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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可庆生2022】新生

01
-“你确定要这么做吗？”
可可没有回答我，只是低头忙手上的事。
我的手抚上挂在腰间的枪。那曾经是她的手枪，更早之前是我的。现在我在用这把手枪保护她。
我脑海中想着这些完全是废话的句子来舒缓胸中的紧张感。如果我们在这种地方被抓到的话——不过应该也不会怎么样吧。但可可一定会发火。我绝对不会让她发火。
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已经垫起脚盯着我的脸了。在不久之前这样的距离还会让我紧张一会儿，现在已经习以为常了。
=“这不像是你会问的问题呢。”
她的话语中没有责备。但我却有些心虚地撇过脸去。我知道她是很确定的。是我内心深处的某个地方还没有一定要完成这件事的确信。
-“是我想多了。你一旦下定决心，没有什么能够让你改变主意。”
=“为下一步准备的东西呢？”
-“给。我知道你一定想要亲自动手的。”
我把手中的遥控装置轻轻地放到她手上，她立刻紧紧地将其握住。在我的记忆里她可能也就在握住我的手时如此用力过。
-“按你的要求设置了延时引信。在真正的焰火秀开始之前你还有足够的时间摆几个pose……我说不定还能给你拍几张照片留作纪念？”
结果我话音未落，警报就响起来了。我们俩互相点头示意后便转身离开。
为了潜入这里而准备的清洁人员装束在这时候让人束手束脚，因为同样理由穿着咖啡馆服务装的可可在我前面领路却大步流星。
-“可可，不用等我，你要是能再快一点就先走好了。”
=“你呀，是不是在柜台后面站太久了，手脚都不利索了啊？”
-“还有功夫担心我呢。数据都连上了吗？”
=“谁知道呢？要是失败了，你还得再陪本小姐来一趟，到时候就会习惯这件衣服了吧？”

02
就这样一路斗着嘴，我们撤到服务器库房外。警报还在响个不停，但夜色还是很好地掩盖了我们的行踪。
-“他们知道有人在这里了。”
=“嗯。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按下这个按钮了吧？”
我只需要简简单单地点一点头或者回答一声“嗯”。但我没能立刻做出反应。
-“我们最后确认一下。只要按下这个按钮，EMP炸弹产生的电涌会摧毁这里的全部电子设备……”
=“公司里的人会因此认为，刚刚在服务器库房发生的入侵事件只是一个声东击西的小花样。”
-“即便他们最后反应过来，重新检查受到这次攻击影响的数据，也不会意识到就在这短短的时间之内有一小部分数据被篡改了。”
=“多亏了刚才安装上的远程连接小工具。伊珂丝和阿尼娅还有水雷为有效性加上了三重保险，除了非要进行物理连接才能工作这一个小小的缺点之外可谓完美。”
-“其实完全不需要让我跟着跑一趟吧？还白白增加暴露的风险……”
=“有什么要紧的，反正公司里那帮饭桶不是也没有起疑吗？”她很明显是故意鼓起了嘴，“本小姐想让你保护一下，不可以嘛。”
我叹了口气。自己在她的可爱攻势面前其实根本没有招架之力。她也早就发现这一点了吧。
-“哈。可可……”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不会后悔的。”
-“我知道这时候已经劝不住你了。但这样真的好吗？”
=“这又有什么好不好的？不过又是一次易如反掌的潜入任务而已吧？”
-“当然不是什么简单的任务！一旦完成，从此以后RoSE的服务器上就不再有我们的相关数据了……所有的数据都会被改得面目全非。”
=“这不是最初就说好的事情吗。你后悔了？”
-“不，我只是……”
我没法说出口。我对自己的未来自然是没什么所谓的。我真正害怕的是可可会后悔。
=“你还在担心什么？能够从这一切中看出破绽的人——”
-“至少得像我一样优秀才行，我明白。”
=“那种人不是根本就不存在嘛。”
-“你要知道，说到底这只是为未来平添麻烦而已。只是‘篡改数据’的话还不够。人们依然会记得你。”
=“本小姐很了解这群货色。他们很快就会忘了我们的，相信我。”
-“我对这一点表示怀疑。”
=“那就让我们等着瞧吧？”
我本来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是可可脸上的表情却变得愈发得意起来。我下意识地向她手中握着的遥控装置看去——
结果，视线仅仅来得及捕捉到她的拇指从引爆按钮上松开的瞬间。
=“记住这一秒吧。从这一刻开始，我们就都是‘死人’了。”

03
=“别摆出这样的表情嘛。这又不会改变我们的身份。我们甚至都能继续用原来的名字，不是吗？”
-“可是你永远都不会是RoSE的大小姐洛可可了。”
=“那你还不赶快改掉那个称呼？我都说了好多遍了！”
-“所以你今天对我的称谓才这么奇怪地简略吗？我还以为是为了这个潜入任务——”
=“真不愧是你，很敏锐嘛。怎么样，‘你’心动了吗？”
-“你那个成为‘军火女王’的梦想呢？”
=“它改变了形状。”
她说这话的时候，锁定在我身上的眼神像是闪着光。这个笨姑娘。
=“对现在的我来说，还是‘咖啡馆女王’的梦更诱人一点。”
大概是察觉出我在意着她此时的视线，有那么一瞬间她露出了已经许久未见的防御溃败的神态。
=“别会错意了，我可不是为了你才这么——”
-“你再说下去，我可要把这话当真了啊？”
=“你敢！”

