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 2020-10-1 09:05
小男孩 (无论何时何地,我们都头顶同一片天空。 ...)
眼前的胜利大厦似有万丈之高,抬头仰视望其直插云霄。与我约谈的编辑便在其中,静候我的到来。怀揣书稿,我走进了写字楼。
编辑年龄与我相仿,在业界小有名气,著有几部畅销书。寒暄几句后,我们直奔主题。我将书稿递给了他,那是凝结了我两年努力的心血之作——《风与少年之歌》,相比之下我毫无成就,只能寄希望于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出版社。
编辑简单翻看了几章,期间饮下几口飘散热气的咖啡。阅毕,他稍加思索,对面前的同龄人说:“鉴于是处女作,我只能说差强人意。虽然进入主线较慢,但读起来还不至于索然无味。如果出版,也只能五千册尔尔。”
“如果是对比时下流行的小说呢?”我试探性地问道。
他笑了一下,转了转手上的签字笔,好像视之为笑话:“肯定地说,不讨巧。当下人们偏于‘速食主义’,只要文字贴近人心,稍加处理也能受人欢迎。这种带有幻想色彩的小说,至多在荧屏上映,化为书籍只能吃灰。”
“其实,这个故事并非虚构,而是真真切切地发生在我的身上。我来出版更多的是为了送给我珍爱的人,让更多的人了解这个故事。”
“真实?你在开玩笑吧?这个世界上何来‘风之力’一说?人类对风的认识可不像从前,莫非这是你年少做的一个梦?”
“并不是。因为她曾经说过,‘我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奇迹’。”
“她?”编辑来了兴趣:“难道你就是那个奇迹?”


四个多月前,我无意中得知了她的消息。八年多不见,她准备和另一个人走进婚姻的殿堂,而我并未收到邀请函云云。虽然已有八年,但我仍然惦念着那时犯下的错误。由此,我寄了一封信给她。

“亲爱的海风:
还记得我吗?我是你的高中同学江宁。时光荏苒,光阴似箭,今听说你要结婚,特写下此信询问详情。在此我祝福你们新婚快乐。
                                                                                                                                  爱你的江宁”

数日之后,我收到了一个电话。电话的那一头是一个男人,言语温和。致电的用意是通知我婚礼的时间和地点。一星期后,我如约前往洛江市,随份子之后,进入大厅,在一块无人的地方坐了下来。
其实现场是有为高中同学所设的桌子的,而且离她很近。可我的愧疚还没消去,自然不会轻易上座。婚礼十分简约,不拖泥带水。新郎姓温,看上去的确温文尔雅。而在他身边的海风也着实开心。这能让我有一丝的欣慰。
我所在的位置应该是他们的同事桌,从其言语中便能知晓。他们也没有过问我的身份,留给我一点点私人空间。
“江宁?你怎么坐这儿啊?来来来跟我去那边,见一见海风也是好的啊。”这仅存的空间也被寻我的肖柏所发现,他极力邀请我去见海风,但我婉拒了。
“米雅来了吗?”循着高中的记忆,我向他问道。
“唔······你不知道我和她好上了?那更得过来啊,咱们得好好聊一聊。”
“抱歉,我这次来只是为了弥补自己的过失。有时间的话,我们择日再聊。”肖柏无功而返,他也能体会到我的心情。之后,新郎池酒而来,我敬他一杯。
“此处是为同事而设,江先生为何不去同学桌?”
“海风未至,应是不愿见我。若至之,恐落得尴尬。”
“海风腼腆,容易害羞。若君坦诚以待,她一定高兴之至。”
“今至婚礼,只为赎罪。我只希望你们的生活幸福美满,这样我就安心了。”
直到我离开,海风也没有来找我。也许她真如温新郎所说怕见生人,但那与高中的海风完全不同。听说她美丽动人,知情达理,俨然是一个成熟少妇。尽管如此,那个海风在我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不论你前往何处,我都愿随你前行。”世江边的那句耳语再次响起,微风也吹拂着我的衣袖。风在,她在,而少年不再。


“只是一场婚礼,何来奇迹一说?”编辑错解了我的意思,我向他问道:
“你知道御风这个镇子吗?”
“实话说,不了解。”
“那是世江下游的一个小镇,也是我的故乡。古时御风多狂风,寸草不生。有一人只身至此,竟化解危机,人称‘世风先生’。传说世风先生死后,其力量化为风之力,守护着御风。”
“一个传说?”他饶有兴致地问道。
“是的,但那个传说是一个奇迹,御风镇的人都深信不疑。”
#2 - 2020-10-1 09:12
(无论何时何地,我们都头顶同一片天空。 ...)
这个故事依旧是Love Story,添加了类似于“超能力”这样的设定。结构也是我常用的回忆+现实相互穿插的结构,另外会有人称变换的桥段,但我不会像《你的名字》那样注明是谁。
对于这个结构,最早使用是初中最后一篇小说——《逆溯》。如果单看叙事顺序的话,《风与少年之歌》与《逆溯》没有区别。粗略一算,《逆溯》的完结也有一年半了。
小说并未写完,不过也快结束了。后续可能会写一个番外——也就是同学想要的Happy Ending,如果呼声高的话我就添上。希望大家喜欢其中的每一个角色。
此小说于2020年6月22日开始撰写,暑假期间没有更新,直到9月末才重新执笔。
祝大家国庆节快乐。Enjoy.

2020.12.12更新:
之后的部分相对而言不会琐碎,因此更新速度会缓慢一些。(今日更新的部分就需要约莫一小时时间,很难抽出时间码字。)
事实上小说本篇部分即将完结,只是码字不方便所以更新很缓慢,见谅。
注意,本文含有少许轻微性描写,在浏览前请关注粗体提醒。


一些反馈:
之后人称变更的部分需要标记出来,以方便读者理解。
男主角有点废,建议写强一些。(这个没法子,因为快要写完了。)


个人计划:
本篇结束后会有FD,以满足一些人想看HE。(事实上本篇也不算是BE,毕竟结局开头就已经表明了,回忆为主的故事就是如此。)
FD之后应该会有官方设定集吧,希望能有Illustrated By:xxx吧,画人物也好、风景也可以。虽然苦苦哀求,但至今还是没有人绘制过人物。(有,只是那张图弄丢了,差不多是三年前的事了,那时的故事要比现在的青涩许多。)
#2-1 - 2020-12-13 00:15
小男孩
你也许可以支持作者:
如果你喜欢这个故事(当然,这是前提),那么你一定想知道这个故事的全部。
虽然这个故事在纸上将要完结,但是你所看到的只是其中的五分之一,更新所需要的时间是十分长的。
作者本人并不是能潜心写作的职业作家,只是以此为乐,希望其他人能够从中获取些有益的东西。所以,这个故事离不开你。你也是这个故事的一部分
顺便提一句,虽然每一次都会鼓励各位提出建议,但收效甚微。
#2-2 - 2021-1-1 23:01
小男孩
2021年新年快乐!
关于这个故事的评论,有的同学说他极其厌恶男主,其他都还好;其他人更多的是为二人惋惜。
就如同一人说的一样,我理解男主,毕竟这是他的性格所致。
#2-3 - 2021-3-27 18:02
小男孩
两月搁置之后,继续上传。
其实小说本体的撰写已经接近尾声,按照约定,我会写下番外的。
文科班的同学对《苦笑》这个故事评价很高,也许是女生普遍喜欢那样的风格吧?至于《风与少年之歌》,篇幅太长恐怕没有时间来阅读。
上传是一定会上传的,无论是否无人问津,我都会坚持。
请相信我。
#2-4 - 2021-6-13 16:39
小男孩
端午节快乐!
