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11-30 18:36 /
FHA被收入电脑基本是和FSN同期的事,距今非常遥远,不久前刚将FSN推完,才正式进入FHA的推游环节。一言以蔽之,FHA在我这里好坏参半。FHA的推游体验是超出我预料的,作为一部第一要务是服务粉丝的作品,我担心会流于恶搞。虽然拥有不少日常无厘头恶搞,但也拥有自己的巧思,让这部作品不单只是正传FSN的粉丝向补充,对于原本就是Fate的厨子推游更是完全不亏,甚至是必推之作。

一、        后续作品的重要设定源头
这一点在我看来是FHA最大的意义所在,由于在普通人的认知之中FHA只是FSN的一部FD(Fans Disc),属于正传的补充性作品,所以可玩可不玩,事实上它远远不仅仅是FSN剧情与设定的补充,更是后续多部Fate延伸作品的设定源头。

首先,虽然从发行时间上FHA较FZ早一年,但从FHA游戏中可知FZ几乎在同时或是仅仅稍后于FHA被创作,游戏中已经出现了FZ海报的CG,而FZ之中重要的设定如爱因兹贝伦人造人尤其是爱丽的设定在FHA中已经完成,被FZ原封不动地融入小说中,此外还包括切嗣的相关剧情等。但凡亲身推FHA的游戏,无不感叹FZ与FHA之间的紧密联系,共同与FSN构成了密不可分的原初三部曲,是Fate系列之中与FSN关系最直接的作品。

其次,后续的魔伊系列可谓是FSN及FHA永远忠实的“拥趸”,魔伊这部作品除了独属于自己的废萌经济之外,对于Fate这一IP的独特贡献微乎其微,只有从前二者身上永远薅不完的设定与老梗。一是核心设定的挪用,红宝石及魔法少女这一关键设定就直接来源于FHA的凛恶搞剧情;二是相关人设的直接挪用,如露维娅、巴泽特、幼闪、爱因兹贝伦人造人女仆等,都是在正传不存在或者不重要而得益于FHA塑造丰富的角色。三是老梗的反复运用,如士郎要有妹妹,还不止一个;什么卫宫巨侠一穿七,将FSN、FZ的从者砍瓜切菜,开挂无敌;什么作为暗地里的樱厨、士樱党对黑樱、士樱剧情的重现。可以说广山就是一实实在在的同人作者水平,没有FHA就没有魔伊这碗饭。

再次,其他作品也或多或少地沿用着FHA的设定,如《二世事件簿》对于魔术协会的延伸,连FSF这部后来之作也还念念不忘幼闪与返老还童药,甚至绫香的设定都来源于FHA开头电梯小红帽的鬼故事,当然FSF里成田对于Fate世界观的理解肯定是不如广山和三田的,毕竟他总惦记着自己那点警察局与黑帮械斗的东西。

二、        好坏参半的剧情水平
再说FHA的创作水平本身,从批评空间里高达85的得分中可以看出至少在大洋对岸的Fate玩家看来本作是相当优秀了,已能比肩一众佳作。尤其是考虑到本作作为FSN正传福利向与剧情补充的存在,最终所呈现的质量就更为难能可贵。不过在我看来,正因为FHA在某些方面达到了较高的水平,也就让它的短板显得尤为遗憾。

(一)        四天循环的设定与系统
菌类曾放言《腐姬》对于FSN的樱线具有重大的影响,事实上《腐姬》这一作品对于Fate最大的意义恰巧体现在当星空作为创作者参与的这部FHA中。不难猜想FHA的四日循环系统正得益于星空的创造加持,如何在重复的四日循环中叠加信息、不断推进剧情并最终揭示真相正是这一循环系统所要达到的目的,宛如拼图一般在游戏体验的角度上增加了游戏探索的乐趣,这是相较FSN的游戏性而言都更胜的一点。

(二)        角色的设定补充与深入塑造
我之前曾说过只有推完了FHA才知道FSN对于某些角色塑造的薄弱与缺失,尤其体现在一干敌对从者的塑造之上。在FSN中对士郎、红A、呆毛、凛、樱等主角的塑造的确一骑绝尘,绮礼也不遑多让,但其他配角的工具人属性过于明显,甚至包括如今的Fate一哥、当年十八线路人的你闪。因而在FHA这一FD中,呆毛、凛、樱、士郎等无需赘言只剩日常搞笑剧情,红A甚至接近隐身,绮礼直接成为FSN重要角色中完全判死刑的。此外作为福利向作品,FHA的一个重要创作原则正是“全员洗白化”,哪怕是正传恶行累累的反派也基本给予了正面的塑造。

