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2-20 15:27 /
二十一卷568~570行,按照一位特洛伊路人甲的理解,阿喀琉斯纵然有天生神力(单手拿一根猴哥铁棍),有万夫不当之勇,他也不是天下无敌,只有一条性命,运气好的话,自己也可以用一杆投枪远程KO阿喀琉斯。
如果阿喀琉斯金钟罩铁布衫的设定此时还在,无论这刀枪不入之躯是天火烤出来的,冥河泡出来的,还是烤火之后又泡澡,农哥绝对藏不住这份情报。
阿喀琉斯是特洛伊联军获取胜利的要点,是重中之重,搞定他就能搞定希腊联军,必然要仔细研究他,换句话讲,假如此时的阿喀琉斯的确是金钟罩铁布衫,特洛伊联军也绝无可能不晓得这份情报。
侧面可以看出,这时候的阿喀琉斯还没有刀枪不入的设定,只是作为一名武将非常厉害罢了。又因为祖上是宙斯,麻麻是海洋神仙,拥有较高的神族血统优势,两位大神还都护着他,加之不坏铠甲与神马战车伴随身边,腕级不够的选手根本打不过他。


二十二卷开头,琉斯哥中了菠萝哥的调虎离山之计,让幸存的特洛伊联军将士们(将领与士兵)顺利退回特洛伊城墙内部,错过了KO赫克托耳的时机,提着猴哥铁棍就去找菠萝哥算账。
注释里特意提及第五卷里,老狄在雅典娜的加护下也壮起胆子猛攻菠萝哥。
菠萝哥的战斗力定位真是难堪。




二十二卷98行,赫克托耳觉得这场仗的失败完全是自己的责任,无颜面对父老乡亲,不肯和众将士一起退回城墙之内。
此时他的心里有两种念头在打转。
和?还人,道歉,割地,赔款,然后退兵,但希望渺茫;战?他不是琉斯哥的对手,对方怒气冲冲,不可能让他活着回去。
最后,赫克托耳选择战,但一看到琉斯哥举起猴哥铁棍火冒三丈地冲过来,赫克托耳还是没法把持住自己想要逃跑的双腿。

就这样,两个人绕着特洛伊城跑了整整三圈,每次赫克托耳跑到城门边想要呼叫战友的投枪掩护时,都被阿喀琉斯拦了下来。
跑到第四圈的时候,宙斯第二次拿出天平(文中第一次和第二次描述宙斯拿着天平都是针对阿喀琉斯出战之前的两军交战状况进行称量,为了让希腊联军败得惨一点,宙斯刻意调整了天平的称量结果),称量结果表明赫克托耳必死,于是宙斯询问诸神的意见。
雅典娜要求赐他一死,宙斯表示随你心愿,于是雅典娜飞到凡间,使出与之前教唆潘达罗斯破坏两军讲和决斗时一样的阴险招数,教唆赫克托耳停下脚步,与阿喀琉斯一决生死。
这时候的赫克托耳还想着跟阿喀琉斯讲条件,谈谈战场礼仪,如何尊重对方的遗体之类的,阿喀琉斯的回应就很粗暴了,老子就是要杀你,还管什么战场礼仪。

这场决斗从一开始就是不对等的。
赫克托耳虽然身着不坏铠甲,但这个铠甲随时都可以按照神的意志就地碎成八块,包括他手里的武器——一根铜枪和一把劈剑。也可以就地断开。
菠萝哥不再帮助他,其他支持特洛伊的神祇,不是被KO就是跑了。
阿喀琉斯身着锻造之神为他全新打造的不坏铠甲,手里有一根猴哥铁棒,在雅典娜的祝福下,铁棒临时附带自动回收系统,投出去之后还能飞回阿喀琉斯的手心里。
赫拉、雅典娜、波塞冬、赫菲斯托斯和赫尔墨斯,五位支持希腊联军的神祇随时准备介入战场。

就这样,赫克托耳死于阿喀琉斯的长枪,死因是喉咙被刺中(文中的设定是,因为枪尖偏离声带,暂时还能说话,虽然很扯淡就是了),死前赫克托耳恳求琉斯哥把他的遗体送到特洛伊城内,琉斯哥不干,非要让秃鹫和野狗蚕食他的遗体,于是赫克托耳用最后一口气咒骂道,终有一天,阿波罗和帕里斯会来取走你的性命。
赫克托耳阵亡,这是他最后一次提及他的兄弟帕里斯,没继续咒骂他,但也没夸奖。
而且到死也没道出阿喀琉斯是否拥有金钟罩铁布衫的设定,以及是否有个脚踝是弱点的设定。

