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子学姐的三题点心 » 讨论
#点心[信封|海|百合]

“老师······一定要走吗？”
  身穿百合色连衣裙的少女一边平静的这样说，一边低着眼向前走着。初春的阳光照在她的眼镜上，隐蔽了她的双眼，使得刘雯看不清她的表情。
  两人并排走在乡村小路上，这是她们往常走去海边的路。当然她们现在的目的地也是海边，只是跟以前相比，两人之间保持着礼貌而克制的距离。
  也是正常师生之间本该的距离。
  刘雯思考着该如何回答，几经思考后最终却又只是沉默不语。的确，自己有不得不离开的理由。作为免费教育师范生的她，在基层两年的时间已经到了，而她没有选择自己工作地点的权利。然而客观上，这真的是一个理由而不是借口吗？或者说，抛离客观，对于身穿百合色连衣裙的少女来说，这真的是一个理由吗？
  少女似乎没有因为刘雯的沉默而神伤，少女抬起头看向刘雯，让刘雯今天第一次看见了少女的脸：那张现在依然让她砰然心动的脸。脸上，则依然是刘雯看过无数次的笑容。
  “老师一定要记得和我再去海边玩啊，约定过了的。”
  然而话的后尾，语调已然在颤抖，宛如主人的心。
  “哎？”
  刘雯还没来得及说话，少女就转身跑了回去。少女的凉鞋急促地踏过雨后的乡村路上，微软的泥土点点溅落在百合色的连衣裙摆边缘。刘雯死死地盯着那不断飘扬的裙摆，那色调是如此鲜明的刻印在她的视网膜上，乃至残留了幻影，哪怕少女跑出了她的视野那幻影也依旧没有消失。
  第二天刘雯搭上离开的客巴时，没有看见那一袭百合色连衣裙，只是受到了他人转交的一封明信片。刘雯在车上打开了明信片，上面是一位少女的涂鸦。蓝天，白云，碧海，两个人。
  “你会忘了我的······”刘雯笑着，尽全力控制着泪腺“真不公平啊。”
  客车依然在不断行驶，在刘雯察觉到的时候，雨点已经重重地敲打在车窗上，发出散发着绝望气息的声响。世界多么奇妙，刘雯想，离开时的乡村还阳光灿烂，现在自己的身边却一片灰暗，宛若客车本身就在不停追逐着乌云和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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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租来的夏利车停在邮筒旁边。
  刘雯重读了一遍自己的写的信，信纸上密密麻麻的字，内容冗长的连自己都心生厌烦。  
  面前的邮筒已然掉尽了漆，在雨水的执着冲刷下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刘雯不是没有担心过邮筒是否还能发挥作用，但后来她也释然了：是否寄到，又如何呢？
  刘雯坐回车上，眼前就是通往另一片大海的路。她想起租车行的员工，他摆着很亲切的笑容给自己提供服务，让刘雯觉得有点对他不住。但她又能怎样呢？这不过是她无法偿还的另一笔债务罢了。
  给车打开火，车子的引擎发出了似乎命不久矣的悲鸣，真是台烂车，刘雯笑着心想。她把一封看不出内容的明信片放在车头，而后缓缓给自己点了根烟。
  生来第一次吸烟的刘雯，很自然地呛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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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喜气洋洋的庆宴，终于在夜晚告一段落。
  少女父母的笑容还留在脸上，那笑容想来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里也不会消散吧。少女拿着录取通知书，心里也依然残留着喜悦。虽然几天后就要搭客巴离开这里，但带着大家的祝福，未来的路上也不会寂寞吧。
  “对了，今天邮政处的老张给了我这封信，说是寄给你的。”
  “哎？是谁寄过来的？”
  “很奇怪没有署名·····哎，如果是垃圾信件的话我帮你扔了吧，说不定是大学生诈骗呢，哈哈哈，我家闺女考上大学连骗子都盯上了勒。”
  “嗨，给我看看吧。”
  回到房间，少女不无疑惑的拆开信封。
  里面空无一物。
  少女再将信封拿在手上，缓缓地凑近鼻息。
  有一股海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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