本周,《风与少年之歌》的正文内容已经完结(bgm105),FD正在撰写!预计一周左右就能全部完成。撒花!

风之子之后的故事相对而言好评如潮,但愿各位能早日看到江宁的最终结局吧。
#3 - 2020-10-1 09:56
(愿你们在命运的旷野上不期而遇。)
好啊!好啊!
比以前写的那些有趣千百倍!
#3-1 - 2020-10-1 21:09
小男孩
有些故事相对来说是练笔,例如《系镇之心》(写一个小童话)、《携手赴明天》(用相对轻松的语言叙说一个故事);有些故事则是留作记忆,例如《回首》;高一时期写的《织梦》、《橘瓣少女》则是重新执笔所写的故事。
《风与少年之歌》可以对标《逆溯》,构思的时间很长,核心事件比较简单。不过,这个故事在描写、情节方面会有所长进。
#4 - 2020-10-1 10:47
(魔法是最浪漫的幻想。)
小有名气,修改一下,打错字了
#4-1 - 2020-10-1 21:09
小男孩
感谢指正。
#5 - 2020-10-1 16:20
(优、良、可)
(bgm62)
#6 - 2020-10-1 20:46
(无论何时何地,我们都头顶同一片天空。 ...)
可高一时的我并不这么认为。御风镇的风很大,常常吹得我浑身哆嗦。唯有世江江边不是如此。高一暑假,我常去世江边晒太阳,微风将热量与光芒均匀地布满全身,很是安逸。世江也缓缓流淌,好像在唱着眠歌。
有时我会睡在江边,天当被子地当床,然后被路过的渔夫叫醒。起来时精力满满、浑身暖暖,可以尽情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一次我坐在世江的草地上,那天的江势异常汹涌澎湃,就像要爆发洪水一般。这时我突然四肢乏力,力量似乎被江水所吸收。就这样,我听着涛声入睡。
我好像发了高烧,头脑昏昏胀胀,可我却无法动弹。这是一场噩梦吗?我仅存的意识如此想到。忽然,一阵清风从头顶吹过,逐渐环绕我的全身,带走了我的恶热。我听到了耳边气流的呼啸声,也听到了地面上少女的呼喊声:
“飞起来了!喂!醒醒啊!”这句话唤醒了我,睁开双眼,我被巨大的气流所托起,漂浮在空中。如此惊人的变化让我手忙脚乱,在空中东飞西窜。
“你能控制它吗?”少女提醒道,我尝试稳住身子,但极速的飞行以及空气的阻力让我难以动身。我向下俯着身子,那清风竟引我冲向江面。抬起全身,又如同刹车般在江面上停留,又卷起降水随风一同飞向天际。我突然意识到自己在掌控这一股风,力量也大大增强。
在空中绕了好一会儿,我才勉强着陆,世江也恢复平静。少女满心欢喜,在我面前大呼:“这个世界上果然有奇迹!”我也才想起御风镇的传说。
“那个,我能认识你吗?”少女恢复平静,颇有活力地问道。她比我略矮,身体匀称而稍显丰满。一道短马尾在空中摇曳,上面系着海蓝色的皮筋,很是清爽。精致的无关不必多说,稚嫩而秀丽。
“当然,我叫江宁。你是?”我出生于御风,世江也就是我的母亲河。我的名字虽然简单,但寄托了我父亲对世江的热爱——愿世江永远安宁,滋养着沿江的万物。
“海风,和你想的海风一模一样。”海姓并非本地形式,这或许能说明为何她的样貌宛若精雕细琢的璞玉。当然,和她在一起也如沐浴海风,舒心畅快。
“很让人意料不到的名字呢。”我顺势问道:“你是御风中学的吗?”
“嗯!开学以后,我们就能再会了呢!”她满心期待,热情洋溢。
#6-1 - 2020-10-6 02:06
Katrol
"微风将热量与光芒均匀地布满全身"改为微风将热与光拂满身上?恶热,即发热而怕热的意思,这里感觉有点读起来不顺畅。。
#6-2 - 2020-10-7 22:31
小男孩
Katrol 说: "微风将热量与光芒均匀地布满全身"改为微风将热与光拂满身上?恶热,即发热而怕热的意思,这里感觉有点读起来不顺畅。。
恶热可以理解为类似于“恶疾”的意思。
至于修改短句,其实很多句子都有问题,要改的话其实很麻烦。不过还是谢谢你的建议。
#7 - 2020-10-1 20:57
(无论何时何地,我们都头顶同一片天空。 ...)
编辑听罢,沉默了一会,说:“这是你和她认识的经历?”
“是的,在世江边的一块草坪上,在一个微寒的下午。”
“可是,这和风有什么太大的关系?删去这段经历不更好?”
“也许吧,但这毕竟是少年的往事,风与少年同等重要。”
“这还是没有触及到我的兴奋点。你先把书稿留在这里,我们会仔细审核,待结果出炉后再来通知你。”他双手握拳放在桌上:“不要担心,无论是谁的书稿都是如此。我们的谈话仅是让我了解大概,想法不错,还有机会。”
之后我们握手告别。出了大厦已是傍晚,淡橙的光辉印染在所见之物,一排排路灯也已点亮。城市的活力才刚刚呈现,但远方的家乡渐入宁静。这里的行人增多,我也快步离开这里。回到家,寂静被我的到来所打破,打开电灯,按照设计的客厅并没有网络上所说的那般温馨。烧一壶开水,坐在茶几边握着玻璃杯,看着相册里的照片。这是一张四人合影,照于九年之前,原来我那时很是上照,而肖柏和米雅也确实有些暧昧,可是当时的我为何没有看出来?
照片中的海风自信地微笑,拉着我的臂膀。身旁的肖柏和米雅则是微露笑靥,出奇的般配。我们的身后则是御风中学的大门,我们的母校。
相册边的手机响起,我接了电话,对方是米雅,她那冷淡的声音大有改观,有点邻家女孩的味道:“是江宁吗?我是米雅,还记得我吗?”
“嗯,高中讨厌我和肖柏的那个女生,海风的好朋友。”
“哈哈,那是过去了。这周末有时间吗?肖柏想找你吃个饭叙叙旧。”
“可以。上次海风婚礼没有给面子实属无礼,这一次我一定如约而至。”
“客气什么?从那次婚礼之后他天天念叨你,认为他亏待了你。行了,就这样,到时候再好好聊啊!”她挂了电话。有那么一瞬间,我突然觉得这个才是真正的海风。不,我不应该沉湎于回忆当中,海风已经成家了,她也有自己的生活。我没有理由干涉她的事情。
但是,这一切明明可以不用这样的。甚至说,这是我一时的选择所致。在这一间屋子里,能有生命的只有我和水汽。没有风,没有她,也没有少年。我应该找一个对象吗?按这样的状态也很难找到吧。我吮吸一口热水,洗漱而睡。
#8 - 2020-10-1 21:01
(bgm105)
#9 - 2020-10-2 10:16
(无论何时何地,我们都头顶同一片天空。 ...)