阿喀琉斯扒掉赫克托耳身上所有的铠甲,带着他的遗体向所有希腊将士们炫耀,又在他的腿脚上穿了两个洞,拴上绳子绑在神马战车上,拖着尸体绕着特洛伊城狂奔。
赫克托耳的夫人见状,回想起当年的种种,与赫克托耳的母亲痛哭一场。
其他观望此景的女性也跟着痛哭,赫克托耳一死,她们也悬了。




二十三卷开头,阿喀琉斯告知全军,他要为他的挚友血祭十二个特洛伊人(八成还是虚数),还要想想怎么羞辱赫克托耳的遗体。

二十三卷32行,当天晚上,希腊联军庆祝本场战役的胜利,宰杀了大量牲畜,其中提到“一大群肉猪,挂着大片肥膘,白亮的尖牙外露”,不知道这是单纯的野猪,还是未经完全驯化的家猪。

二十三卷41行,将士们费了半天口舌才把阿喀琉斯劝到农哥的营寨里,烧了一锅热水要为他接风洗尘,阿喀琉斯拒绝,表示必须为他的好友祭奠完,把好友的遗体焚烧完,再洗去身上的血污。
酒足饭饱之后,众将士都回到营房里睡觉,唯独阿喀琉斯躺在海滩上进入梦乡。
梦中的阿喀琉斯见到了帕特罗克洛斯的魂魄,后者催促他赶快把他的遗体焚烧,让他能去哈迪斯的冥府报道,同时提到阿喀琉斯也命不久矣,希望能把自己和阿喀琉斯葬在一起,就像他俩从小到大一起长大一样。
这一段的形容可以很明显的看出,帕特罗克洛斯是一位金发美男子。
这里特意到一件事,帕特罗克洛斯当年也是因为取走他人性命,被迫亡命他乡,最后流亡到阿喀琉斯的老家,而他是因为年少无知,在一次戏耍的游戏中误杀他人。




二十三卷555行,给好友做完整个祭祀与焚烧流程后,琉斯哥让所有将领留步,他要在这里就地举行几场比赛,甚至连奖品都准备好了。
不知道这段内容是诗人特意安排的荒诞戏,还是以前就有这样的传统。

而在赫克托耳的遗体这边,阿喀琉斯直接扔到一遍任由野犬处置,但在爱神的暗中保护下,野犬全都被赶走了,爱神又把ambrosia抹在遗体上防止腐化,阿波罗也来帮忙,调整日照位置与亮度,避免暴晒遗体。

其中马车比赛的第一名是老狄,第二名这边有人不服气,琉斯哥笑了,说是会额外分发奖品。
按照注释解释,这是琉斯哥在《伊利亚特》全篇唯一一次微笑,我也确实没看到此前有讲到琉斯哥笑出来的时候。

二十三卷646行,因为比赛中的事故,马车比赛没有第五名,阿喀琉斯就把第五名的奖品交给劝解墨奈劳斯消消气的奈斯托耳。
奈斯托耳连夸阿喀琉斯有礼貌,先是啰嗦一遍当年他比赛时如何英勇,接着提到“去吧,继续葬礼中的比赛,尊祭你的伙伴”,看来葬礼比赛古来有之?

二十三卷709行,奥德修斯的另一个修饰词“心智狡诈”

二十三卷735行,见奥德修斯和大埃阿斯打过头了,阿喀琉斯当即阻止二人的比赛,“别摔了,不要弄得精疲力竭,避免致伤。     你俩全都赢了,即可均分奖酬”

二十三卷748行,赛马,拳击,摔跤,接着是短跑。
“现在,阿喀琉斯以此为酬,纪念他的伙伴,授与腿脚最快的赛者,作为褒奖。”
用奥林匹克运动会的方式丧事喜办?这还是头一次见识。

短跑结束后是投枪、掷铅球和射箭。
这里的投枪是两个人互相瞄准对方投,谁先刺中谁的身体就算获胜,本次比赛怕闹出人命,在进行几个回合后就中止比赛立即颁奖。
掷铅球掷的是一大块生铁。
射箭是射鸽子,射中的鸽子可以自己带回去做菜。





