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12-14 11:03 /
被吞了很多次所以惯例空出一楼
Tags: 游戏
#1 - 2021-12-14 11:04
(当你长大,会成为绝望者、失败者与被诅咒者的拯救者吗? ...)
不是十恶不赦的坏人也可以描写坏人,不是智商爆表的天才也可以描写天才,没有爬过世界第一高峰也能写出登山故事,或许是这样。
但如果得用第一人称视角、用最近距离和最可信态度去写呢?
调查资料、进行考据、访问当事人与幸存者,这些做法是否具有极限?只是“听过看过”高寒与缺氧反应,和自己曾经在高海拔生死挣扎过,中间的“细微”差异究竟能有多么“巨大”?
同为创作者的挣扎,此时此刻反倒是那些用最漠不关心的第三人称写出的,韩德尔在复活前的纠结、海明威伸向猎枪的双手、菲茨杰拉德最后的纸醉金迷和凯鲁亚克浸透了汗水的衣衫显得更加真实也更加痛切一些。
只爬过土坡的人,是否永远也无法真正想象高海拔生死线上往下俯瞰的心境与这路途中的痛苦与骄傲?
#2 - 2021-12-14 11:16
(当你长大,会成为绝望者、失败者与被诅咒者的拯救者吗? ...)
顺便粘上后来越想越气扩写的一个版本:

这真的是一部只会让“不是创作者的普通玩家无法产生共鸣”的作品?
那那些有资格自称是“真正的创作者”的玩家又有几个能看下去?
“作为创作者”就能看懂?
可能我们真的没有“看懂”这部作品——也有可能并不是所有人都能随便自称为“创作者”。
同样“作为创作者”,至少是一个亲自去撰写故事的创作者,我却很难被这部作品中试图传递的思想与情感打动——至少工藤启介没有达到他自认为达到了的水准,更没有他自认为自己拥有的资格。
这个所谓的te取向我不想多说:访谈中提到,只是因为自己在写作过程中进了医院这样的理由就去挑战“为了创作燃烧生命”这种他自己本人都没能做到的命题,只能说属实儿戏。而我从本作的创作者对“低谷中的创作者们”的描写,以及他们各自“走出低谷”的形式里看不出一点点真正为创作痛苦过、在创作手段中有所钻研的创作者会有的样子。
解开心结就能像打字机一样有如神助地工作,传说般的“作中作”也只有一个“好”字从头说到尾,说到底只是没有那个水准的人想象出的所谓天才的模样而已,更不用说那些所谓的心结,与其说是“创作者”会遭遇的挫折,不如说是大多数青春伤痛文学中常见的为赋新词强说愁的庸人自扰。
创作是一件很难的事情。想要创作好“创作”相关的作品更难。
只爬过土坡的人真的能“写好”登顶之旅吗?
不是十恶不赦的坏人也可以描写坏人,不是智商爆表的天才也可以描写天才,没有爬过世界第一高峰也能写出登山故事,或许是这样。
但如果得用第一人称视角、用最近距离和最可信态度去写呢?
调查资料、进行考据、访问当事人与幸存者,这些做法是否具有极限?只是“听过看过”高寒与缺氧反应,和自己曾经在高海拔生死挣扎过,中间的“细微”差异究竟能有多么“巨大”?
本作中的创作,以及创作“本作中的创作”,都像极了一个只爬过土坡的人,对登顶高峰的想当然。过程中的那些困难与痛苦只能寥寥几笔用空洞的笔触反复填写,写惯了顺理成章作品的工藤可能根本不知道该怎样让这一切变得没有那么顺理成章。
同为创作者的挣扎,反倒是那些用最漠不关心的第三人称笔触写出的,韩德尔在复活前的纠结、海明威伸向猎枪的双手、菲茨杰拉德最后的纸醉金迷和凯鲁亚克浸透了汗水的衣衫显得更加真实也更加痛切一些。
至于真正“燃烧生命”的创作,回想一下《地狱图》和《最后一片叶子》,看看塞冈提尼的《生·自然·死》再来说吧。
至于听说本作还会推出if线之类,只希望到时候工藤不要像自己的那些推出if线的前辈一般(如《天使的星期日》),自己打了自己的脸。


