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 2020-12-10 22:43
长冷
暂定标题《等间隔的黑色透明》

原作链接→https://bgm.tv/subject/137427

1、选择本作进行练笔翻译的原因有很大程度是因为,本作比较短。
一共31幕+N张图片,个人的理想情况是自2020-12-11日起每日更新至少一幕。
目前已经打了十四幕左右的初稿。
图片按照作品中插入的顺序放出。

2、已收到文本支援,感激班友。

3、会努力去还原羊叔叔的电波和不喜欢断句的习惯。

4、基本都未经校润,而且我超级业余的,欢迎指正。
#2 - 2020-12-10 22:46

我们对于沉入噩梦之中的行为是不容许的。本梦幻中描写了各式各样反现实的违法行为,但请您事先知晓我们绝无对此类行为奖赏,赞扬的意图。
因此,如果您持有虐猫癖妄想癖梦游癖自残癖破坏癖卖淫癖放荡癖毁坏公共财物癖少女性爱癖腐蚀癖偏爱癖近亲相奸癖,以及无法区分现实与噩梦,无法尊重他人命运等可以预见到在本作品的使用过程中会导致现实生活产生错乱的性癖,我们会根据您的情况终止本梦幻的品尝。
我们没有赞成并协助,亦或是批评中伤实际存在的人物、团体、事件的意图。本作品内一切内容都是幻想的产物,如您感到本作内容与现实有所雷同,我们推荐您终止睡眠并携带本产品咨询您的精神科医师或心理顾问。
严格禁止未满十八岁的人、或对自身行为无责任能力的人产生错觉。谢绝会对于过激的暴力、残虐表现以及性、噩梦式表现产生厌恶感的人,或容易沉溺于颓废之中的人。
在阅读完毕以上的注意点后,请您享受本梦幻,然后——
请勿逃离这份变化。
#3 - 2020-12-10 22:52
(bgm38)啊这,这里居然出现了羊叔叔
#4 - 2020-12-10 23:03


「帮帮我!教我如何坠落!」
「镜中之镜——迷宫」米切尔·恩德,1929-1995

我没能找到相应的中文译本,也觉得这句话颇具歧义,根据网上找到的资料,盲猜本句出自该短篇集《鏡のなかの鏡ー迷宮》中的第十篇。(https://userweb.www.fsinet.or.jp/necoco/mirror-jp.html#10)当然,如果有阅读过的朋友可以直接指正一下……
#4-1 - 2020-12-11 23:49
已注销
帮帮我! ✕
救我!〇
«rette mich! Lehre mich fallen!»
「救我!教我如何坠落!」

(原文在隔壁帖更新中)
#4-2 - 2020-12-12 00:15
长冷
Oshino 说: 帮帮我! ✕
救我!〇
«rette mich! Lehre mich fallen!»
「救我!教我如何坠落!」

(原文在隔壁帖更新中)
非常感谢您的指正!
#5 - 2020-12-10 23:12
(Traduttore traditore)
啊这 没想到居然有人翻羊叔叔
还是最头疼的一篇)
#6 - 2020-12-11 12:07
(信じる心が、あなたの魔法よ)
德文Der Spiegel im Spiegel,即镜中之镜。这书是有中文版的,不过要么是绝版要么就是绝迹(
这个“坠落”出处有待考证
日文这篇还是感想吧...跟wiki上面对此的描述差得有点多wiki
然而现在找不到德文原文资料...
#6-1 - 2020-12-11 13:22
#6-2 - 2020-12-11 23:41
半夏
诚信肥肥 说: http://library.lol/main/855916EE3BF2DFE4E9D76416E82EE75A
你站情弱要知耻啊
草 别骂了别骂了(
#7 - 2020-12-11 20:40
第一幕