我已经适应了无风而醒的生活,即便窗户全开,空气也呈静置的团块状。肖柏已通过短信传达了约定的地点,离我并不远。
走到阳台,天空布满了白茫茫的云朵,光线也由此黯淡。如果是在过去,我的身边会有一个人陪伴我消磨。先是肖柏,后是海风。他们总会触景生情、借景发挥。而我则是承担听众的角色,也了解到他们的一些经历。
“今天也是个坏日子!”多云转阴,阴转中雨。我和肖柏、米雅在一座雕塑前相见。他仍然身强体壮,也爱抱怨。这次,他又转念一想:“也好,下雨天留客,可以好好说一说了。”
在前往餐馆的时候,我从肖柏口中认识了两口子的经历。不错,米雅确实一开始讨厌肖柏,不过那是她排外自卫的一种方式。事实上,他们的性格非常契合,也能互相包容彼此。
“喝酒吗?不要见外,上次是老兄我没待好你。”肖柏给我斟上一杯酒,我也接过饮下。“三杯两盏淡酒,怎敌他,晚来风急?”不过是老友重聚,也不能随意畅饮。
“话说回来,海风变化很大呢。你没有去见她,真的很可惜。”
“她怎么样了?”我看了眼窗外,雨下得不小。天很暗,有一点点阴森恐怖。
“完全没有以前那样开朗,对别人都很谨慎。就是有种距离感。我在想,如果你在的话,她还会这样吗?想当年,海风叫你‘奇迹少年’呢。”肖柏很感慨,转而问向米雅:“你不是她闺蜜吗?可以说说啊。”
“这个啊,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样。归根结底不应该问江宁吗?”
“或许吧。”我内疚感油然而生,“我不应该认识她,也许这样就不会让她变化。”
#10 - 2020-10-2 10:29
(无论何时何地,我们都头顶同一片天空。 ...)
自从获得风之力后,走在哪里都有清风环绕。这股力量非常强大,常常挂起身边的杂物。有时甚至直接将我送上天空,给生活带来了不少乐趣和麻烦。
“最近风怎么这么大?”母亲也感受到异样,我试探性地说:
“这个可能是因为‘风之力’什么的吧。”
“那只是个传说,而且风之力也被封藏起来,哪可能会有人用呢?”
“是这样的吗?”我伸出右手,一道旋风举起桌上的水壶,然后缓缓放下。这看上去似乎简单 ,但我可是花了几天时间才能实现这个动作。
“你是在哪乱逛学这个的?”母亲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意外,担心地说:“有这个力怎么才能放弃?那个人教你怎么用了吗?”
“谁?世风先生吗?我还没见过他。”说来也怪,传说世风先生死后葬于世江边,但得到风之力的时候我并没有见到世风先生亡魂之类的东西。按照玄幻小说的写法,应该能看到才对,而且还要好好对话一番。
父亲回来后,母亲忧心忡忡地对他介绍了我的情况。父亲不为所动,而是带我来到室外的一块空地上,要求我将地上的石子由风吹到他的目前。石子虽轻,但数量庞大,无论如何我也只能带起一部分而非全部,最后我放弃了。
“你还是不熟悉它,对吧?”父亲并没有取笑或是责备我,而是说:“如果一种力量不加控制,就会害人害己。无法放弃的话,就多练一练吧。我相信世风老先生会支持你的。”
“可是,我为什么会获得风之力?”我还是有些不情愿,不想惹上麻烦。
“都是上天的旨意吧。御风这个镇子一直都有这样的奇迹,也许是因为世风想要个继承者吧。”这么一说,还真有些浪漫主义色彩。我也明白了他的意思,从那之后,我便开始了自己逐风之旅。
开学第一天,和以往一般,我由清风漂浮起来,着好上衣。御风的春天是很漫长的,一件薄外套就能穿到六月份。这时的风也很轻柔,我指的是一般的情况。可这次不同,吃完早餐我就冲出家门随风飞起,如同装上了鸭翼滑翔伞一般。沿途的草木因我而动,地上的尘沙由我而扬。一切都变得迅捷很多。
离学校不远处,我降落在地面上。虽有所准备,但还是重心不稳差点踉跄。与其被人以异样的眼光看待,不如装作无事发生。正当我抬起头准备迈步,肩膀突然遭受一次猛烈撞击,伴随着链条转动声,这次我摔了个踉跄。
“喂!”少女下车,想和我打招呼。她对我的重心不稳颇为奇怪:“你不是掌握了风之力吗,怎么连这个都扛不住?”
“哪怕是世风先生也遭不住。”我捂着右肩,感觉被铁锤重击了一般。“真的痛,请你下次不要再这样了。”
“嗯嗯,下次不会啦!”少女又不好意思地说:“对了,你叫什么来着?”
“江宁。你叫海风吧,这来的是‘卡特琳娜’飓风吧。”
“对不起了,啊······你能展示一下你的‘风之力’吗?”我料到她会这么说,可我实在是疼痛难耐,没办法这么做。我随口回答:
“回头再说,这不能被别人给看到啊。”我的肩膀彻底麻了。
#11 - 2020-10-3 18:38
(无论何时何地,我们都头顶同一片天空。 ...)
“江宁?”肖柏将我拉回现实:“这么多年了,你还是喜欢思考啊。”
“没有吧,人总是要变的。”窗外的雨丝丝毫没有减小的趋势,我不免悲伤起来。
“唔······肖柏,我家有几张照片,要不要去我家看一下?”我建议道。
“照片?”肖、米二人同时问道。不得不说他们俩很有默契,“心有灵犀一点通”。
“就是咱们上高中的照片,既然来叙旧,不如借题发挥。”
两口子答应了,我们结账后打伞离开。沙沙的雨咚咚地打着窗户,呼呼的风吹着沙沙的叶。雨是绝佳的隔音材料,城市的喧嚣声顿时消散无踪。而我仍能听得清他们的亲昵与爱意,不由得羡慕起来。
“欢迎光顾寒舍,不要客气随便坐。”话是这么说,但屋子并不大。这间屋子有六十平米,独居生活不受其约束。可若是两口、三口之家,也得要多个三十平米,这算接近四十万。以我现在的水平,应付房贷绰绰有余,但无力添置第二套。
“自己一个人买的?真厉害啊。”米雅感叹道。肖柏也说:“我就知道你能行,不必为第二套担忧,一个小家庭六十平米未尝不可。”他们参观了各个房间,我也就此期间准备茶水瓜果以招待。放到茶几上时,他们也有了大致认识。
“喔,这不是高二拍的吗?那个时候我和米雅就暧昧了?”
“暧你个大头鬼!这是海风硬拉着我们几个拍的。不过江宁,这种照片你还珍藏着吗?”这也是肖柏所想的,我走进卧室,从柜子里取出一个盒子。这看上去是一个礼盒,上面还打着个大蝴蝶结,附有海风的字条“一起走过17”,玩了个谐音。
肖柏轻轻提起礼盒,映入眼帘的就是我和肖柏的合影——一起被教导主任训斥的纪念。这件事也刚好发生在开学日。
#12 - 2020-10-3 18:52
(无论何时何地,我们都头顶同一片天空。 ...)
海风唱着歌与我一同进入校园:
“一阵阵风吹来你和我,带我走过湖光山色。”
“一首首歌唱来爱意浓,伴你陪我走一刻。”
这是她临时唱来的“上学歌”,绵长而轻柔。停车出库,肖柏正站在教学楼门口等着我。见到我与海风,他并不意外,询问:“新朋友?”
“老朋友了!”海风接话道:“你是江宁好朋友吧?叫什么名字?”
肖柏当时并不外向,“肖柏,你是哪位?”
