情,她也是如此。
他并没有死去,而是侥幸活了下来,等待她去接他回家。
于是趁着魔法师集团被剿灭的混乱中,白祭逃走了,去找她的孩子。

于是某个地区一度传起了这样的风闻。
说是有个长得很漂亮的疯女人,四处徘徊寻找她的孩子。见到男孩就会过去抓住细细打量一番,直到嘴里念叨着“不是他,不是他”,才肯放手。
那段时间,父母们都不敢让自家的男孩随便出门玩。孩子若是不听话,就吓唬孩子说“疯女人会来把你带走”,孩子们听了之后立刻乖乖闭嘴。

有一伙盗贼看见路上走过一个姿容姣好、身穿白色外套的女人,顿时起了色心。
他们围住她试图侵犯,令人惊奇的是,这女人竟没有反抗。
第一个上前的男人扯开她的衣服,摸到她的肌肤。
“妈的,这女人怎么像尸体一样冷。”
其他人不信,纷纷上前,也都亲身确信了这事。
“大概是魔法搞出来的活死人,真晦气。”
胆小的人想要离开,胆大的人被欲望驱使着动起了手脚。
正做到一半,女人像是突然回过神,死死地盯着眼前的人。

“你知道为什么我叫白祭吗?”
她突然开口了。
“这女人在说什么鬼话……”
“因为这把刀,以活人的生命为祭品。”
女人伸手盖住男人的双眼,从手覆盖的位置开始延伸,身强体壮的男人迅速地枯萎,最终化作一滩灰烬。
“魔、魔物啊啊啊!!”
余下的盗贼们哀嚎着争先恐后地逃散了。
她只觉得疲惫,倒在了路边草丛中昏昏沉沉地睡去。

这之后“抓小孩的”疯女人的传闻被“吃男人的”疯女人的传闻盖住了。
是专门袭击男人的、能化作人形的魔物,也有人说是掌握了禁忌魔法的魔法师。无论真面目是什么,都注定是要被魔物猎人讨伐的对象。
很多魔物猎人摩拳擦掌,但最终不是铩羽而归,就是命丧其手。赏金自然越来越高。
有一天,某个独眼的少年猎人独自接下了这个任务。

多亏了传递信息的魔法,公会的情报网很便利。
少年追着那女人的踪影走了好几个城镇,总是距正面对峙有一步之遥。

“猎人公会已经派不出人了吗?你还这么年轻,却要命丧于此。”
在夜晚的街道,女人的声音从不远处的巷子里传出。
少年没有回应,将手放在腰间的刀上。
“你是哑巴吗?”
他拔出了刀,和月色一道沉静着。
“真是个棘手的家伙啊……”
女人从巷子里走了出来。

那是和“疯女人”这个称呼不太搭调的姿态,看上去阅尽风尘但并不是过分世故,明明是戴罪之身处于被追杀的立场,步态倒是平稳。
“为什么要杀掉那些男人?”
少年终于开口了。
“我很讨厌魔物猎人,尤其是年轻的男性魔物猎人。”
“这就是理由吗?”
“……”
“……”
“曾经无法保护他人,现在唯一能做的,也只是保护自己了。”
女人凄然一笑。

少年和女人就那么保持一段距离站着,对望着彼此。
女人的那只手已经准备好了, 少年挥刀砍向自己的同时,她就把他化为灰烬。反正身为魔刃,受点刀伤也不会死掉。
少年收起了刀。
“……?”她疑惑地蹙眉。
“你走吧。不要再杀人了。”
他转身离去。

“诶……喂!”
“……”
“你叫什么名字?”
“暮绮。”

白祭记下了,有个独眼的年轻赏金猎人,名叫暮绮。
#4 - 2020-12-21 00:39
(끝까지 가는 게 중요한 게 아니야)
暮绮在寻找一名与自己年龄相近的男性,天生银发,一只眼睛是赤红色,另一只和自己一样是苍蓝色。
找他是为了复仇。
十五岁的时候,他用绷带挡住失去的左眼留下的空洞,挑了一把趁手的刀,开始了身为魔物猎人的旅行生涯。
魔物猎人有着优越的情报网络,他也只是看中了这点才选择了这份危险职业。

两年的寻觅都没有结果。
听说了关于“疯女人”的传闻,他推测对方或许懂得一些禁忌魔法,有可能认识那名男性。
结果仍是大失所望。
仅仅听了几句话,看到对方的眼睛,他便迅速判断出那女人与自己要找的人无关。

暮绮第二次见到女人,已是三年之后。
女人还是当年的美丽模样,还是一袭纯白的装束。
只是这一次,不是月夜。而是阳光下的处刑柱,她即将接受审判。
理由是过去利用禁忌魔法杀害了数十人,对邪恶的魔法师将处以火刑。魔物猎人的围剿也没能置她于死地,只好进行公开处刑。
恰好旅行至此的暮绮混迹在人群中,白祭一眼便认出了他,朝他露出微笑。

“这女人死到临头竟然还在笑!”
“她朝这边看过来了,不会被她用魔法吸走魂魄吧……”
“别说了,好恐怖!”