大概是渗入了雨水吧。
零星几处濡湿了的柏油路上,可以嗅到快要干涸的落霞余味。
墨迹晕染的广告上标示的电话号码一定已经联络不上任何地方了。
我从后街小巷中挣脱出来,向右拐过卷帘门紧闭的办公用品店的某个转角。
似乎从未被任何人追赶过的学生骑着自行车与我擦肩而过,左右扭转着车把,慢吞吞地渐渐远去。
我步行的速度可能都比他们快。
几辆大型卡车驶过只被路灯照亮的车道上,轰鸣声此起彼伏,向着夜色铿锵有力地前进。
我混杂在纷纷攘攘的人群中,为了防止包被挂住,急匆匆地赶往车站附近。
连彼此容颜都看不见的黄昏,只有行道树濡湿的叶片被踩踏的声音才能确认到他们的存在。
寂静的忧郁。

身着西装的男人们超过了我,拖着手推车的老妇人堵在人行道上仿佛想起了什么,时不时停下脚步瞪着半空。
尽管如此,人们还是如云卷云舒一般,总会抵达各自的目的地。
我抵达了车站附近。
每次我去她那里,一定会先去哪儿买点东西。
上一次买了猫用的靠背椅。
这里是不缺少这类别致商店的街道。
我试着前往与职场方向相反的地区。
天色已经暗下来了。
泄出灯光的玻璃内侧,贩卖着仿若家庭剧的一幕中出现的温暖。
我仿佛被吸引了一样推开了那家小饰品店的门。
身后传来自行车的车铃声,感觉是在呼唤自己,转过头去,却什么都没有看见。
最后我买下了叶片型的锡盘。
为了保护好请人包装妥善的袋子,我抱着它穿过了检票口。
与他人摩肩接踵间,我挤上了电车。
坐在眼前的年轻男子如祈祷般翻开了文库本。
我有些在意,这本如同圣经一样被阅读的书是什么。
因为我认为如今已不再是纸上写着什么有意义的东西的时代了。
但我连去确认的时间也没有,就被宣告到站的广播给拖出去了。
换乘上只有慢车的线路,我终于坐了下来。
在这辆车内没有任何人依靠看书来治愈自己。
我安心地闭上眼睛,倾听车胎碾在铁轨上的声音。

这个车站附近总是很寂寞。
天空由深紫转为浅蓝。
我的脚步声肆意地踏上台阶,在我本人稍前一点的地方跑着穿过了萧条的商店街。(不太清楚这句的意思,原句:僕の足音は勝手にステップを踏み、僕自身の少し先で人気のない商店街の端を走り抜けた。)
隧道横于铁轨之下,在那对面,格格不入的公寓突然间迟缓地出现了。
我在灯火通明的入口处按下了她的房间号。
摄像头下,我如同等待启示的信徒低着头。感受到她的视线,锁无声无息地解除了。
我被四面若是靠在上面身体就会顺势向前滑倒的墙壁夹在中间。
穿过长长的圆形走廊,我摁下两台电梯中的一部。
理应是普遍的归宅时刻,在这座建筑物内却没有遇见任何人。
也许对住在这里的人来说,他们甚至会觉得在这种时间点回来有些荒谬。
实际上,这里也并非我的归处。

面朝下降的夜景,我整理着领带。
然后敲响了最顶层她房间的房门。
无声。
因为和平时一样,所以我那天也一如既往地进入了没有上锁的房间。
蔓延的孤独令距离感癫狂。
这座建筑物内最大的房间,物件却比任何地方都少,居民无论身在何处都是孤零零的。
我反手锁上房门,在大理石的玄关上换好拖鞋,在某种程度上还算狭窄的走廊转来转去,抱住了站在厨房的她。
「晚上好」
「欢迎回来」
梨沙子一边脱下围裙,一边告诉我再过两分钟饭就做好了,让我去把红酒打开。
我走向餐厅。
桌子上放着几道小菜。
虾仁沙拉。橄榄油炖鸡。法式浓汤。薄切生肉。
然而只有角落的葡萄酒是便宜货。
连开瓶器都不需要,我直接拧开盖子。
据说便宜的好货能够品尝到受虐的劳动者的味道。
她相当熟悉自己的嗜好。
无论何时,梨沙子花钱的结果总能让她感到满意。
就像她买我的时候一样。
不久后她把奶汁烤菜的焗饭盘放在锅垫上,我将葡萄酒倒入杯中。
关掉顶灯,只余桌上的照明。
等眼睛习惯了,便开始用餐。
在空无一物的昏暗房间的窗边。
我们围着灯光轻轻地碰杯。
「那么今天,你会给我说些什么呢」
她背靠着夜景而坐。
我曾问过她一次这样做的理由,她微笑着说,从我坐的位置看过来,这个角度会比较美丽吧。
「亚伯特·费雪」
「很有名呢」
「果然你已经知道了吗?」
「嗯,但是说来听听」
我讲了上周末在图书馆查到的,一位伟大的美国食人家的故事。
离婚之后,开始独自生活的他渐渐散发出光芒。
「孤独温柔地磨砺了费雪的疯狂哦」
她略有些骄傲地说。