“海风。”听到回复后 ,肖柏让我和她一起去领卫生工具。海风也跟着我,肯定不怀好意。学校的人并不多,一个年级约莫四百人,共有八个班。我们去的时候已无人排队,工具自然也瓜分得所剩无几。
“唔,勉强够用。但要分两次拿,这次先拿扫帚。”肖柏将扫帚一根根抛给我,我想用双手接它,结果清风流动将它悬在空中。
“糟了!”我本以为今天能伪装过去的。肖柏又将剩余的扔过来,它们也随之漂浮。他确认这不是什么视觉把戏,战战兢兢地说:“走吧。”
“哇!我还以为要用什么仪式才能召唤风之力呢!”海风倒是很高兴:“既然大家都看到了,为什么不飞回班级呢?”
即便我尝试操控风之力,我也没有找到飞行的秘笈。事实上,这对我来说是个概率问题,时不时就来阵大风把我刮上天,到时候估计全镇人都知道我了。所以,我将扫帚缓降下来,耗费了不少专注力。
“没劲!”海风在回班的路上一直吵着要看我使用风之力,我肯定不会满足她。她拽着我的衣角像个孩子一样摇着我的身体,我想转身严肃地警告她,这时又突来猛风将她送上天空,大约在五楼的位置。这下,是真的完了。
“飞起来了!”海风大喊着,引来不少围观者。这丫头很是奇怪,首先不想着“我该怎么下来”、“我还穿着裙子”,而是想着如何在空中玩一会。这么危急的情况自然会引来教导主任,他命令我赶快让海风着陆。我也是心急火燎无计可施,大风依旧呼啸着。终于,我也被卷入空中,与海风共舞。
“哈哈哈你也过来了!”海风全然没有注意到我难堪的神情。我调整身体,以俯冲姿态冲向海风。这次上天帮了我一把,我顺风而冲,将海风从前身抱住,和她一同滑向四楼。这可让全场大呼精彩,不失为一出“英雄救美人”的戏码。
海风是玩够了,我却被教导主任领去批评教育。不过,肖柏主动为我辩解。确实,这不可能是我精心策划,否则我也不会被送上天。但是,和异性过分亲密是事实。教导主任也不知该如何说我,倒说了通“无神论”、“唯物主义思想”。然后,有好事者拍下了这一幕——肖柏一脸正气对着主任,而我则是面露惨淡。
#13 - 2020-10-3 22:28
(无论何时何地,我们都头顶同一片天空。 ...)
“咦,原来这家伙一开始走冷酷路线吗?”米雅听罢捏了捏肖柏的脸蛋,然后说:“现在跟个天生老好人似的。”肖柏故作镇定地瞄了她一眼,说:
“我当时对海风印象不太好,闹腾了点。而且我不觉得风之力有多稀奇,因为从小到大都听着这个传说,看到你有的时候我很高兴。”
接下来的几张照片都和风筝有关。这不是御风镇的习俗,而是邻近的米家镇的活动。是的,米娜就是米家镇的人,她也是其中一张照片的主角。这一张拍得格外富有意境——一个女孩牵着风筝在草地上奔跑,其前脚已经腾空而起。
“这个好像是周末的时候拍的吧?那时候我和这个笨蛋还不认识。”米娜拿起照片轻轻摩挲着,她的短发依旧干练,卡着简单的发卡。肖柏虽然顶着“笨蛋”的称呼,但他一点也不恼怒,吐了一口气。米雅问他为何,他问我:
“江宁,我刚刚突然想到个东西。”他双手合拢,十指合拢:“你还挂念着她吧?”
“这个盒子是她送给你的,即便是个盒子你也没有扔掉。我想到你给海风写信主动询问婚礼一事,又坐在离她很远的地方。她不想提起你,而我一直在让你回忆那些美好的往事。”肖柏做了次深呼吸转换心情:“这不免过于残忍了些。真的,海风对你真的,太不好了。”
“哪有,虽然海风确实不敢提江宁,但我们也没有硬让她说啊。而且,说句不好听的,江宁那天做的事对海风的打击太大了。换做谁也受不了。”米雅反驳道:“从那以后海风就死心了,她太单纯了。她明明可以提出复合的,可她没有。如果我们又提江宁,那她的生活也定不美满。”
“我究竟喜欢的,还是那个海风。”我也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因为我爱她,所以我支持她的所有决策。记仇也好,遗忘也罢。可以说,没有第二个人能让我再燃烧青春岁月来陪伴她了。”
“江宁。”肖柏向我凑了过来:“对不起,又闹了个不开心。”
“生活嘛。难免不开心。我打算出版一本小说,就是写那段时光的。”
“挺好的。发售了我一定买。”
#14 - 2020-10-3 22:35
(无论何时何地,我们都头顶同一片天空。 ...)
昔日的世江便,坐着一对情侣,一个姓江一个姓海。
“咱们以后的小孩,不如就叫江海吧?”女孩依偎在男孩身上,男孩也搂着她的肩膀,向她耳语。女孩拥抱着男孩,试图安慰她。这一刻,她与我对视。她的眼睛多么明亮,闪耀着生命的光辉,如同夕日下的世江般波光粼粼。她的双臂多么纤细,如幼枝般一折就断。
男孩紧搂着女孩,啜泣着说:“我一定,一定不会离开你的。没有了风之力,我就能和你在无风的安静的地方独处。让你的体温每时每刻地传递到我的身上,不被凉风吹散。不会再有狂风让你害怕,让你孤身在空中无助。以后我们就在地上好好生活,忘记那些风的传说。”
“我喜欢的不是风之力而是你呀。无论如何你都会第一个跑过来保护我,尽你所能不顾一切。能容忍我的撒娇我的无礼,除了你,没有别人了。”
世江缓缓流淌。我自知这一切都不是真的,这样的场景下只有悲戚与悔恨,绝无爱意缠绵。睁开双眼,眼眶已噙满泪水,明月照在我的脸上,似乎在对我的过错无情鞭打。这不是“夜深忽梦少年事,梦啼妆泪红阑干”吗?
对不起,海风。请你忘记那个少年,给他一点点微薄的慰藉吧。
#15 - 2020-10-5 12:41
(无论何时何地,我们都头顶同一片天空。 ...)
新的一天新的开始,应付早餐后,我前往公司开始了一天的工作。我负责公司的宣传工作,同时兼顾微博、公众号等平台,薪水不低。大部分时间都要泡在办公室里和文字打交道。这份工作虽然难以升迁但也难以取代,是我少数能浇注热情的事情。
中午,在食堂用餐。只是这次有人打来电话,是关于小说的问题:
“江先生,让你久等了。经过审稿,我们很遗憾地告诉你这部小说无法出版。这些都是出于经济因素考虑,若有意愿,可考虑自费出版。诚然,这部小说有可取之处,并非一文不值。请你于周末取回你的手稿,谢谢。”
放下手机,我喝下一口凉水。果然少有人能理解到那份苦楚,只是单纯地以为是少年的无病呻吟。谁没有为一个人疯狂的时候?
