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8-11 09:07 /

《BanG Dream! It's MyGO!!!!!》角色分析与矛盾解法





  本文记录于《BanG Dream! It's MyGO!!!!!》ep9播出后,围绕作品的主要矛盾分析角色。


  CRYCHIC目前的主要矛盾是其成员中「以玩乐队为目的」与「以维护成员间人际关系为目的」之间的矛盾——在前者中,维护成员之间的人际关系是为了玩好乐队的手段,让乐队成员保持稳定的心态与合作关系才可以顺利完成live(立希);而在后者中,玩乐队是维护成员之间关系的手段,是维系成员关系的桥梁,若不以玩乐队的方式将成员召集到一起,彼此之间就会缺乏接触与稳固关系的机会(そよ)。

  这一矛盾在第9话中表现得淋漓尽致,同时也衍生出一个问题,是维护哪些成员之间的关系,旧CRYCHIC还是新CRYCHIC(也就是谁更重视谁的问题)。

注:以下除高松燈以外的角色小标题均取自早期动画化PV中的角色关键词,但不一定从该方向解读。


愿望与后悔——長崎そよ

  長崎そよ是以维护成员间人际关系为目的的典型代表。乐队对其而言更多是维护与同伴之间关系的纽带,そよ是所有角色中最想要恢复旧CRYCHIC关系的人,这也是其一直以来的行动方向。Ep3在そよ主导的对话构图中,そよ、立希、灯围坐,愛音被置于桌子外的角落,并且没有被そよ和立希算入乐队成员之中。(而第一个邀请愛音加入的是燈,并于此时做出了一生宣言,被一旁的猫认为是有趣的女人。)

  そよ从一开始就抗拒以当前的成员演奏《春日影》,哪怕在ep7热烈的live现场,《碧天伴走》结束时,そよ是第一个试图放下乐器的成员,而《春日影》响起时,そよ也是舞台上唯一没有被氛围感染的人。

  虽然そよ几乎一直是队伍的维护者,live开场前休息室内,立希化身压力怪、愛音怯场、燈自闭时,そよ持续给队友做心理建设,还特别对燈说「live后乐队也不会结束」,并且在舞台上及时救场,看起来似乎是最稳的一个;但值得注意的是,そよ也并非游刃有余的计划通,在ep3中旧CRYCHIC第一次聚会上,就只是全程附和他人说话,此后也很少主导场面;在表现出紧张、不安时,频繁做出搓手指与理头发的小动作,在ep9中已经把指甲都搓裂了。

  Ep9表现了其性格形成的家庭原因与在日常行为中的表现——对他人意愿的顺从与维护周遭人际关系的渴望——这近乎于一种自我防卫机制,只要维持住那层表面的软化膜,就可以保护自己不被尖锐的情感所刺伤。因此为了维护其在表面祥和的社交圈里唯一自认为的归宿,そよ在后悔中看向一个静止的,景观化的过去——一度破灭但似乎仍可挽救愿望。为此其不惜放下一贯的「大家都没有错」的说辞去指责睦;死皮赖脸说出「什么都愿意做」来挽留祥子。而在愿望彻底宣告破灭的ep9中,就已经不再有如平时那样表演下去的动力了。


将来与劣等感——椎名立希


  椎名立希则似乎与前者完全相反,在祥子退出之后,特别是准备live的过程中,其承担了主导工作,几乎是一手操办了从作曲到组织排练的全流程。但促使其这么做的原因不仅是单纯的对乐队的热爱,还有证明自己的需求与强烈的责任感。

  立希一直在将自己与旧CRYCHIC实质上的队长,承担了组织者责任的祥子以及自己优秀的姐姐作对比。祥子曾说过:「我一定会写出配得上灯的歌词的曲,有什么想法都告诉我,这是我身为作曲的责任。」沉重的责任带来压力,压力凸显出能力的不足,能力的不足带来劣等感。

  在优秀的祥子与姐姐的对比下,立希即便翘课熬夜编曲,也不得不吼出「我做不到像祥子那样啊」「姐姐和祥子都能做到,为什么我却……」因此立希变得偏执,总是想要自己抗下一切。

  这种责任感也促成了其与そよ对新旧CRYCHIC的态度不同——从一开始的嫌弃愛音到对愛音按照乐队成员的标准严格要求;从搞不清楚楽奈在想什么到第9话结尾时把楽奈也算在了CRYCHIC成员之中;在得知そよ一心只想着重建旧CRYCHIC后马上网罗新成员以乐队继续活动为行动目的——主动承担起乐队责任者义务的立希始终都将自己的责任范围划定为CRYCHIC的当前成员。这种责任感同时也表现为其对成员中弱势的灯强烈的保护欲。


希望与归宿——要楽奈

  要楽奈,或称猫显然是来玩乐队的,但也并非不重视队友。猫与人距离感、相处方式并不相同,特别是野良猫。因此猫会用其特有的方式来表达对队友的重视,虽然经常翘掉练习神出鬼没,自顾自凑上来自顾自离开,但众人停止活动时也会主动召集成员,在live这样的关键场合上,猫也会拿出真本事。