月光从窗口照耀进来,然后坠落。
我讲了他写信的故事。那封信是他给被食用的少女母亲的。
梨沙子闭上双眼,发出甜蜜的叹息声。
我看着她攒下了一大笔钱去绑架一位少女,在浴室内肢解,烹饪肉体,在桌边大口咀嚼着少女。
经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她终于睁开了眼睛。
「真棒」
她一定把少女连肉带骨吃得一干二净了。
将眼球置于奶油上。心脏里塞满蔬菜。手指裹上橄榄油。
我为了欣赏这样的梨沙子每月造访这个房间。
晚饭后,仿若大梦初醒,我们点亮了房间内的灯。
桌子上摆着我和她余下的残羹剩饭,在电灯的照耀下,散发出一丝生活的气息。
即便如此,只要她收拾好了餐具,这里就会再一次如人偶的宅邸般被空荡荡的寒冷所充盈吧。
我意犹未尽地将放在脚边的小纸袋交给了她。
梨沙子稍微有些吃惊地接过,问我能不能打开。
我缩了缩肩膀以示回答。
她总是对我的礼物感到惊讶,并露出开心的神色。
然后将其装饰在房间角落的架子上。
旁边放着上个月送的猫用椅子。
在那个角落有一个简易的,但是高得离谱的架子,我的礼物全都摆在那上面。
除了我送她的东西以外,这个房间里没有任何多余之物。
隔壁的卧室也只有她的生活必需品。
不必要的东西只有我的这些礼物。
然后在没有被使用的情况下,收纳到了高得离谱的架子上。

过了一会儿,她沉默着牵起我的手。
我宛如虔诚的信徒般站了起来,被她牵着手就这样拉向了卧室。
我甚至觉得自己也许是她年幼的儿子。
梨沙子让我坐在卧室的床上,把自己身上的衣服脱在了脚边。
她也脱下了我的衣服。
她比我年长。
但却没有告诉我大几岁。
是五岁左右,还是十岁左右呢。也许听上去像是在说谎,但梨沙子漂亮得不管她说几岁我都能够接受。
尽管如此,我无论如何也不觉得她和我是同龄。
我被比我年老的女人拥抱着。
这是一场颓废的性交。
我的YJ在她的嘴里变硬了,她的YD被我叼在嘴中。
她引导了我之后,将红酒含在口中与我接吻,酒液被渡入了我的嘴中。
也许是平时不怎么喝醉的缘故吧,在此时此刻突然摄入了酒精,视野变得模糊不清。
我们在宽敞卧室的狭窄床上大开着窗户肉体交缠。
远方的铁路声和某处的喇叭声都与我们毫无关系。
慢吞吞地花上一夜移动的天空和穿过我们之间缝隙的风都乃身外事。一定不会给予我们救赎的。
我们就像初夏的牵牛花,缠绕在一起相爱。
明明一定会就这样枯萎的。
#8 - 2020-12-12 00:55
第二幕

