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1-19 03:25 /
    昨晚止痛药效过后疼醒了,无法忍受的痛感涌上头皮,让人接近休克,吃了布洛芬后跟远在韩国的朋友电话聊到了四点,从热力学第二定律到信息论到德里达的解构。他问我“你相信天堂吗”,我说“我不相信,如果真有的话我多半会下地狱。” 之后我们一起解析了我对人的厌恶情绪,在挂断的最后他说了一句“逻辑真恶心”,我想到了明日香也说过类似的话。

    加缪说最基本的哲学问题是自杀,这个推断过于简单,无需多言,而我给出的答案也很简单,就是“人应该自杀”(最近我所承受的精神痛苦上又追加了前所未有的肉体痛苦)。我认为加缪说的反抗和克尔凯郭尔说的“leap of faith”没有任何区别。当然,我觉得逃避并没有错,毕竟我也是一个在不断逃避的胆小鬼,我逃避的方法有很多,其中最喜欢的是Alprazolam,因为Alprazolam有时可以提供某种程度上的"ultimate freedom".

     大二时Kevin(我很同情他因为他大概是我们学校唯一的黑人,但我恨他给了我那门课一个B)在一个final跟我有过一段漫长的office talk,从final project一路聊到了我的艺术追求,他很惊讶我为什么会去读商科,他觉得我追寻的是"ultimate freedom",觉得我应该去读尼采。我笑着说我在修Existentialism,尼采其实读了不少(我没有告诉他在「The Gay Science」「On the Geneology of Morals」「Thus Spoke Zarathustra」「The Birth of Tragedy」都没有读到过相关概念,因为也许是我阅读不精,也许是他在信口开河。)他笃定我未来一定会去读MFA(master of fine arts),去追求我想要的艺术,说完之后他抽下一张note写了下来,说让我留着十年之后再来看。当然在我四处漂泊的大学生活中这张note早就遗失了,虽然十年还遥遥无期,但是MFA在我的眼中好像已经触不可及了。如同他所说认识的日本本科生跑去加油站工作一样,我们都有各自沉沦的归宿。

    昨天樱小姐看到我半夜病痛呻吟时安慰说“只能给你一个虚拟拥抱(虽然你也不一定愿意抱我)”,我突然想起了大概十年前在圣何塞的生活,当时邻居家的Jane总是想方设法要抱抱,我每次碰到她都扭头逃走,最终在一回去洗手间的时候被躲在浴缸里的她给偷袭得手。我最后离开美国时女主人对我说,“也许你不想抱Jane,但是可以抱抱我吗?”

    我突然意识到对人我多少还留有一些感激,或许我其实也没有那么厌恶人类。

    在两年前离开Burrard Inlet的傍晚,我坐在岸边见证了奇迹,深蓝的大海泛着点点金光,吞噬了耀眼的火球,印在伪卷云上的余晖就像它最后的呼喊。我在想,它会呛水吗?它会窒息吗?它会痛苦吗?它会死去吗?但我又想,这都不重要了:Il faut l'imaginer heureux.

2021/01/09



(bgm的敏感词确实够怪的)
Tags: 生活
#1 - 2021-1-19 06:31
人和人的悲欢并不相通,我只是觉得她们吵闹
#2 - 2021-1-22 15:00
(We had daylight with us to Ballylee.)
人在挣扎的时候会想抓住什么东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