“怎么了?最近一直愁眉苦脸的。”同事小陈端着饭食坐在面前,他目前还是应届毕业生,这份工作对他而言更多的是一个跳板。
“小说没过审,出版无望。”我夹了口青菜放进嘴里,连点油水都没有,味如嚼蜡。
“我倒认识一个编辑,不过是个小出版社的。那出版社就出版一些不知名的新人写的小说,印刷量不多,不过获奖不少。你可以试试印个一两千册在本地发售。毕竟你也不是专职写手。”这向我送出一个机会,我不能不抓住。
“是吗?能不能在周末约谈一下。”
这家出版社位于一栋五层楼高的旧楼,名为“晓风”。啊,又是一个有“风”字的地点。走上顶楼,便来到这家出版社,约谈的编辑就在其中。
“听说贵社常出版新人作品以示鼓励。今有一部小说欲出版,希望您能过目并审核。”这儿的环境的确简陋一些,编辑的桌上放着一些新书,应是新品上市。
“《风与少年之歌》,很有流行文学的风采。”编辑边读边说:“不是说流行文学不好。我们这出版的最多的是诗集,其次是散文集,之后才是小说。相对于其他出版社而言我们干的都是小众的活。”
他看得很慢,很仔细,十分钟才翻阅三页。有时他会作出思索的样子,然后问我:“你是不是御风人?”
“是的,您是怎么知道的?”我有些激动,这个人是我的同乡吗?
“上学的时候听说御风出了个风之子,能操控风的流动。我们这离御风不远,所以有所了解。”他解释道:“我是怡青人,世江从我们镇经过,不出几十里就能走到淡海。”
“怡青镇?离怡海近吗?”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海风是怡海人。
“不远,我有个学姐就是怡海镇的。嗯,上高中的时候,我就从一次讲座开始认识了她。她很会写文章,文笔优美,有一种与海融为一体的感觉。她本人也很热情,我经常和她交流写作上的问题。”编辑讲起了他的往事,看来他很怀旧。
“请问你的学姐姓什么?”
“海,大海的海。那地方的人都是这个姓。我姓张,挺平庸的一个人。那时我很喜欢海学姐,觉得一个有才华的人真的很厉害很厉害。然后我就选了文科,大学念文学系。各种文体都涉猎一些。
出来工作后,我就想出版自己的散文集《海之彼岸》,内容就是对学姐的追念。她现在应该在国外吧,反正毕业后就再也没见到她了。至于来这做编辑,也是为了报答出书之恩。印刷了三迁册,首月才卖了九百册,觉得过意不去,就做编辑了。”
他向我展示了《海之彼岸》的实体书,封面是少女遥望海之彼岸,作者则是“枯海”,估计是他的笔名。不过,这本书的扉页上还写着一串字:
“彼岸虽远,也要不负艰险奋勇向前。
                                                                                                                                     ——海明叶”
如此一来这本书确实富有意义,我也看到了编辑脸上的笑容。
“好了,来谈正事。首先,这本书我是认为不错的,节奏比较舒缓,文风偏软。不过,你要做好心理准备。这本书对其他人来说可能不好,要印多少也不是我一人说了算。目前我们出版社卖得最好的是《光明正大猫绅士》,印了五万册都卖光了,写得很有意思。最少的乘个五百分之一的都有,所以你不能期望有多少稿费给你。”
“很好啊,我也不是专业作家,能不用自费出版就已经够好了。对了,那个‘猫绅士’听上去挺有趣,我想看一看。”编辑抽出两本书,原来”猫绅士“分漫画和小说版,而且作者都是同一人,真是多才多艺。文字富有童真,适合小孩子看。
#16 - 2020-10-5 13:00
(无论何时何地,我们都头顶同一片天空。 ...)
“还有人玩风筝啊。”走在乡间的小路上,身旁的肖柏是我同伴。周末出来休闲纯粹是因为天气晴朗惠风和畅。一只只纸鸢翱翔于天际,它们被小孩子们牵着玩,却不因此而生气。唔,纸鸢没生命,它们的脾气真的很好。
“姐姐,姐姐!能不能带我放一下这个啊!”扎着小辫的小女孩捏着少女的衣袖拉来扯去。少女答应了,站起身来等待大风的降临。为了不让她们等待,我心想:求你了,来一场风吧。
“起风了!起风了!”小女孩欢呼雀跃,那只灰燕迎风而升。少女看上去很是愉悦,随后调整风筝,让它在空中盘旋。小女孩在一旁连连称赞。
“喂!米雅,又在玩风筝呐!”一架纸飞机飘了过来,这肯定是海风的杰作。我们接住纸飞机,它正好落在我的手上。而长发飘飘的海风,正朝我们跑来。
米雅将线绳交给小女孩,叮嘱她注意安全。然后对海风抱怨道:“海风,能不能像个女生一样做事。冒冒失失的。”我终于看到了米雅的正脸,一撮发丝掩在脸上,五官看上去怪端庄的。从她的眼瞳就能悟彻生命之静谧,墨绿色的并不常见。其实要论长相,米雅更胜一筹。但她的身高还是矮了一些。
“不好意思啊,看到你们三个在这里我就跑过来了。怎么了,今天的天气适合放风筝吗?”海风笑着挠了挠头,眯眼的她有点像日本人,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
“拿你没办法。不知道为啥,这少年一来风就好了许多。”米雅望着我,然后向小女孩喊道:“妮妮,跑累了就休息一会,不要摔着了!”摆出一副无奈的表情。可是,那风筝越发妄为,小女孩没办法控制她,真正地冲向云霄。
哭,是孩子无力的最佳体现。我想到以前悬在空中的气球,它们是如书上所说飞到一定高度炸掉,还是随风飞向远方呢?“可风筝不会爆炸,至多散架,再不济重做一个。但现在唯一让她不哭的方式就是拿回风筝。
而我,则拥有取回它的能力。我瞄向天际,伸出右手默念道:愿以风之力,顷刻间卷入云霄,追断线风筝,止女孩落泪。此时清风响应,吹拂着我的全身。顺风而跑,奋发一跃,气流拖住我的全身的重量,以极快的速度追逐风筝。我的心越是坚定,风也越是急促。很快,我便觅得那只灰燕,它摇摆不定,正是抓住它的好时机。
“呼”!握住了它的引线,我失去了支持力,加速向地面落去。抱住风筝,四脚朝天,又有柔风减速。仿佛坐在一片巨大的羽毛一般,我安然无恙降落在草地上。拿到了,我真的用风之力做了一件好事。全身的热气都呼了出来,我从地上站起来,海风他们也赶了过来,个个觉得不可思议。
“这个哥哥是超人吗?”刚刚眼泪汪汪的小女孩现在问我的来头,没哭就行。
“他是奇迹少年。”海风淡淡地对我说。我将风筝还给小女孩,风停了,估计是吹不起来了。毕竟我有些疲惫,一点也没有使用风之力的念头。所以我坐了下去,恢复平静。肖柏也坐了下来,递了瓶水给我,说了句“厉害了”。
至于米雅,她根本不相信风之力的存在,哪怕她亲眼目睹我因风而起。所以她并没有对我说太多的话,只是道谢而去,领着小女孩回家。
“米雅其实很善良的。”海风也坐了过来,我们三人围成一个小圈子。“那个女孩其实是她邻居家的小孩,米雅经常和她们一起玩。她也说过自己要做个幼师,因为她真的很爱和小孩子打交道。”接着海风朝我露出了很敬仰的笑容,用手轻轻抚摸我的手臂,那触感很软很软,使得我一开始缩手反射吓得不轻。这个少女为什么突然会这样?
“谢谢你,果然和我想得一样。”
#17 - 2020-10-5 13:15
(无论何时何地,我们都头顶同一片天空。 ...)