烈火炙烤着白祭的身体,暮绮目光笔直地注视着这一幕。
当火焰熄灭,在被烧成灰的木炭中竟然留下了一把刀。审判者、行刑者、台下围观的人,无不啧啧称奇。
最终,审判者决定将这把刀献给国王。
“那么,这把刀暂时由我保管,改日进都城献给王上。”

当夜,这把刀不翼而飞。
虽然第二天发现后审判者折腾了一番派人去搜寻,结果也不了了之。

“已经到了很远的地方了,你可以现身了吧。”
暮绮将白色的兵器连刀带鞘丢到半空中,光芒一闪化作了人形翩然落地,白祭嗔怪道:“你就这么对待柔弱的女人吗?”
“你并不柔弱。”
“真是……为什么要救我?”
“你那时的眼神在让我救你。”
“谢谢了。毕竟化作兵器的我,是没办法随意走动的。”
“……”
“话说,几年不见你长高了嘛。”
白祭走到他面前,使劲揉了揉他的头发。
“喂……”暮绮不快地想要逃脱。
“叫我白祭吧。”
“你……”
她用回答打断了他的问话:“我遵守了和你的约定,没有再杀任何人。”

“你今后作何打算?”
“丢掉你的那把刀。”
“……”
“让我成为你的刀。”
白祭如此说着,手指轻轻拂过暮绮蒙住绷带的左眼处。暮绮一动不动地沉默,任由她用纤细的手指解开那掩盖伤痕的绷带。
“我们都脱离了绝望,同时也失去了人生中最宝贵的东西。”
话毕,她对着那空洞处落下轻柔又冰冷的吻,这是一种联结仪式。
暮绮这些年失去左眼的幻痛感头一次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冷淡的性格还真是和我那死去的丈夫一模一样。
她在心里念叨着,重又化作兵器,暮绮伸手接过了这白色的光。
他拔刀出鞘,在月下挥舞。

“的确是把好刀。”
暮绮轻叹一声,将其别在腰间,于夜色中渐行渐远。
#5 - 2020-12-21 01:23
(끝까지 가는 게 중요한 게 아니야)
-白祭篇结束-

白祭的鞘实际是她的衣服。拔刀出鞘的白祭……化作人形应当是裸女(。
最初设定便是纯白的印象,所以一直保持白色的服装。

暮绮的眼睛之所以不再疼痛是因为被白祭承担了,习惯了疼痛的她来说这点不在话下。
十年前设定白祭时,完全没想到是如此悲惨的女人。
白祭是很喜欢黑血的,她会说:如果我的孩子还活着,大概就像黑血这么大吧。

初见时白祭和暮绮差不多高,三年后再见面暮绮是要比白祭高的。所以白祭揉暮绮头发,虽然不情愿,暮绮还是有非常体贴地低下头。
#6 - 2020-12-21 10:39
(끝까지 가는 게 중요한 게 아니야)
让我们把时间稍微向后调整一下来阅览这个故事。
回到命运齿轮转动的那一刻吧。
那是独眼的男人,和脸上有着伤疤的女人相遇之后发生的事。

暮绮到达了下一个城镇的公会。
他把收来的魔石交给了公会的工作人员。
“这附近有没有关于银发异色瞳的男人的传闻?”
“怎么最近都在打听这个人?”
“还有别的人也来问过吗?”
“不久前,有个女猎人来过。女猎人很少见,而且那人还真是令人印象深刻啊。”
工作人员眯着眼睛、捻着嘴边的胡子回忆起来。
“她长什么样?”
“脸上有一道绯红色的印记,以及狭长的伤疤。明明是很漂亮的脸蛋,怎么会变成那个样子……”
“果然是她。”
他转身便跑出大门。
“喂,你的报酬还没拿呢!”

