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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的悲鸣——《恐怖残响》剧评

2012年日本悍然宣称钓鱼岛是日本领土的一部分，使东亚局势骤然紧张；随后，安倍晋三更是宣称要修改宪法，尤其是涉及战争问题的第九条，日本民间反应激烈，对日本可能将重新走上军国主义道路的质疑声和担忧声此起彼伏。

在这个风口浪尖的两年后，2014年的夏天，渡边信一郎推出他酝酿多时的动画《东京残响》，旗帜鲜明地反对日本政府一意孤行，把日本重新带回战争的深渊中。

《东京残响》是一部不折不扣的现实主义动画，渡边在片中有许多的现实指向。在此，笔者想和各位读者探讨下其中渡边的一些思想感情。








三岛理沙：

三岛理沙是《东京残响》的女主角，但因为她智力普通，欠缺谋略，被很多人认为是该“智斗”片中最大的败笔，风评不佳。

我想，其实，渡边是十分重视这个角色的，因为只有这样一个普通的年轻女子才能说出一些只能她说出的意思。

三岛理沙被5抓去做人质险破坏斯芬克斯全盘计划，在结尾明明已经和斯芬克斯生活多时的她又被称为人质。人质可谓是她最大的标签。

日本的民众何尝不是如此？日本政府多次牺牲日本民众的利益来谋求所谓的国家利益：

在冲绳美军基地搬迁问题上虚与委蛇，把日本民众的切身利益置于低位，当作可以随意牺牲的筹码。渡边有感，认为自己必须要呐喊，激起日本民众的反抗意识，对衡日本政府。

他认为日本民众一定程度上渴望打破现有不合理的世界。所以他安排了这样一个情节，三岛理沙问12是不是要毁掉这个世界，在沉迷一会后大笑。证明其内心早已对世界不满，联系前面两人在公园时的对话内容，理沙希望12能带她离开，理沙的反抗意识得到完美展现。

除去这一段，剧中还有更加直观的表现。柴崎曾访问一名当年接受过检测的青年，青年称斯芬克斯是他的偶像。另外，柴崎曾提起他少年时社会将参与反安保斗争的少年视为英雄。

这几个情节或直接或间接表达出渡边的看法，在这几十年中青年一代的反抗是正确，值得肯定的。

遗憾的是，随着经济的持续低迷，日本青年早已慢慢丧失斗争的热情。渡边渴望唤醒他们，可是，或者那位视斯芬克斯作英雄就是当今日本青年的上限了。因为少有人能理解到渡边给他们在剧中的定位。观众会习惯把自己代入到斯芬克斯中，但不然。渡边真正希望观众代入的是三岛理沙的视野。可由三岛理沙连番风评不佳看易看出，渡边的愿望落空。

当然，让观众代入到一个“智斗番”里柔弱无能的女主角的确有很大难度，影响了渡边主题的解释。但是三岛理沙必须要重新代入才能做出确切的评价，理解到渡边的意思。








5，9和12：

他们是本作的主角担当，亦是渡边的价值观主要输出担当。而five是中间出场的重要角色，可她的作用人们觉得迷之又迷，难以理解渡边到底想通过她表达出什么想法，故认为安排她入局不过是单纯为男主角们出难题，不让他们继续顺风顺水，增加剧本起伏，时兴的话说就是个工具人。

我认为，five其实除了工具人作用外，主要是起到一个对比对象的作用。

5和9、12行事动机的不同在于层面不同。

5的反抗是小集体层面，她选择将美国公共部队当作自己的工具使用，来与9、12延续较量，能与当年的朋友产生联系就是孤独的她最大的心愿。而又因为她极端仇恨将她当作实验品的日本与美国两个国家，所以她全然不在乎两个国家的关系，尊严，甚至人民的生命。她的视野局限于几个人之内，她这个角色的存在既是要让故事增加波折，更是作出一种对比，凸现出9和12更高的站位与高尚的精神。

9和12则处于社会层面。第一集就说到，12觉得三岛理沙的眼神同设施中其他孩子的眼神相似。他们并不想让自己过去的苦难再次发生在其他人身上，所以他们决定拯救，接纳三岛理沙（9同12的具体态度有区别，下文再说）。这和他们长久以来一系列的报复活动是一脉相承的，公开真相，揭露黑暗，防止更多人被捉走做实验，被迫走向崩溃。

他们比起5有着更广大的胸怀，这亦是渡边对自己的期许—为现实呐喊，为正义抗争








日本政府：

渡边对于现实中谋求再军事化的日本政府的态度是不可原谅。当当年参与过计划的老者不知是否出于良心发现讲出希望9、12能健康活下去时，羽村直接拍桌怒吼。渡边的想发应该是：即便事后心有不安，只要做过就不能被宽恕。

斯芬克斯这个名字很有意思。除了引出俄狄浦斯（预订中的某位精明的警察）的意思，又除了因为斯芬克斯是有智慧，令人恐惧的女妖，符合9和12智力犯罪，引起社会恐慌的罪犯形象外。我猜想这个名字有将矛头指向日本政府的意味在。因为斯芬克斯的父母分别是邪恶之神堤丰和女蛇。9和12都是孤儿，之后“培养”出他们智慧的“父母”就是日本政府。渡边无疑想讲，政府就是堤丰和女蛇的化身，无比之邪恶。这是民自党明显发怒的一幕外，隐蔽的又一幕。

更为直接的表现还有：柴崎访问的一位议员试图恐吓柴崎，阻止他进一步接近真相。而这位议员的办公地点窗外贴着的海报上大大写着三个字：民自党。这是明显指向现实中日本政府长期的执政党自民党。自民党长期歪曲历史，尝试掩盖当年罪恶战争的真相，在2012年挑起中日钓鱼岛争端，谋求更改宪法第九条，降日本推向战争的轨道上。

渡边对于自民党政府的愤怒已经不能压制，忍不住将它发泄在公屏上，直指其名。



驻日美军：

美军是一个彻底的反面角色，没有丝毫洗白的可能。美军在故事中先是策划机场爆炸案，后公然袭击日本警察，最后更是越权处置日本的罪犯，甚至想杀害日本警察封口。期间，难以见到日本政府的抗议。虽然没有动画中的夸张，但是现实中虽然驻日美军屡次侵害日本普通民众，但是日本政府并没有强烈的表示。

美军以及背后的美国政府才是日本列岛真正的主人。渡边绝不能容忍这一状况，他想通过夸大美国的霸道行径激起日本人的怒火，鼓动人们反抗美国，实现国家的独立，维护尊严。








最后：

从影片的结尾猜测，渡边对于日本的未来其实还是悲观的。虽然斯芬克斯渴望为人知道的真相被全世界知晓，日本政府也被各方强烈谴责，但是美国的所作所为却仍然得到掩盖，没有受到应有的揭发和世界的严厉抨击。在射杀12前的一幕，美国副官在昏暗的房间里以后背示人，象征美国人依然是日本的幽灵上帝。直到片尾都不能找出一个彻底的方法，渡边心中应该是有些许悲凉的。

渡边出生在60年代，从小便目睹日本的学生运动和赤军运动，培养了强大的社会责任感，不能漠视日本渐趋严峻的社会现实，同时他还知晓了日本年青人在反抗不合理的政府时的强大力量，所以他寄希望于这部动画能够激起当今的日本年青人的热情，关注现实，为社会而战。



以上都是我的愚见，错误甚多，还请各位读者不吝赐教斧正。





汐子良

2020年12月3日写于广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