04
-“好了，也闹够了。时间快到了。做好准备吧。”
逐渐靠近的脚步声和喊声也告诉我，很快就要到这个故事的终幕了。我从包里掏出花了很大功夫才借到手的那个老古董。可可看到它之后脸上立刻露出了不快的表情。
-“别这样。那可是EMP炸弹，电子产品都会失效的，我只能去借这台纯光学相机了。或者说你连个纪念照都不想要？”
她虽然并没有因为这段辩白而原谅我，却也主动地站到了我正在对准聚焦的位置。
=“你觉得我做出什么样的姿势比较好？”
-“你喜欢就行——不，还是不说这种‘男友惹女友生气排行榜’前二十的台词了。就做个很‘洛可可’式的动作吧。”
=“这算什么嘛，听起来还是一副糊弄的样子。”
但是很明显她明白了我的意思。左手叉腰，她摆出了在咖啡馆里的经典站姿——就像是半强迫地质问我要不要吃她准备好的茶点时一样，高傲、颐指气使，却让人自然地低下身子，抬头仰望。
接着宣告终结的闪电炸响了。

05
那是一场异常华丽而特殊的焰火。电火花在可可身后的金属建筑之间涌动、爆散，发出极不和谐却并不恼人的音调。
这一瞬间，服务器中与我们有关的、被刚刚加装的工具替换掉的数据，与其他万千与我们息息相关又或者毫不相干的数据一起陷入沉默。
库房里早已乱成一团。但我对那些呼喊和哀叹已经不在意了。我只是对电光中的可可不停地按着快门。
我知道自己失算了。身后的火光让可可处在了背光位。更不用说为了防止引来不必要的注意，我还关闭了闪光灯。她的身姿因此大部分都掩盖在了阴影里——我有点想知道在照片洗出来之后可可会不会对我这一次的摄影技术挑三拣四。不，她一定会说上好多好多抱怨的话吧，然后依旧如获至宝地把那些照片珍藏起来。
-“可可。”
=“怎么了？”
-“笑一笑。笑一笑吧，洛可可……”
不知为何我会在此时对她提出这样的请求。但是她简简单单地回应了我。眯上眼睛，咧开嘴，伸出右手，比出了一个V字。这是她在我面前露出的最灿烂的笑容，即便在这一片电火光的映衬之下，也依旧耀眼。我并不知道在此刻该不该比出这个表示胜利的手势，但是对于可可来说，她一定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胜利。
我没能用同样的微笑回应她。我的视野有些模糊。也许是那些电光晃了我的眼睛，也许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

06
=“你在看吗？”
在最后的一道电光闪过之后，她就像是不再担心会被人发现一样，大声地问了这样一句。
-“当然。”
=“不，我说的不是这些。不是在问你有没有看着现在，是——”
-“不用担心，我没有‘往后看’。”
已经没有那个必要了。我不用知道未来的我们是否会因为此刻的决定感到幸福，亦或是为之后悔。我不用庆幸“少爷”和“小姐”的“身份死亡”会为我们扫清怎样的障碍，更不会去担忧未来的道路上会有怎样的新问题等待着我们。甚至我一定要帮助可可做成这件事的原因本身都变得不再那么重要，所有的理由都变成了“只是因为可可想要这么做而已”。
我们一定会是幸福的。
-“我要和你共同看着这一切，就在此时此刻。”
=“公主和王子……从此幸福快乐？”
-“嗯。从此幸福快乐。”

07
毫不费力地翻出了园区的我们，现在正混在一群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好奇情侣们中间，在附近的观星台上远远地望着数据中心的骚乱逐渐平息。
我从远望镜前挪开，在心中默默估算着这次袭击会为公司带来的损失，开始为后续要进行的赔偿工作感到脊背发凉。
-“过两天还得和老爹赔不是才行。”
=“爸爸其实都知道的。”
-“啊？老爹他？”
=“他还传了话给我的。要不要试着猜猜他说了什么？”
-“我想想……不，不用了。会说什么也是显而易见的吧。”
我带着一丝暖意，回想现在已经能够再一次去称呼为“父亲”的那个人的面容，不由得开口自嘲。
-“老爹明明是世界上最疼孩子的父亲了，结果却养了俩超级叛逆的活宝。”
=“就是，我可不想要这么让人操心的孩子。”
-“真巧，我也不想要。”

08
零点。新的一天到来，朴实无华。因为它不是什么知名的节日，也不是什么著名的纪念日。观星台上已经没有其他人了，同样没有焰火，没有礼花，没有彩带，没有横幅也没有欢呼。
我知道这就是被世界遗忘的样子，但眼前的她看起来是那么高兴，所以真的被遗忘了可能也没有什么不好。
但我想我还是会永远记住这一天，并不是因为我们刚刚袭击了自家的数据中心，删除了所有与自己相关的数据，让自己原本的社会身份化为乌有，或者任何诸如此类的原因。
只是很非同一般地，我对着眼前的可爱人儿送上生日祝福，而她也以同样的祝福回赠于我。我们的过去从此变得不再重要，如果有什么人想要抛弃我们，就让他们抛弃好了。
此刻，即是新生。这是属于我们的崭新开始。只是，她最终还是习惯性地带上了那个称呼：
“生日快乐，可可。”
“生日快乐，哥哥。”



后记
感谢你读完这篇塞满了私货的同人庆生文。或许本文中的人物动机还有些薄弱，原作中的可可也许并没有如此强烈地要摆脱“洛氏大小姐”身份的意愿，而我之所以会写出这样的情节，仅仅是因为刚刚动手的时候，满脑子都是“本社爆破”四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