和自己交手过两三招,不仅拥有魔刃,身手也非同寻常。而且,和自己的目标是一致的。这绝非偶然。
“还真是从未见过你这么慌慌张张的样子。”
白祭语气悠然。
“是重要的线索啊。”
“唉……简直就像找落跑的情人一样拼命呢。”

以那女人前进的方向估算了一下可能的目的地,暮绮搭乘了过路人的货车去追赶,
白祭坐在他身旁。
“啊……为什么没有人开发从另一个地方瞬间到达另一个地方的魔法呢?”
“……”
“下次拜托一下森罗吧。”
“不要。”暮绮干净利落地拒绝了这个提案。
果然那个女人是暮绮的克星啊。白祭偷笑着,没把这话说出口。

二人到达目的地已是傍晚了。首先当然是直奔公会。
“有没有见到一个脸上有伤疤的女赏金猎人?”
“不久前刚来过。”
“她有没有说会去哪里?”
“她还问哪里的旅馆比较便宜,应该是投宿了吧。”
“多谢。”

已是暮色即将消逝的时刻,星光在苍穹若隐若现。
“黑血那家伙,怎么还没回来啊。”
女猎人独自一人在床上躺着,忍不住抱怨。
因为魔刃的特性那孩子不能离自己太远,尤其是到了夜晚,若不能遵从“规则”,那孩子可能会发狂。
越想越觉得不安,她快步走出房间。

“请问有没有一个脸上有刀疤的女人在这里投宿。”
“她刚才出去了,还问我见没见过随行的男孩。”

女猎人逆着逃走的人群寻找尽头处黑血的踪迹,她懊恼自己还是慢了一步。
少年已经在大肆破坏商贩的摊位,掐住比自己体型大许多的成年男性的脖子。
“黑血!”
她喊着少年的名字,跑过去狠狠地给了他一拳。
黑血因着突如其来的袭击松了手,倒地滑行了一段距离。他躺在地上抽动了几下,即将爬起来的时候却被女猎人一把按倒地上。
“你这个白痴,快点……给我住手……”

“喂,那个独眼男!快来帮我!”
“你……”
“帮我按住他!”
少年奋力挣扎,他脸上也开始显露出痛苦的表情,红色瞳孔则无神地视向虚空。
暮绮照做,暗自惊诧少年竟有与身形完全不相符的力气。不过既然是非人的兵器,多少有些奇怪特性也合乎情理。
趁这空档女猎人拔出了那把短刀,她熟练地在手心划开一道伤口,将滴落的血液灌进少年的口中。
少年的喉结涌动,激烈的挣扎随之渐渐平息 ,他慢慢闭上双眼再无动作。

“他怎么了?”
“放心,算是睡着了吧。”女猎人收起短刀对他微微一笑,“总之多谢了,就当是还了上次夺走我的猎物的人情吧。”
听了这话暮绮微微皱眉,女猎人似乎没注意到他的表情变化。
“唉,不过这城镇大概是没法住了,真叫人头疼。”
奚瑶边说着边把黑血背在身上。
“那么有机会再见吧。”
她摆摆手,准备离去。

“喂,跟我走吧。”
暮绮开口了。
“啊?”
“我知道这附近可以借住的地方。”
#7 - 2020-12-24 02:22
(끝까지 가는 게 중요한 게 아니야)
那是位于城镇边缘的村落。
暮绮不久前曾无偿帮助过他们消灭突然出现的魔物,因此村民自然热情款待了二人。
“你的人缘很不错嘛。”
吃饱喝足的女猎人显得心满意足。
暮绮思考了片刻,才道:“凡事不要斤斤计较就好。”
女猎人也琢磨了片刻,才恍然大悟:“啊我知道了……但那时分明是你抢走了我的猎物……”
“那么……”
“嘘。”对方突然捂住他的嘴,“外面有人。”
纤长而粗糙的手指,掌心残留的血味,以及握刀的茧。那是常年战斗之人才有的手。
“我去看看。”暮绮放下她的手,轻声说道,提刀走出了屋子。

他回来的时候,少年已经变换回兵器的模样。
“什么都没有发现。”
“当然了。”
“……?”
“因为我是骗你的啦。”对方笑得很爽朗。
暮绮察觉到了,打从第一次邂逅,到他追上这女人,迄今为止的每一次见面她都让他火大。

“我和黑血有些事要做,我还无法相信你。”
“……可以理解。”虽然还是感到有些不爽。
“喂,独眼男,你叫什么名字?”
“询问别人名字之前,不应该先报上自己的名字吗?”
“早点说嘛。我叫奚瑶。”
“……暮绮。”

奚瑶走近暮绮,抬起头仰视他。
他也得以近距离观察这个女人。
最为鲜明的还是脸上的印记,一道横切过眼睛下方的刀疤,以及覆盖了整个右眼部分的绯红色印记。
仔细一看,想必若是没了印记,也是明眸皓齿的美丽女子。
她趁他不备从刀鞘一把抽出了白祭。
“那么这刀又叫什么名字?”
他试图夺回刀,奚瑶则退了两步。这一退,反倒无处可逃。
奚瑶露出厌倦的表情,把白祭放回了原处。但暮绮还是把她逼到墙边,终于问出了那个问题:“为什么要打听银发异色瞳的男人?”