入冬,城里下起了小雪,气温却未降几分。我思索着海风对我的看法,“奇迹少年”、“和我想得一样”。镜子里的我已是青年甚至是壮年,长高了不少成熟了不少,也没有人再这么跟我说了。其中不乏我失去风之力的缘故,可更重要的是我个人的转变。
“嗳,你不会真的和他好上了吧?”漫步于周末的大街,常有身着日式校服的女高中生聊着这样的八卦。现在的校服都这么开化了吗?恐怕不是。也就是九年多前,我穿上了御风中学的校服,质地不错透气性良好。只是样式偏旧,男生的是蓝白相间,而女生的则是粉白相融,虽无裙子但也有女生可爱的一面。
“欢迎乘坐洛隶轨道交通三号线,下一站二里庙,请刚上车的乘客站稳扶牢。”乘地铁则是大学的事了,在此不多加赘述。海风曾想带我坐火车离开御风前往城市,可奈何老式火车太慢,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步行半小时,就能到达洛隶湿地公园。门票免费游者甚少,坐在木椅上听着涓涓细流的哗哗声。又有思绪带我回到过去。
高一下学期期中后,校服才发放出来。那时我们也不知“水手服”、“JK服”之类的服饰,不过统一服装后的和谐感让我们高兴不已。有人说,这是本地企业为我们量身定制的,所以尽心尽力做好每一件衣服,以便打出好的名声。他们也做到了,有人能好几天穿着校服外套不更换,还有男女互穿的现象。
“江宁!”下课后,海风穿着校服喊我出来。她仔细打量了我的样子,摸了摸甚至闻了闻校服,说:“这身衣服穿起来不赖嘛。我说,你觉得我的怎么样?”
我不爱和女生打交道,起码也明白海风的意思。距离拉得太近了!我瞟了几眼海风的全身,粉粉嫩嫩,白白净净。然后回答道:“挺好的,很好看。”
“那和我的裙子比起来怎么样?”这彻底难倒了我,我根本不记这些细节。海风知道在刁难我,打了个圆场:“开玩笑的啦。对了,你对我这个女生感觉如何?”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次我又选择了逃避,直接回到了教室。
放了学之后就换做是我去找海风了。肖柏值日,所以我单刀赴会,独自找她。不巧米雅在海风身边,隔一个人隔座山啊。
“怎样?想好了吗?”海风轻松地问道,可这个问题并不轻松。
“首先,我不应该回避你进入教室,所以我道歉。其次,我不熟悉你,不好做出精确判断。要论第一印象,是一个大大咧咧很阳光的女孩子。”我一口气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海风,我觉得他说的对,你不能强求一个人评价你自己。这很不尊重人。”米雅倒帮我说了句话,这也是她的优点,有时判断问题比较客观。
“好了好了,不了解要多了解。所以说,江宁以后要多多和我共处,这样才能认识彼此。”
这算什么话?我就这样无辜地和海风绑定在一起。现在想来,她那时就对我有好感了吧?她最擅长直接表露感情。我也由此能发现她的异常。
一阵寒风吹过,呼,天黑了,该动身回家去了。今天也是个闲适的一天呢。
#18 - 2020-10-5 19:46
(无论何时何地,我们都头顶同一片天空。 ...)
此节内容含有一定性描写,请酌情阅读。
此处手稿中有“海风”二字备注,在此备注。

喔,晚风好冷,吹得我有些哆嗦。不过,他打开了房门,回到家来。我赶紧走上前去,用尽力气抱紧他的身子。他向我呼着热气,体温源源不断地输送在我的体内。
“饭马上就做好了,饿了吧?”轻轻地给他说悄悄话,巧妙地给他撒娇。
“嗯。”他应允了一声,这时我才放松双臂,前往厨房操弄餐具。今天是三菜一汤:韭黄炒肉、素炒西兰花、番茄炒蛋、紫菜蛋花汤。嗯,还是热乎的。端上饭桌,他提醒道:“入冬了,多加衣服。今天外面挺冷的。”
“知道了,来,喝口汤吧!”我舀了勺汤在他的碗里。知道吗?每天最开心的莫过于亲眼看到亲爱的人吃着自己亲手做的饭,就像一朵花自力更生结出了最为饱满的果实一般。啊,他说:
“味道还是一如既往的好。”丈夫与我结婚已有半年了,他是个很注重家庭的人。或者说,他深爱着我与家中的一切。这也是为何我信任他的原因。
深夜,我和他在床上拥吻,寒冷的夜晚一下子暖和了许多。他慢慢解开我的内衣,在我的胸上亲了一口。兴奋传到大脑不断刺激着我的身体。是时候做接下来的事了。
“疼不疼?”他进来之后,都会问我的感受。他是那种慢热型的人,不会突然来一下子。抽插的过程中,我努力地将兴奋释放到双臂上。不过,越来越激烈了。
好开心,好快乐······真的,要到身体的极限了。
随着我的喘息,他也完成了自己的事务。稍微整理一下,一切又恢复正常。在他的怀中度过充实的一天。
#19 - 2020-10-7 22:33
(无论何时何地,我们都头顶同一片天空。 ...)
下一次更新估计要到几天后了。
#20 - 2020-11-1 14:26
(无论何时何地,我们都头顶同一片天空。 ...)
洛隶这个城市不大不小,目前处于飞速扩张阶段。新兴的事物正在逐步替代老旧事物。在街上,你能看到某个地方又要开漫展的消息,新潮的门面突然连成了一条线。为了推销,超大号的玩偶在店前乱晃,和感兴趣的行人拍照。
我不熟悉动漫,漫展展示什么我不清楚。但一年一度的航空展我是亲临过一次,各式飞机在空中做出高难度动作,可惜不像军演那样发射实弹。偶尔光顾新开门面,尝一尝当今流行的文化,新鲜而有活力。至于玩偶,这我倒深有感触。一个小小的人穿着大大的套子,闷热不说,顶着不小的重量消耗很多体力。这份工作薪资不高,和苦力无异。
路过商业街,正是午饭时分。一个卸下重负的男人坐在石墩上吃盒饭,从他的头套上能看出他扮演的是“Hello Kitty”,一种风靡世界的粉红小猫。的确,无论是米老鼠还是熊本熊,可爱的外表下多是这样的年轻男子。他汗流满面,来不及擦拭,一抬头就看到了我,然后立马站了起来,喜出望外。
“江宁先生,午安啊!”待他走近,我才发现这个人头猫身的男子是枯海编辑。虽然说是周末,他也不应该以这番姿态出现在这里。
“枯海编辑?”我还是无法接受这个现实,毕竟他是正儿八经的文学家。
“哦对了,首先是审核的事。我也在帮着看《风与少年之歌》,目前快接近尾声了。其他人的反响竟统一口径均说‘还好’,这里头有挑剔鬼的,也不知怎么会这样。按照这样的趋势发展,应该在一千五百本左右,如果卖得好我们会追加印刷。”
“这我倒不必担心,有你们在把关。只是这身衣服我很不理解。”
“打零工嘛,就是对面那个玩具店,你可以去看看。我曾经在那里买过一只泰迪熊给我的妻子。啊,虽然年纪不小但心还是很天真的嘛。”他又戴好服饰,用那软软的猫爪子拍了我一掌,左右两只脚交错跳跃。我拿出手机,和他拍了张独特的合影。
#21 - 2020-11-1 14:44
(无论何时何地,我们都头顶同一片天空。 ...)