次日清晨,周六的天空一片晴朗,万里无云。
我泡了咖啡,她做了早餐,我们在桌旁一边看新闻一边吃煎蛋卷和胡桃面包。
脏掉的餐具,包括昨晚吃剩的食物就那样塞在水槽里。
似乎帮佣中午会过来收拾。
这间屋子内,梨沙子将除了做饭以外的家务几乎全都交给了她们。
多亏了她们虽说是与金钱挂钩的献身式劳作,我送出的礼物才不会蒙尘。
我们拿着已经喝空了的杯子眺望天空。
据新闻报道说,被虐待的三脚猫增加了。

今天下午她的心意就会汇到我的账户上吧。
虽然不过是一个月一次的育雏游戏(燕ごっこ),但那确实是我的幸福之一。
一无所有的我,被比我更为一无所有的梨沙子拥抱着,接受着她给我的钱。
她以美食来招待我。
我将礼物堆积起来。

我打算过一会儿,在帮佣来之前离开。
然后回到自己住的房间,在无所事事的休息日,光是思考着往事度过。
除了梨沙子以外没有人会呼唤我。
我没有必要外出散心,也不需要新的邂逅。
只是每天转过身去,回想那些已经死去的人们。
我真心觉得,这样的日子能一直持续下去就好了。
然后,这是在被那个男人威胁之前,我最后的幸福记忆。
#9 - 2020-12-13 22:13
第三幕

我的工作是网站设计。
我考虑了一会儿后向梨沙子解释道,这份工作就像是在一座巨大的岩山上挖掘隧道,制造电影院的迷宫。
「请看您的右手边,往这边走的话,您就可以欣赏到激动人心的动作片了。
请看您的左手边,那边是甜蜜难耐的爱情故事」
尽量印象深刻但又简明扼要来传达这样一分钟就可以完成的说明。
虽然阅览者认为是按照自己的意志来探索网站的,但其实无论是知识还是好奇心,都不过是最初就准备好了的内容而已。
我制造着那样的迷宫。

我、另外两位设计师以及担任事务员的女人,四个人在高楼内租借使用了一个狭小的空间。
每人都有一间单独的工作室,在我的房间里有台不错的电脑、小书架以及配有舒适座椅的黑色桌子。
那个男人的脑袋是骆驼。
我的背后站着一位身穿细长西装、戴着红领带的高个子男人。
我关掉了电脑画面,回头看他。
他用谨慎的眼神打量着我。
「打扰了」
绝对不算低沉的深邃声音。
他保持着殷勤的姿势将手背在身后,视线迅速地从我身上移开,慢悠悠地环视了一圈室内,看似悲伤地眨了眨眼睛。
「我现在,为了缓解您的紧张感,试图表扬这个工作室。这是所谓的社交辞令」
显而易见。
骆驼脸上的表情完全不像是理解了社交辞令是什么东西。
证据就是,他接着说道。
「找不到值得表扬的地方」
我一边回味他的话语一边盯着他的嘴角说道。
「原来如此」
他说的完全正确。
这个房间里的东西,包括我在内,都是三级品。
但不被屋主发现就可以进入的空隙应该是没有的。
况且还是个骆驼脑袋的男人。
门外同事敲击键盘的声音不绝于耳。