  当燈邀请愛音入队,喊出「一生的沉重宣言」时,灯是「有趣的女人」而当燈犹豫不决时,则成了「没意思的女孩」。猫有什么坏心思呢,猫只想要个窝,但猫却很少去自己建设这个窝。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以往的「猫系角色」往往只停留表面的模仿,而忽视了人与猫相处过程中的不可通达性——正因为人难以理解猫的想法,所以猫在人看来是自由的、神秘的、捉摸不透的。本作目前为止对要楽奈角色历史的隐去,对角色在乐队外活动的省略,不避讳其偏离常识的举动,乃至将其随心所欲不顾人感受的一面也表现出来,正是其独特的「猫性」。


進路与失败——千早愛音

  千早愛音是一个闯入者,一个异乡人,伴随机缘巧合促成了新CRYCHIC的建立。充满小心思的愛音在最开始更关心的是如何通过加入乐队来使得自己更受欢迎,虽然是事件的触发者,反倒一度游离在主要矛盾之外。而愛音逐步融入乐队,从「动机不纯」转向重视乐队的过程一方面带有典型的泛社团-爱抖露动画范式的痕迹;另一方面也是其从闯入者变成主要矛盾参与者的过程,也就是要真正面对CRYCHIC的现状与问题。

  回顾CRYCHIC成立前众人的关系,立希是祥子通过立希姐姐的关系认识,そよ是观看演奏中注意到,燈是偶遇,睦是幼驯染,乐队结成初期几乎是一个全员都不熟悉的状态,借助祥子的招揽才凑到一起。如果说旧CRYCHIC是祥子召集原本没几乎没有交集的众人开启的故事,那么新CRYCHIC就是愛音使得分散、纠结、难以面对过去关系的众人重聚乃至增加了新成员,促使乐队重新开始转动。如同祥子曾经做过的那样,愛音给予了燈光明,新CRYCHIC是愛音开启的故事。

  Ep6中そよ说「没有大家的话……」这句话可能导致了愛音的误解,显然对两人而言「大家」的指代对象是不同的。愛音为了「大家」而努力却发现自己被そよ排除在「大家」之外,甚至还成为了共同体的阻碍(这并非吉他水平不足这种可以靠练习解决的困难,而是电车问题式的二选一),其受到的打击可想而知。


矛盾的解法——高松燈

  高松燈的情况则又有不同,哪怕是最乎旧CRYCHIC的そよ也依然还有自己的社交圈子,而燈只有自己一个人的世界与CRYCHIC,这是是燈能到达的最远的地方。对燈而言的CRYCHIC就是其与他人共在的世界。

  「只有自己哭不出来,是为什么呢,是我太冷酷,还是作为人,缺少了什么呢。我没有像大家那样重要的事物。我想拥有重要的事物,让我像大家那样流泪。如果说有的话……那曾是CRYCHIC。」

  是CRYCHIC让燈成为了人。因此燈才能说出如此沉重的「一生宣言」,也会相信这种承诺,就像相信太阳会照常升起一样,世界也会继续运作。燈不仅仅是主唱与吉祥物,还是CRYCHIC的实际核心,得高松燈者得CRYCHIC。

  然而一直以来缺乏主动性,几乎只是被动等待拯救的燈却主动了两次,一次是拉住逃跑的愛音:是愛音的活跃让燈说出「我没想到还能回到从前那样」,对燈而言感受最直观的并非是乐队活动或具体到某个人,而是周遭世界的呈现方式,即共同体。另一次是在live现场唱出《春日影》:祥子曾把《春日影》称为「我们」,而当燈全力歌唱时,其不仅标志着「我们」的改变,还预示着「我们」的前进。

  そよ迷途在过去破灭的愿望之中;立希迷途在对劣等感的执念中;楽奈迷途在对归宿的期望与疏离中;愛音迷途在失败的乐队道路中;燈迷途在对共同体的渴求与畏惧中。

  至此解决矛盾的方法呼之欲出——用一个更根本的矛盾去统摄上述矛盾,新CRYCHIC(MyGO!!!!!)成员的共同体,也就是本作的核心——燈在舞台上说出的:「迷子のままでも、進みたい(就算迷茫也想要前进)。」


角色之外

  对角色的细致塑造以及支撑其的整体剧情在细节上的完善与前后对照统一毫无疑问是本作最优秀的部分,不过除此以外,依然不乏可圈可点之处:

  Ep3发挥了3D的优势,开创性地制作了第一人称视角的整个单回并以此实现了对角色心理活动细致而独特的表现。笔记本的内容代表着角色的心理变化,而第一人称的镜像则是其自我审视。在第一次真正写下歌词后,变得可以面对镜子中的自己微笑。从盯着脚下独自行走到看向同伴共同演奏,关系的建立也就是成为人的过程。

  Ep7休息室内固定的监控视角中,角色各自行动的多线程呈现方式(或是说摈弃了传统的回合制正反打,以半即时制设计了角色各自独立的行动轨迹),表现出真实的嘈杂感,也以紧凑的画面密度加强了live前的紧张感。live演出部分自如的光影运用与歌词-角色关系之间的强对应。

  另外本作在发挥上述3D独特优势的同时也有大量传统的2D动画式构图,加之以3D与2D部分浑然一体的结合使作品得以兼具两种演出的优势。


#1 - 2023-8-11 11:45
#2 - 2023-8-11 15:17
(双向情感障碍吞噬着我每个细胞)
对每个角色的点评很精准,看了此篇日志后更能了解角色行为的深层逻辑。
#3 - 2024-4-4 23:59
笑死,sb一个,不愧是巨批+go批。想当评论家还像个小学生一样,容易破防,接受不了一点负面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