海风爱猫,她家里有一只猫,名叫“小风”,和“晓风”同音。不过,这是我高二到她家之后才知道的事。她的性格有猫咪一面,只是和野猫一样罢了。
周三下午后两节课是自由活动时间,可以在教室自习,可以在户外运动聊天。海风每次都会主动来找我,带我去一棵树下乘凉交流。她会带一些点心和饮料,办好这个茶话会。
“哎,你那好哥们怎么没来?”海风将一块奶油馒头放入嘴中,自个先吃了起来。
“我还想问你好闺蜜怎么没来。”我看着海风一嚼一嚼把食物咽了下去。
“哦,那是因为我想请你办个事。”她将一块馒头放在我的手上,终于招待了我。
“你不是会操控风吗?我想着你什么时候用风带着我们飞到城市里头去。”
“为什么要和你一起去?不是有火车吗?为什么不坐火车去?”
“飞过去多快啊,这是我的一个愿望,行行好带我呗。”海风是以气球的方式对我这么说,他将馒头塞到我的嘴里,然后用力摇摆我的身体。奶油滋味很甜,但摇着吃就不一定了。我的嘴里翻江倒海,舌齿乱晃。
“你父母呢?他们不能带你去?”如此一说,海风霎时静了下来,无言以对。我碰了碰她的肩膀,软软的触感让人难以置信,她的肩骨似乎也是软的。带有她的体温。她在思考,在忍耐,并没有用手挡住我。她一定是在纠结什么吧?我想。
“我就想要你带我一起去,就只有我俩,别无他人。”她坚持己见,眼神充满渴望。
“就算这样,我现在没法长时间飞行,也没试过两人飞行。再过段时间吧。”
“好。”这是海风第一次不求我立即使用风之力,语气坚定。
海风对自己的父母避而不谈,我很想探究原因。看来要找海风的朋友米雅了,然而除了茶话会,海风几乎是黏在米雅身边的。因此,硬着头皮找到她是最简单的方式。事与愿违,米雅很不悦地说“这是人家的个人隐私”,如此拒绝我了。
后来的几次茶话会,海风的身边多了几只野猫,我也只是从她没有给这些猫咪取名中妄加推测。海风给它们喂猫粮、摩挲它们的身子,还挑逗它们同它们玩耍。小猫们喵喵直叫,不久就蜷缩身子安详入眠。
“你很喜欢猫啊。”我用手指轻触睡在海风双腿上的白猫,那是一块富有温度的肉团。天气渐热,很难理解她为何能忍受炎热。
“猫很乖啊,然后很可爱,不像狗那样争强好斗。”海风突然想到什么,将一个饭盒交给我。里头装着几个饭团,上面陈放着鱼肉。这是正餐啊。
“怎么了?不想吃吗?”海风语气温和,我慌忙否定。这一次,她异常的文静,不知是不是因为有猫在的原因。话说回来,海风也没对我发过火,只是任性了些。气氛也由此转为难以言说的安宁,我与她对视,她的眼神坚定,而我不敢直视。我啊,就是容易在一些奇怪的情境下害羞。
“讨厌我吗?”久久的沉寂后,海风开口道:“说话呀,感觉你挺不自在的。”
“没有的事。”即便无话可说,我也不想让这样的时光以其他方式所流逝。我也许又了解了海风一些,她也更熟悉了我。
#22 - 2020-11-1 14:59
(无论何时何地,我们都头顶同一片天空。 ...)
小说已经通过审核了,距离出版也不远了。是日也,我于凌晨醒来,整个世界陷于宁静。就这样,我呆坐了一会儿,丝毫想不出过往的回忆。明明昨天还能忆其海风爱猫一事来着,可如今大脑却一片空白。
既然如此,那就出去走走吧!这听上去是一个奇怪的决定,深夜步行于大街上,别有一番体验。暗橙色的灯光点明我的前路,就如同舞台剧一般。空气虽凉,但绿化带的叶片却锁住了温度,不惧凛冽寒风。我拿出手机,凌晨一点五十七,天是一幅印象派画作,紫的黑的灰的交映在一起,辽阔而淡漠。伸出右手,指向天空,风竟因我而起。难道,是风之力?
“拍视频吗?这可真够幼稚的。”过路女人冷嘲热讽。是啊,再也不会有风卷我入苍穹,也不会有少女在一旁叫好。心不禁又冷落下来。
“江宁先生!”唤我者,枯海也。他拉着妻子的手向我挥动,他的内人也向我打招呼。如此巧合吗?也是,我已经走了四公里有余,离家有点远了。
“这位是新书的作者,名为江宁。我说他会出来吧?”枯海走到我的面前,让其妻向我文豪。我也恭敬一礼,因为得到贵人相助。
“我的妻子,姓周,她也读了你的小说,想有求于你。”编辑热情地说。我打量了她的外貌,长着一张娃娃脸,白白嫩嫩,戴着黑色圆框眼睛。这和可爱的高中生没有什么区别,身材也很娇小,配合性感的粉唇让人一惊。她个人也很有学生范,性格很外向,问我:
“嗯,江先生。拜读阁下大作,有几处情节非常让我触动。就是那个,少年最后究竟有没有和少女在一起?”和爱八卦的女孩别无二致。
“故事的话,二人自然会在一起。因为少年失去风之力的时候,力量化作漫天星点,无不让人幸福。而少女也不因此离开他,最后肯定是成了的。”
“那,现实呢?”她追问道。我苦笑了一声,枯海救场。不过再怎么辩解,海风终究离我而去。不,是我抛弃了海风。这真是愚蠢啊,她一定会说。
“对不起,正中下怀了。”周小姐缩在枯海身后,不得不说有夫妻的样子。
“编辑部的问题,也是我所提出来的:既然是大团圆结局,为何身为主角的你会落下少女?或者说,是你的所爱之人。用这样的方式来麻醉自己,无疑是饮鸩止渴。因为,你一直在牵挂她,不是吗?”
“不必为我担心,都过去了。你们解释得对,是我主动提出分手的。海风爱我,愿意舍弃自己的想法而依我。可我,并没有做好当她男朋友的准备。”
二人皆难以置信地看着我:“这不可能,少年,也就是你自己,自从高一暑假的那次争斗之后,不就决心要守护好她了吗?如果不解决,那人物是矛盾的啊。”
“可是啊,我就是一个矛盾的人呀。为了海风的愿望,我甘愿割舍一切。”
#23 - 2020-12-12 23:51
(无论何时何地,我们都头顶同一片天空。 ...)
“叮叮”,清脆的车铃杂乱无章地响着。高一结束了,同学们都在欢庆这一时刻。空荡荡的教室里,只有我一人在收拾杂物。肖柏要探望亲戚,早走一步。至于她·····
“结束了!自由了!”她猛地一下出现在我的眼前,跳起了毛利人舞蹈,又来了段斯拉夫摇。至于场面,可以用眼花缭乱来形容了。不过,我并不嫌她吵闹,反而问她:“海风,这是从电视上学的吗?有模有样的。”
海风停了下来,戳了戳我的额头,“没烧呀,奇怪着哩。”
收拾好了,我径直走出教室,海风紧跟着我:“风之子,你要完成你的使命。”和中世纪教皇一样,故作深沉任命我为“风之子”,还委派任务“保护好少女,她是你的心脏”。我回头看她,她怔住了,向后退了几步,虚张声势:“干嘛,戏还没放完,不许回头。”
“说了这么多的台词,只有‘风之子’还能听进去。是不是没有你设想的那么好?”