首先,花工夫大篇幅塑造的重要配角。对剧情有大补充的正是曾经的这干对手配角们,通过不算高明的方式——自述等手段将自己的遭遇、身世等娓娓道来,其中包括库丘林、美狄亚、葛木、慎二等核心配角,让角色的性格特征、行为动机显得有理有据,此外这些补充塑造也成为后续动画改编的宝藏,在15年的UBW线动画中就引用了不少FHA的剧情来丰富角色,为动画观众们带去了更好的观赏体验。其中对于伊莉雅母亲爱丽的补充设定更是成为FZ的重要内容。甚至于慎二这等恶的代表,与士郎友谊的诞生也在FHA中得到解释与呈现,更合理地解释了他在游戏正传中与士郎莫名生出的友情。

其次,正传里可有可无的路人配角。诸如大河、美缀、人造人女仆、一成等删掉基本没有影响的路人配角,在本作之中也得到了一定程度的塑造,尤其是大河与切嗣的关系、人造人女仆的设定、身世等内容都具有可看性。

(三)        令人惊喜的主线剧情
虽说FHA的大量内容是充斥着粉丝福利的日常无厘头,但其中隐藏的主线却是为期四日的第五次伪圣杯战争的循环,而隐藏主线的真正主角无疑是巴泽特和安哥拉·纽曼这对主从及重要配角的卡莲·奥尔黛西亚。其中亮点正是巴泽特主从的塑造。

其实在FSN菌类已经在樱线之中对安哥拉的来历解释得比较清楚,但仿佛意犹未尽一般在本作之中又进一步塑造,将安哥拉的经历加以完善,从一个村子的普通青年如何被活活塑造成邪恶图腾代表的过程呈现得更加完整,加重了身世悲惨的描述,完成了菌类塑造人物靠身世卖惨与后来杯战行为、个人性格相结合的双线塑造流程。事实上和安哥拉的悲惨遭遇相较,我更喜欢他与御主巴泽特的关系,一个明明应该憎恨所有人类的“此世全部之恶”,却独独喜欢上了自己的御主,嘴上虽然满是嘲讽与背叛,实则忠心相处到杯战结束、和平分手,没有什么比这个塑造更能体现安哥拉本质上的善良,虽然也有因为附身士郎被影响的缘故。

其次,巴泽特的塑造可谓是不折不扣的惊喜,在此之前无法想象像这样一个外表男性化特征明显、毫无人情味的木讷女性竟然具有如此可爱的反差萌,反差萌的手法算被菌类玩明白了。巴泽特是外表强悍、实力强劲实则内在单纯还略带自卑的角色,也正是这份单纯导致她被绮礼背刺而失去了参加第五次杯战的机会。而这样一个FSN的重要设定居然在FHA中才解释清楚,从这个角度足见这部惊为天人的FSN在细节完善上的薄弱。此外故事中多个循环间奏中巴泽特与安哥拉关于她的自我认知、他们的主从关系的几次对话也令我留下深刻的印象,这反应的恰恰是菌类作品善于刻画角色思想的深刻矛盾与自省对抗的优势,在自己和自己死磕上,菌类是有一套的。事实上整个FHA的主线正是讲述巴泽特沉迷在虚假的圣杯战争不愿醒来面对自己早已出局的事实,结局也正是她从这种虚幻之中醒悟,与安哥拉深情款款地告别后结束夜之杯战。这种最终放下执念、与自己和解的故事正是整个游戏的亮点。

最后,卡莲是本作的另一重要配角,但她无论是塑造水平还是剧情重要度都大大低于巴泽特主从,其塑造的用意在我看来就是菌类想整烂活。她作为绮礼亲身女儿的身份在剧情中半隐半露,从侧面再展现一回绮礼那匪夷所思的家庭情况。而作为库丘林和幼闪的御主又没有杯战的实际作为,对于杯战的影响力除了早期出场增加杯战幕后黑手的悬念之外,就是为玩家奉上一手福利了。塑造之上更是菌类烂活的体现——身世悲惨的失贞少女,大概一部作品不来一回这个套路菌类的人生都不完整,总归了人气全靠卖惨。到了后来的《魔伊》之中卡莲的塑造好歹还算有个性些许。

