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8-29 20:43 /
  SANNKO《妄想与被实践》

       吴邪从床上惊醒的时候,发现身下的半张床单都湿透了,碎发湿哒哒地贴在额头上。身边干燥的凹陷处还保存着温热的痕迹,他一个翻身从床上跳了下来,连拖鞋都没顾上就跑出了房间。
  
  不是不信任,而是太不放心。
  
  厨房亮着灯,吴邪冒冒失失地闯进门,正好看见张起灵拔下电热水壶的插头,只露一个排气孔的壶盖突突地向外喷着气。见到这样理所当然的场合,他反而语无伦次起来。
  “小、小哥……”
  穿着可笑印花睡衣的男子眼角平淡如水,修长的双指磨擦着瓷杯的沿口,过了一会儿才慢慢地端了起来。
  喉结上下滚动,在空气中磨出一道虚无的弧线,张起灵把杯子放进水槽,乒呤乓啷地响了一阵,转过身对着还是湿漉漉地吴邪说:“回去吧。”
  吴邪有点口渴。
  尽管这种异样的感觉不是第一次了,可是今天更甚,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只想抱住身前的这个人,和他接吻,然后把唾液弄的乱七八糟,把他弄的乱七八糟。
  
  吴邪已经记不清是第几次和身边的人共享同一张床同一条被子,然后心神烦躁的感受着指尖前端粘稠液体的温度,心里叹着气暗念自己没救了。
  真是傻到无药可救,才会对张起灵陷入妄想。
  
  吴邪前几天在网上看见很多人说“次元不同,怎么相爱”,感觉自己和闷油瓶之间也差不了多少。
  世界不同,怎么交往。
  他小三爷从小被泡在蜜罐子里长大的,张起灵吃过的苦他连百分之一都想象不出来。
  他对张起灵的感情,却大概是反之的一百倍。
  
  
  
*
  “唔等一下……小、小哥!”
  像这样被压在身下并不是吴邪情愿的,他当然也幻想过和闷油瓶发生这样的事情,可是真的不知道他可能会是在下面的这一个。
  坚硬的膝骨顶着他大腿内侧两边的细肉,双腿被强迫着打开,吴邪发现他连换个姿势的权利都没有——双手被张起灵大力道地钳在头顶,身体就不由自主地软了下来。
  
  他开始后悔了。
  十分钟前还不是这样的。
  
  浴室的瓷砖壁上都是水汽,吴邪觉得背后被水浸湿,凉的开始蚕食他的肌骨。他条件反射性的开始颤抖,忽然想到阳台上的被子还没有收回来,马上太阳就落山了……
  
  “专心点吴邪,”沉默许久地张起灵开口了,“你知道我想做什么。”
  
  ……
  对不起我才不想知道啊!
  
  可是已经没有拒绝的余地了,衬衫纽扣全被解开,上身被一寸一寸地慢慢抚摸过去,到乳尖时开始缓慢地打着圈,然后不轻不重地一拧——
  “嗯……”
  吴邪本想努力躲开这种发痒的异常,可是一波一波被玩弄的快感逐渐涌了上来,身前被发烫的躯体狠狠地压迫,身后是冰冷的墙壁,他羞耻地转动身体做着最后无谓的挣扎。
  可是腰被托住了,修长的手指沿着脊椎一路下滑,划过下凹的腰线时跳跃着掠过,又滑进了股间的嫩肉里。
  
  “小……小哥…………”
  
  他已经意乱情迷了。
  
  确实妄想过这样的事情,不过没想到被实践的竟然是自己,全身的湿润感无时不刻提醒着吴邪这不是一场梦。
  一种失身迫近而又不可思议的空虚感,身体深处已经饥渴地大声叫嚣着想要被怎样的欲望。





佑一《流年》
-001-
    冬日里的天总黑的特别早。是深夜,杭州西湖附近的一家小古董店里还微微透着亮光。
    算完最后一笔账,吴邪放下笔舒服地伸个懒腰活动活动已经有些僵硬的肩膀。他发现最近日子过得特别快,日夜更替四季变换时间如流水,就连离小哥回来都已经过了一年。
  曾经经历过的那些对普通人来看遥不可及的奇遇也渐渐被他淡忘,只不过有时深夜醒来往往还能惊出一身的冷汗。而每每此时身边的人总是能马上察觉,然后轻覆上他紧拽被角的手再用另一只手臂紧紧的把他搂在怀里,在他耳边沉稳地说:“吴邪,我在。”
    这个声音便和他的主人一样似个蛊,像是能安稳人的催眠曲总能让吴邪慢慢放松下来,然后一夜无梦到天明。

  当年张起灵进入青铜门后吴邪无时无刻不在思考着怎么才能把这家伙弄出来,尝试了各种办法打听了各种门路试了一路十三招青铜门却还屹立在那纹丝不动。
  最后吴邪也没办法了,他只好一个人回到自己的小古董铺子过着平日里和王萌萌拌拌嘴做几笔小生意的日常生活。
    所有的一切仿佛回到了最初。
    可吴邪养成了一个习惯,他会在没事的时候靠在那把有了年纪的老藤椅上望着天出神。他在想,小哥平时总看的这片天上到底有什么那么值得他看的,他在看天的时候心里所想的又是什么呢。想着想着便到了日头西沉燕雀归家的时候。