「我承担了一个没劲的职责」
他好像有什么地方不舒服似的从开场白开始了。
「我是个讨人厌的角色。当我说出这话后,您一定会对我抱有负面的情感吧。
但这也是无可奈何的。倘若绷紧一块大布的某处,就肯定会在另一处产生褶皱。
但若是允许我抱有祈愿的话」
他仿佛想起什么一样,睫毛微颤着严肃说道。
「暂且不论对我本身的厌恶,我希望您绝对不要讨厌骆驼」
「哈啊」
果然眼前的这个脑袋,既不是美洲驼也不是羊驼,而是骆驼吗。
怪佩服的。
「非常感谢。即使只是嘴上说说,您的回应多少让我的心情变得轻松了一些。
所以容我直言,我想要请您完成一件事」
「一件事?」
然后,仿佛已经是既定事项了一样,他说。
「非常简单,但又很困难的一件事」
男人的双眸像是要传达什么似的注视着我,眼睑低垂,仿佛在将深刻的思考用语言来表达。
「对了。您是否曾绕过地球一周?」
这头骆驼似乎很喜欢说话兜圈子。
我也不讨厌这一点。
「地球?」
「这个星球」
「我从未离开过这个国家哦」
「那样的话大概就是一万次吧」
我震惊得闭上了嘴。
叹了口气,终于意识到自己被摆了一道。
「我很高兴聪明如您似乎意识到了。
没错,您自从出生开始就紧紧攀附于这颗星球不停地旋转。
一刻不停,不是吗?」
「是啊」
「就一天而已。
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无论是谁都会平等而又毫不讲理地跨越巨大的距离」
「哪怕是骆驼」
「就算是骆驼也一样」
骆驼朝我缩了缩肩膀。
「我认为那是如同神之爱一样的东西。
所有人的每一天都会迎来变化。时间方面或物理方面的变迁,让人无论如何都无法停留在某处。
然而」
事到如今,我意识到这个男人正在不动声色地隐藏着愤怒。
「你在拒绝那份爱」
「……原来如此」
并不是没有猜到。
「死者是不会变化的」
是的。我被死者囚禁着。
「过去是无法改变的」
是的。我被过去束缚着。
「现实是会变化的」
是的。我一直被置于原地。
「生者是应该变化的存在」
但是,这到底有什么问题呢?


「所以我想请您,杀死,一位少女」

我抬头看向了他的眼睛。
他继续俯视着我。
「必须是以残虐的杀害手段。
必须给予她人类史上从未有人经历过的最恶劣的死亡。
让她后悔自己的出生,诅咒世上的一切,被即使是上等的吗啡也无法欺骗的痛苦破坏掉感情。
用那样的杀人方式来杀害毫无罪恶的少女」
由您来。
「我来」
点头。
「你觉得我会相信这种不着边际的话吗?」
「所以我是以骆驼脑袋的姿态出现的」
……原来如此。
我闭上双眼,试图平息心中的的混乱。
然而却不得要领,呼吸不自觉乱了节奏,再抬头时,骆驼脑袋的男人已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10 - 2020-12-14 18:13
第四幕

怀着不上不下的心情收拾完剩下的工作,离开公司准备回家。
假装一脸若无其事地问了问女事务员,她却回答说没有人进过我的房间。
傍晚的人潮中,似乎无论是谁都不被允许在此停留。
我走向车站附近,好几次都险些要撞到了人。
兴许是被车道上响起的刹车声吓到了,幼儿甩开母亲的手冲了出去。
在我身后,骑着自行车的人为了摆脱人群而东扭西歪,好几次一脸焦躁地单脚撑在地上。

穿过检票口,挤进驶入站台的沉闷电车。
吸着他人呼出的烟味,靠在别人满是汗渍的背上。
眼下的老人脖子上覆盖着鲜红色的块状皮炎,挠着挠着他的指甲沾染了白色的脓液。
放在脚边如糖水一样甜得发腻的罐装咖啡不知被谁踢倒了。

忍无可忍,我在下一站下车了。在这一站下车的人,只有我一个。
悬挂的公告牌显示说很快就会有两辆快车通过。
没能找到下一班在此停靠的慢车。
我听见虫豸在水泥地上爬行,被填埋的川河在地下流淌。
荧光灯已泛微黄,坐着遍布裂痕的长椅上仰望夜空,那景色看上去却是脆弱而又柔软。

今天我好像也绕了地球一周。

我思索了一下从这个车站走到梨沙子的房间需要多长时间。
今天她也一定没怎么离开过房间。
虽然她不管我什么时候来拜访都装作一脸吃惊的样子迎接我,但她一定从未发自内心感到惊讶过吧。
她在认为今晚有人会到访的同时,也想着无人问津的情况。
尽管如此,要是把顶着骆驼脑袋的男人说的话告诉她,她还是会感到吃惊的吧。
我微微苦笑着,想象着她发自内心感到惊讶的样子,但终究不太顺利。
晚高峰稍显平息,我乘上下一班电车,仿佛打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去她的房间一样,踏上了归途。
#11 - 2020-12-15 20:36
第五幕