二十四卷开头,葬礼比赛结束,大家心满意足的回去了,唯独阿喀琉斯还待在坟墓前抹眼泪。
他感觉不解恨,又架起马车,拖着赫克托耳的尸体绕帕特罗克洛斯的坟冢跑了三圈,这才回到自己的营地休息。不过联系下文可知,阿喀琉斯回到营地里也没好好休息,不吃饭不睡觉,还在抹眼泪。
二十四卷20行,提到菠萝哥用金制的埃吉斯铺满赫克托耳的遗体,避免遗体损坏。

看来在《伊利亚特》的设定里,埃吉斯是一个盾牌的门类,持有者不止宙斯和雅典娜,总数很多,有材料上的讲究,还有功能上的变体,可以变成凡人看不见摸不到的形态(不然阿喀琉斯早就把赫克托耳遗体表面的盾牌给拆掉了)。

诸神同情赫克托耳,“再三催促眼睛雪亮的阿耳吉丰忒斯偷盗尸体”,须知阿耳吉丰忒斯是赫尔墨斯的别称,敢情他也干过盗窃……
不过碍于雅典娜与赫拉的脸色,赫尔墨斯始终没有这么干(至少在《伊利亚特》里没敢动手)




在赫克托耳死后的第十二天(十二是虚数),对于赫克托耳的遗体归属权上,菠萝哥与赫拉先后争辩。
菠萝哥按照当时的社会道德观念把琉斯哥的道德品质数落一番,遣词造句都是常见的程序化套路,最后他提到一个让人不好评价的批评点:琉斯哥用马车拖曳赫克托耳的遗体绕坟三圈,此举看似是侮辱尸体,实则是“泄发狂虐,羞辱无有知觉的大地”。
赫拉表示,你小子现在才想起来说琉斯的坏话?可别忘了,赫克托耳只是个卑微的凡人,琉斯可是神祇的后裔,和咱们是一家子,他父母婚礼上的奏乐工作还是你阿波罗亲自负责的,参加婚礼的诸神有目共睹,你怎么能这样评价琉斯呢,你的仁义道德呢?
(赫拉真能辩,虽然是前后逻辑不搭的诡辩)

接着宙斯发话了,赫拉,别跟同为神祇的菠萝发火,琉斯和赫克托耳的地位肯定不同,但赫克托耳在特洛伊人里献祭香火时是最勤的,诸神都喜欢他,而且我也不同意偷窃尸体的做法,琉斯的麻麻塞提斯天天来看望琉斯,此举会引起不必要的冲突。
这样吧,我派人过去把塞提斯请来,跟她商量下,让琉斯和现任特洛伊国王普里阿摩斯做笔交易,把赫克托耳的遗体赎回来。

宙斯依旧派遣他的御用信使伊里斯通知塞提斯与特洛伊国王。





老国王普里阿摩斯对赫克托耳的爱远超想象,他可以不顾国王的身份,盲从宙斯的信使伊里斯的建议,带着一个负责托运赎礼的老者前往希腊人的大营把儿子的遗体要回来,甚至不惜破口大骂自己的妻子和其他儿子,拒绝他们的任何规劝。
而按照注释的意思,普里阿摩斯似乎也正有此意,只是伊里斯的前来,给了他一个执行内心意愿的契机。

二十四卷410行,宙斯派遣赫尔墨斯接应普里阿摩斯,赫尔墨斯变成一个年轻人的形象,于夜幕降临时接近老国王。
老国王起初吓得不轻,以为是希腊人杀过来了,在赫尔墨斯的巧妙答复下才平复心态。
赫尔墨斯自称是琉斯哥所带队伍的随员,在答复老国王的疑问时,提到赫克托耳的遗体每天都会被琉斯哥扔到马车后边绕着好友的坟冢跑几圈,希腊众将士也使用武器在遗体上扎了好几个洞,但所有的伤口都奇迹般地愈合了,虽然人已死,但遗体的样貌依旧如初,由此看来,诸神除了不能让他起死回生之外,蛮关照你的儿子的。