  吴邪和张起灵那点事是大家自己品出来的,没人曾提出来过却都是心照不宣的了解那种。就连三叔也只是摇了摇头并没有做其他表示,反而后来去劝想让吴邪去相亲的父母。
  他挑了个阳光明媚的午后在吴家客厅一边抿着茶一边把吴邪和张家小哥的事完完整整前前后后全都给吴邪的父母讲了一遍,吴邪在一旁闷不做声拳头却攥得绷紧。两位老人听完后只是重重留下一声叹息,他们理解了为何自家平日乖巧懂事的儿子却做出了撕毁母亲拿来的所有相亲资料这一过激的事。
  他们问了吴邪两个问题。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如果张家小哥不回来怎么办。

    吴邪只说了两句话。

    “等。”
    “我等到他回来。”

-002-
    得到父母默许后的吴邪心里总算是宽慰不少。在没和父母交代前他一直不知道怎么开口和他们说,他们那一辈的思想观念对于异类肯定会有很强的排斥心理,吴邪始终觉得自己心上像悬着块铅压逼近胸口压得自己喘不过气来。如果事情真按他所想的话吴家到他这辈子可能就算是绝后了,即使现在有了父母的谅解吴邪心里始终都有一个结。

    张起灵回来那天天气很好,因为前一天晚上下过雨的缘故第二天从早上开始便晴空万里,天的颜色很淡是那种浅蓝浅蓝的有点像被稀释后的海水。
    夏天是生意的淡季,吴邪懒得去弄刚收来的几个拓本便吩咐了王盟仔细收好然后照例把自己陷入了那把旧藤椅闭上眼睛听附近孜孜不倦的蝉声。




日今《宿命论》

   所有的蜕变都是需要血和泪来促进成长。就像不知名的情话一样总是要有无数次的欺骗和相信,才能成为令人心甘情愿接受的谎言。
   
   
   时间过去的有点久。故事的发生,好像是七年前的时候。
   那个时候的吴邪才从古董店小老板的身份中走出来,跟着他三叔下过几回斗,看着过命的兄弟死在自个眼前,受了点小恩小惠也经历了不少大风大浪。
   如果没有最初楞头青一般的好奇心,如果没有最后那种波澜不惊的告别和想破头都解不出的迷局。他大概还是在外被人尊称一声吴家小三爷的吴邪,不管是二世祖还是什么。但好歹还不赖,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家二叔都能给他摆平了。
   回杭州又安分的待了快一年,买着零碎的小玩意儿,赚得多了就叫着周围认识的朋友去楼外楼搓一顿。往往都是喝的舌头打直,才会被饭店里的伙计叫出租送回去。熟客嘛,这不是。何况一起吃饭的都是生意上的酒肉朋友,你还能指着谁再你喝醉了后给送回去,不把你扔死胡同里干掉就该庆幸了。
   
   昨夜的宿醉还在头疼上显现着,吴邪还没来得及从大堂内走回二楼卧室眯一觉,就被店里刺耳的电话铃声惊着。揉了揉眉心坐到一旁的太师椅上,刚接通电话就听见对面聒噪的大嗓门“哎我说小天真你起了没啊,你胖爷我一大早就叫你起床好吧,还不快犒劳犒劳爷,胖爷可是想你那醋鱼好久了。”
   吴邪有一搭没一搭的回着话,直到听王胖子嘟嘟囔囔的说完,才撂下一句胖子你那京腔叫床可真难听就飞快的挂下了电话。得意的吹着口哨拔了电话线,拿着伙计给泡的茶就往楼上走,想睡个回笼觉醒醒脑子。
   刚挨上枕头又弹了起来,摸出裤兜里的手机拨了个号码。只见小三爷是是是的说了半天,就快给对方点头哈腰端茶送水了。挂了电话,吴邪骂了句娘,想着胖子中午要过来胡吃海塞一顿就烦得慌。倒不是担心一次就能给他吃破产了,就是觉得身边的人有点难对付。
   
   他觉得和张起灵的相处有点麻烦,如果中间不是有个胖子,也许两个人待上一天说的话也不会超过十根手指头。
   等到中午胖子吃够了,也调戏够了前台的小姑娘,打了个饱嗝才给吴邪讲出了缘由。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却也够给他喝一壶的了。这胖子想把张起灵放他这养段时间,自己进山里拾掇拾掇,还连连说大买卖不安全,带着小哥怕他失忆的时候六亲不认。其实说到底还不是死胖子找了个油水大的地方,自己去摸一把也就不分赃了。
   嘴上说的不过都是些美其名曰的漂亮话。
   罢了,他没这闲心与胖子争是非,挥了挥手便打发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