(四)        依旧无厘头的傻屌日常
从FSN起便被批判的水字数傻屌日常在FD中自然是变本加厉,不知道是菌类作为Gal作家的“职业素养”觉得不写傻屌日常都不好意思说自己的游戏是Gal还是他真心觉得自己的日常非常幽默有趣。

本作中这些又臭又长的降智日常只让我觉得自己的耐心和认知肩并肩惨遭蹂躏,比如呆毛无止境的吃货剧情、踢球的剧情、游泳池剧情,凛和士郎被关进箱子、凛变身魔法少女,最强妹妹大作战等。论日常,诸如大河对切嗣的回忆,短小精悍但又感人至深,既能塑造人物又表现真挚的感情,不比那种傻屌日常好?并且如呆毛这类角色的形象在傻屌日常中我是没见到有多少提升。或许许多Fate粉丝对这类剧情喜闻乐见,但我是恨不得快进,角色谐化不是件坏事,只是菌类没有将角色日常写得幽默有趣还不蠢的水平,菌类有的只是沉迷在自以为的幽默之中强制角色进行降智操作。

三、        关于闪闪的塑造
上文谈到许多角色的塑造都没有提到闪闪,事实上闪闪是这次重新塑造的老角色里最特殊的一个。之前说到FHA由于作为前作FD的缘故,为了服务粉丝,角色塑造采用了“洗白谐化”的原则,无论是库丘林还是美狄亚,除了无法重塑或者不想重塑的咒腕、无法离开门的小次郎以及无神智的赫拉克勒斯,一律都洗白与谐化,并增加了大量传说典故以丰富人设。而在这干配角之中,闪闪的塑造也同样遵循了这一原则,但具体操作又与上述众人不同。

(一)        闪闪形象塑造的转变
在此之前我一直认为闪闪的正面塑造是从FZ开始的,但推了FHA之后我改变了想法。FHA里的闪闪分为了两个形象,青年版与幼年版,并进行了不同的塑造。和引用了丰富神话传说来充实角色不同,哪怕到了FHA里,闪闪的塑造仍然没能从《吉尔伽美什史诗》中汲取营养,没有对英雄王历史与传说的追述,对此只有两个理由可以解释:一是当时的创作者比如菌类根本没有好生阅读挖掘过史诗,或者没有这个意识;二是彼时身为人气不高的反派工具人的闪闪没有得到足够的重视。

具体塑造而言,首先是青年版的塑造。一是维持和其他从者相同的塑造方式——谐化,体现在三从者钓鱼的剧情中对小孩子的亲近,出现的所谓的“孩子王”并和孩子们打成一片,这一设定幼闪也有体现;此外和“士郎”在大空洞邂逅,诞生了著名的奇葩露脐装并获得那句堪比慎二的评价——只要没人搭理他就一点危险也没有的危险品,程度无限接近慎二的“人畜无害”。二是“作为己方阵营就会无限帅气可靠”的设定第一次展现。在最终决战当晚,所有从者都出场帮忙杀野怪来帮助披着士郎皮的安哥拉顺利到达楼顶,出现在现场的幼闪为了方便战斗而恢复到从前的青年版,原文写道“为了根除他们的罪。化为比暗黑的侵略者更加恐怖的暴风,黄金的歼灭者宣告着他的降临”,第一次抛出了闪闪审判者、断罪者设定的雏形,将从前作为反派的威压转变为裁断者的威严,也是我眼中本作对于闪闪形象塑造最佳的片段与最大的贡献,也是神装闪首次拥有了立绘形象。可以说早在2005年以前闪闪的形象已经有意识地被型月相关创作者进行了转变。

(二)        幼闪形象塑造的割裂
其次来详细聊聊幼闪的形象塑造,幼闪的出现可谓是一个特殊的现象。我先发一个暴论:虽说在闪厨内部搞A闪C闪分裂不可饶恕,但若说要将幼闪与成年闪的形象强行等同,却是强人所难,导致这一结果的原因既有当初官方搞分裂的有意为之,也是这种有意为之的结果的客观体现。