二十四卷435行,这里表现的赫尔墨斯是个乐于助人的神祇(后面也提到“善喜助佑”的修饰词,与其他作品里狡诈圆滑的形象大相径庭),自称不敢收下本应属于琉斯哥的赎礼,译者认为这是侧面体现琉斯哥脾气差的描述。
个人看法:就着老国王对阿喀琉斯的印象所作的谦辞而已,而且也不像是赫尔墨斯应该有的举动,他只有收下礼物,才能让老国王放心跟他走,而且老国王此时表现的戒备心也太差了。



二十四卷515行,首卷以特洛伊的老父亲赎回女儿作为开篇内容,末卷仍以特洛伊的老父亲赎回儿子(的遗体)作为结尾,这个安排可谓巧妙,容易让读者对特洛伊人心生恻隐之心。
此时赫尔墨斯已经离去,他在帮助老国王开道时展露自己的本来身份,并在离去之前告知老国王与阿喀琉斯交涉时的重要技巧:动之以情。使用煽术勾起阿喀琉斯的亲情,借此恳求他可怜你。
这招果然有效,老国王对比自己和阿喀琉斯的父亲,成功勾起阿喀琉斯思念父亲的感情(先前他提过他很爱自己的父亲),又勾起对好友的哀悼,而不是怀疑特洛伊人怎么摸进营寨里了,是不是有刺客。就这样,一老一青开始哭起来,在场的其他希腊将士也不敢插嘴。

虽然在之后的谈判里琉斯哥差点又发火,好在结果不错,琉斯哥收下了礼物,并嘱咐佣人把赫克托耳的遗体洗净,抹好橄榄油,为遗体套上老国王带来的衣服,再罩上干净的织物,自言自语希望好友不要因此生气,自己会给好友再送一份丰厚的礼物。

酒足饭饱之后,琉斯哥表示,按照特洛伊的习俗,厚葬赫克托耳要准备什么,要多长时间?老国王你在我的营寨里是暂时安全的,但让农哥知道你在我这里的话,你肯定完蛋。我允许你在我的势力范围内厚葬你的儿子,期间大家谁也不会对你动武,也不会透漏风声。
(我靠,琉斯哥变了个人)
老国王十分感激,也忘了自己身在敌营的现实,还真就想在阿喀琉斯的营寨里厚葬赫克托耳。



天上的赫尔墨斯心里很清楚这件事的利弊,立即托梦给老国王,你给了琉斯赎礼,他才暂时放过你,但他的麾下将士们可没得到礼品,他们早晚会透露风声给农哥邀功的,届时你的儿子们还得支付三倍的赎礼才能把你要回来。

老国王顿时明白了事态的严重性,在赫尔墨斯的全程协助下,叫醒佣人,带着赫克托耳的遗体连夜赶回特洛伊城。

回城期间,一位坐在高台上的女子看到了老国王的身影与其背后躺在车上的赫克托耳,大喊着英雄回城了,我们的英雄赫克托耳荣归故里。

赫克托耳的妻子、母亲以及海伦先后对着赫克托耳的遗体表达自己的哀痛,其中海伦表示,全特洛伊宫廷里,只有老国王普里阿摩斯和你对我好。

唯独不见帕里斯出面——按理说这时候他应该出面。或许是他怕被众人集火,赫克托耳的死是他间接造成的。

老国王将赫克托耳的遗体安置好后,表示已经和阿喀琉斯形成口头约定,接下来的十二天里(还是虚数),他不会来攻击咱们,以方便咱们去收集焚烧尸体的树木枝条,用足够的时间为我最优秀的儿子厚葬。
阿喀琉斯也的确守信,期间没有执行任何进攻计划。

二十四卷的最后以厚葬赫克托耳的冲天烈火作终。
实际上最后一句话是“就这样,他们礼葬了驯马的赫克托耳”,丧礼结束后又举办了丧宴,还是该吃吃该喝喝,准备接下来的战斗。


读到这里,这篇史诗已经可以结束了。
诗人已经借赫克托耳的妻子的悼词表达了特洛伊最终被洗劫一空的命运,至于最后阿喀琉斯会怎么死,他的金钟罩铁布衫的设定是哪位诗人后续添加的,又是在哪里提及的,巨马如何入侵特洛伊城墙,以及日后为人津津乐道的奥德修斯历险记,已经和这篇史诗没有关系了。
这场仗已成定局,多说一句话都是多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