奚瑶本来只想戏弄一下这个不苟言笑的男子。谁知对方却突然抛出问题。
“什么异色瞳,我是在找银发红瞳的男人。”
“果然……”
她就是当时那个少年提到过的少女。
“你在说什么?”
“你是在找鸣夕吧。”

听到这个名字,奚瑶的脸色霎时变得很难看,那副游刃有余的神情也消失无踪。
“为什么…你会知道这个名字……”她死死抓住暮绮的衣领:“他现在在哪里!”
“我也在找他。”
他平静地回答。
奚瑶松了手,苦笑了一下:“……那家伙也夺走了你重要的东西吧。”
“没错。”
“……”
“所以要复仇。”
#8 - 2020-12-24 02:34
(끝까지 가는 게 중요한 게 아니야)
-邂逅篇结束-

擅自加了这样的小标题。

当年写的二人相识彻底改得面目全非了,奚瑶的性格也有了相当大的改动。
最初的版本中,抢夺猎物后二人约定再战,受到袭击的奚瑶需要喝下黑血的血来救命,由此激发了负面人格。那时候的我受《空之境界》影响,很喜欢关于多重人格的设定。
新版的奚瑶不再阴暗易怒,而是更加爽朗有活力。这种和暮绮性格的落差,互动倒更容易产生(写起来也很方便呢)

奚瑶的外形和暮绮一样,自始至终都未变过。独眼的男人和脸上有伤疤的女人相遇——是整个故事的起源。
#9 - 2020-12-24 12:05
(끝까지 가는 게 중요한 게 아니야)
“彩……”
黑血的声音打断了二人的对话。
“彩在召唤我……”
他迅速化作人形跑了出去。

“黑血!”
奚瑶追了出去,暮绮也紧随其后。
“必须赶紧阻止他,那孩子会杀掉所有人……”
“为什么?”
“黑血是魔刃里最为接近‘魔’的存在,一旦失去人的意识,和魔物就没什么两样。”
“这就是那孩子的‘魔法’吗?”
“什么人?”
白祭现身于奚瑶面前。
“竟然也是魔刃,还真是叫人头疼。”
奚瑶烦躁地抓了把头发,寻着黑血离开的方向继续追去。

“一起、来、玩吧……”
女孩在水边呼唤着黑血。
但是冲出来的男人却抓住了女孩,用嵌着魔石的锁链束缚住她的颈部。
“不要、不要……”女孩痛苦地哀求,“放开、不要…彩、难受……”
她想要抓住锁链,却像是被烫伤一样迅速甩开。尖锐的指甲狠狠刺进男人的手臂。
男人的面部因为疼痛而扭曲,但还是牢牢抓住锁链,几乎是拖着女孩离开。
“小彩……你再忍一忍……等魔法完成,我就不会这样对你了。”
女孩听不见男人抚慰她的话语,哀嚎着被男人带走了。

黑血站在水边回过了神。
“为什么…我会站在这里?”
很久没有发作过了,今天竟然会发作两次。
“黑血——”匆忙赶来的奚瑶不由分说一拳把他打倒在地,“你给我清醒一点!”
“姐姐,住手……我很清醒啊。”
“你这家伙真是叫人担心死了。”
她收起了再来一拳的架势,一把抱住了黑血,吵吵嚷嚷。
果真是个奇怪的女人。
暮绮在心里默默想着。

“你跑出去之前,说‘彩在召唤我’,那么彩是谁?”
奚瑶问道。
“我也不知道…大概是什么高等级的魔物吧…之前不是也遇到过吗?不过旁边的阿姨是怎么回事?”
“喂……”白祭无可奈何地压住了差点爆发的情绪,“不过……要算起来也确实是阿姨的年龄了。”

她轻声叹息,双手握住了黑血同样冰冷的手:“既然是接近‘魔’的体质应该能感知到吧,诚如你所见。”
“原来你也是……”
“说不定我们还曾经在那里见过呢,小鬼。毕竟,魔刃唯一的起源不就是那个地方吗?”
那个好似人间炼狱的地方,每一天都遭受着生不如死的折磨。
看着关在一起的人相继死去最后只剩下自己,这就是二人共同的经历。

“已经搞不懂是在那里的日子比较悲惨,还是出来之后的日子更悲惨了。不过,还好遇见了姐姐。”
黑血说着,眼神温顺地望向了奚瑶。
“刚才真是担心死我了,明明很久都没遇到这种状况了。”
奚瑶死死抱住那个她先前还毫不留情给了一拳的少年,用脸颊开心地蹭着他的头发。
“要被姐姐勒死了啊。”

看着亲密的二人,暮绮转过了脸。
白祭则有些失神,恍惚间想起还是人类的某段岁月。
“那孩子要是活着,就长得像你这么大吧。”
黑血有力地回握住白祭的手:“你叫什么名字?”
“白祭。”
“很美丽的名字呢。”少年轻轻笑了。

白祭心里似乎有什么融化了。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