「这个房间好像有一些值得夸赞的地方呢」
骆驼脑袋在我房间的正中央迎接了我。
「但实话实说,倘若我轻易地夸赞了这个房间,哪怕只是一小部分,你似乎也会怀疑我的眼神」
我把从超市买来的食材放进了冰箱。
「赋予您觉悟吧」
我们面对面而坐,眼前摆着两个马克杯,热气腾腾的咖啡微微颤动。
「觉悟?」
「没错,看样子您对虐杀少女这件事不太感兴趣。不是吗?」
我无意中抬头看了他一眼,没有回话。
既没有找到天使的光环,也没看到吊在身上的线。
我认为有必要和他好好交流一下。

「首先」
自己仿佛明知这是错误答案,却依旧要陈述自己的观点,我战战兢兢地开口说道。
为什么非要去说明这种理所当然的事情不可呢。
「一般正常人是不会想去杀害少女的,我也一样」
「确实」
骆驼的舌头舔了圈嘴唇,像是在摸索什么。
「其次」
在他蹦出什么话之前,我强烈地申明了我的主张。
「不管有什么理由我都不会去杀害少女的」
骆驼的眼睛静静地俯视着我。
在他那谨慎而又悲伤的眼眸前,保持着短暂的沉默。
「没有第三点吗?」
「没有啊」
男人慢慢地呼出一口气,鼻孔翕张。
「首先如果您没有杀害少女,说实话,我也不清楚会发生什么」
视线落在摇晃的黑色水面上。我转动着马克杯。
「说到底这都是您个人的问题」
「我的?」
「没错,我好比一位亲切的警察。
只是来给您忠告而已。告诉您,如果继续这样前进的话就要从悬崖边跳下来了。
您的前后逻辑正要发生变化。
无论您是将目光从这逻辑上移开,还是去拒绝这份变化,都不会影响到变化的发生。
因为这是神之爱。
但如果您无论如何都要拒绝改变,继续停留在此时此刻的话,您就必须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也就是指杀死少女?」
「文脉变更了。然而您却不想改变。
那就必须由您亲自把变化了的文脉再一次转变为原本的文脉。
话已至此请允许我来为您介绍一下那个手续」
「因为你是个亲切的警察」
「没错,我有保障您人身安全的义务。
只请允许我强调一点,您并不是特别的存在。
但是您将要坠落的悬崖另一侧是我的国家」
不再冒出热气的咖啡已经凉透了。
「说起来没有吸管吗?」
「……有的」
我站起来,从放红茶和咖啡的柜子角落里拿起一根吸管,想了想后问道。
「只要一根?」
「一根就可以了。谢谢」
他接过吸管,把它插在马克杯里,开始灵巧地喝了起来。
「我发自内心赞美这杯咖啡。真好喝啊」
骆驼像是在品味凉透了的咖啡似的。
我终于意识到,马克杯很难直接通过骆驼的嘴使用。

「当然无论您听我讲多少小时,也不会想去杀了少女。是这样吧?」
「是啊」
他若无其事地放下咖啡,开始继续说道。
感觉就像是中途插进广告的电视节目。
「最初所说的觉悟,其实就是这么一回事。
正如您所言,正常人是不会想杀害少女的」

骆驼开始念出好几个名字。是女人的名字。
他刚念出一个两个的时候我还云里雾里。
直到从他口中听到了我死去的姐姐的名字,我才意识到那些都是我所爱的人们的名字。
最后他报出了梨沙子的名字。
「如果您不杀死少女的话。她们将堕入地狱」
他面不带笑地将笑话一样的内容告诉了我。
「地狱?」
「地狱」
他顶着骆驼脑袋严肃地说出了地狱二字。
他说那是真正的地狱。无论是比喻的意思还是表面的意思还是本质的意思都是地狱。
我快要笑出来了。
并不是说不相信他。
不管怎么说,他是头骆驼啊。他在说地狱啊。
但,没错。
「我的姐姐应该已经坠入地狱了」
因为那个女人把我弄坏了。
因为她把我弄坏后就死了。