首先,幼闪与成年闪人设的割裂官方是始作俑者且有意为之,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是不同于其他配角塑造的特殊情况。不知是创作者在创作FHA之际正沉迷柯南,还是当初FSN游戏角色人气投票闪闪倒数第一给了官方可以不顾一切、釜底抽薪颠覆人设的勇气,觉得反正原版人设无人在意所以为所欲为,或者是连自己都觉得自己当初在FSN里搞出的玩意儿没有再创作的前途,因而一发万能的返老还童药来了个柯南式发展,生造了幼闪的形象,并在游戏里官方就借由幼闪之口将成年的自己给否定了,这充分说明了官方创作幼闪的态度,是有意对FSN里闪闪人设的切割。其颠覆程度远胜FE里对慎二的正向塑造,慎二好歹有“士郎好友”的设定作为兜底证明慎二并非一无是处。然而型月就有本事在FSN里搞出一个脑抽暴君再在FHA里弄出一个行为逻辑完全相反的明君吃书打脸。

其次,幼闪与成年闪人设的割裂的结果在所难免,在各种意义上。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一是幼年版吉尔伽美什完全颠覆了成年版吉尔伽美什的本质。闪闪的本质不在于他身处己方阵营还是敌方阵营,而是他永远不顾他人的唯我独尊与强烈到黑泥亦无法污染的自我认知,如果有一天他变得会顾忌他人的情绪和看法去伪装自己的本性,并全盘否定自我,那就绝不是吉尔伽美什,充其量不过和世间所有同人创作中OOC了的角色一样,仅仅是挂着吉尔伽美什名字的其他人。

二是从玩家的接受度来看也证明了成年版与幼年版的割裂。无论两只成年版的人气有多高,幼年版的人气却始终是毫不起眼的程度,甚至不如同样手法创作出的、戏份远远不如的幼帝,好比成年两只闪在人气投票中所向披靡而幼年那只查无此人,甭管网上喜欢幼闪的声音有多大,终归不过是少数分子。这就充分证明成年闪没有能够为幼闪输送大量人气,足以说明喜欢幼闪与喜欢成年闪的人群不重合到了何种程度。

三是官方的后续创作同样证明了以菌类为代表的型月官方对幼闪人设的半放弃态度。要知道幼闪人设的诞生早了贤王很久,然而哪怕是贤王的形象也是从成年版衍生而来,和当初所谓的“明君幼闪”没有多大的关系,幼闪最终也不过沦落为与嘉年华恶搞形象同档次的非正式搞笑角色。说明经历了几年人气的变迁尤其是FZ的问世,型月官方终于找到了一条正确提升闪闪人气的道路,比当初简单粗暴地塑造一个三观正的卖萌正太好上太多,也证明了闪闪的魅力从来都不是传统意义上的三观正与性格完美无缺。加之后来的FGO里除了活动剧情,幼闪在正式剧情里鲜少登场,菌类甚至愿意在《绝对魔兽战线》《冠位时间神殿》里再把闪闪FZ的人设老梗反刍几遍也不碰所谓的明君人设,也是显而易见了。至于《魔伊》,有不少证据表明《魔伊》对其中一众角色的人气加成极其有限,对幼闪的人气加持同样微乎其微,不过对于《魔伊》这一打算抱着FHA啃老到死的同人作品当然不会少了幼闪的戏份,毕竟OOC的吉尔伽美什还是叫吉尔伽美什。

事过多年以后再回过头去审视闪闪的角色塑造与人气变迁史,从最初FSN里人气倒数第一、远不如绮礼的反派工具人,到FHA里可以随意吃书、扭曲人设的戏份不多的配角和FUC里只会为闪黑提供素材的“黑历史”剧情呈现,到FZ里第一次被“偏爱”,CCC里翻身做主角,FGO里1.7最大的亮点,终于逐渐换来型月十周年人气投票的前十以及18年的第六,到如今的Fate一哥、菌类亲自把关人设、满身偶像包袱、想当反派希望渺茫的伟光正全勤王,闪闪的经历也算是很励志了。Fate系列到如今塑造了几百个英灵,强捧不火的角色数不胜数,然而能从倒数第一逆袭成头牌的真不多见,让人不禁唏嘘感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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