最后提一句,都说有叶超进化,实际看完,对个人来说是超进化,实际也不过就是追上了业界水准而已。这才是创作者真正要面对的高墙,比起本作的所谓内核我更希望看到有叶的访谈。
#2-1 - 2021-12-29 01:50
EroWalker
确实,我也是写过一些剧本的人,我觉得应该有资格自称创作者吧。但是我通完逢樱线后气得手抖。跟这条线里的男主完全无法共感,我只觉得他连最基本的人性都已经没有了。如果一个创作者真的“为了创作舍弃了人性”那他写出的作品真的能触动人心吗?我觉得不能。而且工藤他写的这个剧本就颇有一种把“创作者”标签化的意味,动不动男主就来句“创作者的矜持”什么的,合着不愿意把创作优先于生命就不配叫创作者了呗,反正燃尽的不是他的命是吧。
#3 - 2021-12-14 14:14
(気まぐれの旅人)
其實過了兩周,情緒基本平息後,我目前的想法與你差不多。作品中圍繞著創作描寫的部分真的不夠硬,就像是把創作當成一個設定而已。
想了想如果是自己會怎麼寫,就覺得工藤是否太過小看創作。但創作過程中他的心理狀態我也不曉得,也許只是剛好他瞄準的方向與我大相逕庭罷了。
至於共不共鳴,雖然我說的不是無法而是很難...嘛,那篇文想表達的是「創作者或許更能體會這位作者想表達些什麼」。偏向感性,所以後面多寫了篇重理性的。
#4 - 2021-12-14 21:27
(信仰是为了虚幻之人)
“想写好,但没做到”,“能写好,但没写好”,“写不好,可偏要写”,都是故事写作者的挣扎,而“写的不好,但制作赶着要”,“想这么写,可这不够阿宅舔爆”,或许是属于黄油脚本家的挣扎。可能他只是工藤启介,制作只是ab2作坊集团中的一个新生小品牌,可能在故事里是要创作还是恋爱注定会是个问题,那这种东西最多只是《路人女主》《黄漫老师》,尚且不是《文学少女》《樱之诗》,更不是《食梦者》。创作的确太难了,写出好故事真的太难了,而创作出独具一格的好作品,那真是太太太难了
#4-1 - 2021-12-16 13:07
夷蹴而就
有一点,我不认为“写不好可偏要写”叫做挣扎,自嗨为什么被称为自“嗨”就是因为那才是没啥痛苦或者说更轻松的一条路。不考虑读者观众玩家甲方甚至刻意伤害读者观众玩家甲方的行为不应该被以“追求自我表达”的外壳包装避罪(尤其是那些“自我表达”和“价值观传递”还整了个寂寞),不然世界上就没有不优秀的作品了。
写不好就不要写,不会写这个就换一个(当然以刻苦钻研过才放弃为前提,毕竟并不是什么人努力了灵光一现了就有用的),这才是对自己的作品负责的创作者该有的态度。
工藤的这部作品令人气愤的原因之一,就是作为一部应该写挣扎,或许也试图写了挣扎的作品本身却看不出其作者在创作过程中有过任何挣扎(例如“为了增加共通线的趣味性就把部分个人线桥段挪到共通线”的行为),宛如一个道貌岸然者在鼓动他人为理想献身,又如一贪官污吏冠冕堂皇反腐倡廉,创作中自我行为成了作品中自我表达的最佳反例。
顺便提一句,工藤自己是本作的企划+脚本,你提到的“黄油脚本家的挣扎”能不能成为挡箭牌都另说。
#4-2 - 2021-12-17 22:22
永夜寒星
夷蹴而就 说: 有一点,我不认为“写不好可偏要写”叫做挣扎,自嗨为什么被称为自“嗨”就是因为那才是没啥痛苦或者说更轻松的一条路。不考虑读者观众玩家甲方甚至刻意伤害读者观众玩家甲方的行为不应该被以“追求自我表达”的外壳...
就出发点来说,有时自嗨和力有未逮也是一样的,挣扎也是执念的表现,只是它未必都会带来好结果。不能做好的企划是该接锅,没什么可避罪。况且以读者视角,创作中作者挣扎与否只是过程,读者看的是成品和结果。写的不好就是“菜”,如果菜是原罪,自然不可避。理性来说,确实写不好就不要写,但创作不是完全理性控制,结果也必然有好有菜,至少完全的“自嗨”和“吃老本”都是极端,并不提倡这么干。
然后,“黄油脚本家的挣扎”不是挡箭牌,只是现实而已。如口三才这样的作者,最初也因为“企划不合市场”“妹子不够可爱”的理由被上司批,而他只是工藤启介,不是什么神人,以萌恋为生的他,与其说是迎合行情,不如说是自己产生了惯性,挑战深刻现实题材不对味儿,当然是他自己问题,并不意外但也可惜
#5 - 2021-12-15 12:27
可文学少女反而才是懂了个锤子文学吧(正如拿着素晴谈哲学一样不靠谱)

路人女主的话,丸户有资格谈创作者,但他选择谈的是更抽象的“事业”与感情的关系

就像他笔下的社畜和社会人一样,他写的本来也不是天才的故事而是勤勤恳恳干事的状态啊
#5-1 - 2021-12-15 15:45
夷蹴而就
或许你应该回在#4而不是主楼?
#5-2 - 2021-12-17 22:44
永夜寒星
区别不在于作者有没有资格,懂不懂,而在于作品的方向定位。不过的确,《路人女主》或许就是这个方向最佳的处理
#6 - 2021-12-29 03:07
写的太好了,深有同感!
#7 - 2023-9-11 14:15
打完后的第一感受,就是建议工藤把《故事》、《人物》、《对白》这几本书好好钻研一遍,尤其是故事和对白,我玩的时候已经被他单薄的文笔和莫名其妙的节奏创飞N次。
#7-1 - 2023-9-11 14:18
朝仓ルナ
如果让我给创作者推荐反面教材,我会用这作来示例。同时,这作也用于警醒自己,时刻注意细节描写和文笔提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