「那里可不是什么地狱哦」

我吓了一跳,盯着他看了一会儿。
他深邃的瞳孔中甚至仿佛染上了悲哀的颜色。
但实际上可能是在蔑视我,亦或者是在嘲笑我吧。
说到底,我又怎么可能看得懂骆驼的表情。
「那就是你所说的觉悟」
「没错」
他所赐予的那份觉悟确实将我逼至了极限。
虽然我自己都不清楚,但我似乎依旧把姐姐当作一个人类来爱着。
再加上梨沙子也要因为我的缘故而堕入地狱,实在是太过分了,心里过意不去。
所以我问道。
「我应该去杀谁」
啊——这次我倒是明白了。
大概那头骆驼露出了愉快的眼神。
#12 - 2020-12-15 20:37


羊叔叔私货环节简单考察(都是原名)

月代カンナ(自杀的101种方法)
若草ゆき(自杀的101种方法)
雲居なたね(自杀的101种方法)
水上由岐(素晴日)
高島ざくろ(素晴日)
高田望美(さよならを教えて)
目黒御幸(さよならを教えて)
高島瀬美奈(さよならを教えて)
凛堂禊(ギャングスタ・リパブリカ)
佐倉井宏子(梦见之药)
遠近深咲(七つのふしぎの終わるとき)
田辺小梅(僕は天使じゃないよ)
水守御波(そして明日の世界より——)
七枷琴子(猫撫ディストーション)
時坂紫(壳之少女)
真中合歓(euphoria)
栗原透子(天使不在的12月)
佐倉佳苗(こなたよりかなたまで)
渡会泉(Carnival)
椎野きらり(Kira☆Kira)
名波咲(古色迷宮輪舞曲)
音无紫(Gore Screaming Show)
镜水夜(さよなら、うつつ)
天河沙希(さよなら、うつつ)
#13 - 2020-12-16 22:57
第六幕

下个周末,我为了逃避而造访了梨沙子的房间。
既非约好的日子,事前也没有联系,但她理所当然地等着我。
像往常一样对我的突然来访装出一副吃惊的样子,连理由都没问就给我沏了杯甘菊茶。
我们二人望着快要下雨的天空。

可谓是人不可貌相,梨沙子她不怎么说谎。
至今为止骗我的次数屈指可数,也不是那种通过说谎去确认真相价值的女人。
但是她告诉了我一些,至今仍让我苦恼不已的事情。

令人难以置信的是,听说她几年前还是一位母亲。
因为她有说过自己靠丈夫的遗产过日子,所以我觉得她没说谎。
视线从窗口逃开,我环视了一圈房间。
除了我的礼物外,这个房间内没有多余的东西。
无论哪个房间,哪怕是厕所也找不到遗像或佛坛。

我想,对梨沙子来说,一定就连亲生女儿也是多余的。
她慎重地不断磨砺着自由和孤独。
蜗居在市中心最高的地方,一直眺望着窗外。
「电影是由一秒钟二十四张照片构成的。什么样的名作都不过是二十四的倍数的照片。
尽管如此,我们还是对电影中的人类产生同情,产生兴奋,时而笑着,时而哭着」
我今天送的是老电影的光碟。
演员都已经死了,文字和影像都还具有意义的时代的无色记录。
大概名作在经年累月间,意识到即使没有色彩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遗落在了某处吧。

「即使是非虚构」
她一如既往把光碟盒子装饰在了架子上。
一定会就这样不染尘埃,也不会被播放。
「无论是多么现实的剧本,或者影像记录也罢,与现实相比,不过是零零散散的照片的堆砌而已」
「被简略化了呢」
「被离散化了哦」
我朝着窗户用手指比了个框,从中窥视着。
「即使是恭维,人类的眼睛也称不上高级。无法分辨二十四张照片和现实的区别」
将她收入框中。
「那我的现实中,需要几张照片呢」
像机关枪一样。我朝她按下快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