“哎,你怎么不内向了。突然来这么一下,我受不了。”海风还想捂我额头:“夏天不易感冒,但不能戏水啊。哦对,你会风之力来着,那那就不要水上漂,小心吓着别人。”
我不太理解她为何逢场作戏,所以走开了。她也不再缠着我,回家了。
这是我第一次犯下的过错,几天后,我去世江晒太阳。正好碰见海风在江口与船夫争执,然后她不顾劝阻,想跳入船中。可是她被阻挡,误落江中,被冲走了。我想用风之力去救她,可什么也没发生,反倒手被束缚一般,无法活动关节。我感受到了冷,石头的碰触,肠胃中的江水。我瘫坐在地上,眼睁睁地看着救援队的驰援。下午,海风获救,可事情并没有结束。
“让她滚出去!外族人不许入御风!”“别让她带来灾难!”镇医院前民众抗议,警察不让其入内,其中的一人宣布:
“经核查,御风中学高一年级学生海风不属于本地居民,无户籍等资料。根据法律,应将其送回出生地。待她恢复后,立即执行该决定。”
在警察的劝离下,抗议者纷纷散去。我没有反应过来,向警察求助,他说:
“这人是黑户,身份证过期了,是冒名顶替的。她父母在怡海,还有一个妹妹。我们已经和他们取得联系,准备送她回去了。”
“那她不能在这上户?都说了是黑户,为什么不行?还有,为什么赶外人出去!”
“说过了,这是不可能的。这的传统就是这样,你问问你父母。”
我进入病房,米雅在病床一旁守候着海风醒来。她敏锐地察觉到我的存在,狠狠地等着我,就像说“全都是你害的”一般。床上的海风脸色苍白,昏迷不醒。当我向前迈进一步,准备到海风身旁的时候,米雅厉声制止:
“站住!你凭什么能进入这里?”
“海风,怎么了?”我怯懦地问道,她疾风地回答道:
“怎么,现在又假惺惺地来看望了?要不是你对她不管不问,她也不会错付一片真心打算回家。她没办法买车票、船票,因为她不是本地人。这样一来,人家要被遣返回家,再也不回来,满意了吗?”米雅潸然泪下,豆大的泪珠在脸上流淌。然而,海风醒了,捏着米雅的衣角,想对她说些什么。米雅蹲下身来听着海风的耳语,收敛了自己的泪水,强作镇定地离开。这下,只有我和海风两个人了。
“对不起,我该告诉你,自己的身份。”海风没有气力,轻声说道。我赶忙来到床铺边,她又说不出话来了。我告诉她,休息为重,告诉我什么并不重要。她嘴角扬了一下,然后喊:“睡了哦。”算是用尽全力。
我一直待在海风身边,直到夜晚明月初升。皎洁的月光唤她苏醒,她也略有恢复,说:“我是个坏女孩,叛逆的女孩,冷酷的女孩。”责备自己。
“不是的。”我紧握她的手,她的手很凉很凉,似乎失去了生命的余温。“我是风之子,使命是守护你,让你不受伤害。任务失败的话,我怎么给别人交代?”
“戏结束了,江宁不必演了。”海风将我的手指一根一根地弄开,无果。“江宁是个好男生,一直忍让着我。可他并不喜欢我,这样的话,我应该主动离开才对。”
“不良少女马上要回家了,回到她的牢房里去。嘻嘻,江宁不要来看望我哦,免得狱警被惹怒。”这句话感觉莫名其妙:“灾星也会离开,御风会安全的。”
我无言地望着海风,她那深邃的眼神让我通信。海风虽然刚醒来不久,但她又有倦意,睡了下去。我抚摸她的脸,那是何等的滚烫。我没有猜错,海风发病了。
寒风呼啸,窗帘抖动得令人心烦。海风呢喃着:“感觉要随风而逝呢。”我慌乱得不知所措,叫医生吗?可这由什么引起的呢?海风开始喘气,辗转反侧。她一定很痛苦,而我却在一旁观看。
泣不成声,我将海风从床上抱起来,连带着厚棉被。我安慰着:“不会的,不会的。”她的身体就如烧红的木炭,灼烧着我的躯体。我抱紧了海风,她逐渐恢复平静,就如窗外的风。我突然发现,这是一个奇迹,微风环绕着海风,带走她身上的燥热。我还是没有放下海风,紧拥这她入眠。
睁开双眼时,海风早已醒来。我让她躺在床上,显然海风已恢复经历。但是,病房的气氛异常尴尬。毕竟,昨晚的接触过分亲密,谁也无法言说。
“江宁,”海风先开口道:“你愿意让我走吗?”
“不。”我的回答很肯定,她欣慰地笑了笑:
“其实我初二的时候就背井离乡来到这里。我的父母很讨厌我,尤其是妹妹出生之后。我经常受伤,同学都不把我当做女生,因为我留着和男生一样短的头发。妹妹很乖,成绩又好,自然受到父母青睐。一次我把头跌破,我拿走医药费和行头,离家出走,来到了这个充满奇迹的地方。”
“第一个奇迹就是住宿,镇子东边有户人家竟慷慨解囊,户主是对老夫妻,他们要去城里带孩子,将老屋留给了我。第二个奇迹是经济来源,父母每月会给我一笔钱,作为生活费。通电话的时候,父母明确表态不想见到我。第三个奇迹是上学,我以外来转学生的方式入学,顺利考入高中。”
“第四个奇迹,就是遇到你,掌握风之力的少年。”海风起床,这些话算是她的临别之言。我说道:“既然你父母不想见你,那何必回家?御风不是没有人情的地方!你一定可以留下来的。”
“落水的时候,江面突然翻腾,发了大水淹了不少地。就算留下也不受人待见。”
“那说明你也有特殊的力量啊,我不会让你走的!”
不仅如此,镇政府门口来了一群猫,它们喵喵叫唤,似乎抗议逐出海风的决定。人们纷纷议论,认为这是伸冤的表现,应该重新判定。然后,海风在派出所与父母通话,他们坚决不让海风回来,说就地上户即可。这些并不能改变法律法规,而镇长出面发言:
“根据民意,高一学生海风应留在御风完成学习。鉴于其监护人极力反对将其送回居住地,以及海风的过往记录。我们决定将海风纳入御风户籍,并于7月15日下午3时举办入乡礼。”对于海风而言,这无疑是第五个奇迹。
入乡礼是御风对外人的一种礼节,如果外人对御风作出贡献或是被多数人接受,就可以被认可为御风人。具体流程是受者着长服,向世风、当地长官行礼,并饮下三杯酒。接下来乡民为其演奏音乐,欢迎新人。
海风是有记录以来第1747个受到此等礼遇的人,她被接受的原因是“声誉良好,甘于奉献”。据说她经常帮助乡邻、尊老爱幼。而她的服饰是红色长服,类似于汉服,恭敬行礼。由于海风未成年,所以她饮下的是世江之水,甘甜清凉。而接下来的音乐非常喜庆,或许是因为海风入乡后世江归为平静,洪涝飘散无烟。恶言中伤的人,也以海风成为本地人来道歉。
我也参加了入乡礼,围观海风的举动。偶然发现这样的海风非常优雅,身姿轻盈。礼毕,我去找海风。卸下长服的她正与米雅交谈。不过,我终究是米雅的仇敌,她一见到我就脸色骤变。海风勾起她的手臂,向我道谢。
“海风,你能不能,那个,到我家做客几天?”我留下这句话后转身逃开,脸颊红热。
#24 - 2020-12-13 07:59
(魔法是最浪漫的幻想。)
#25 - 2020-12-13 17:33
(夏花绚烂,星河璀璨。)
喔,咱来嘞来嘞,来看看嘞。(bgm24)
#26 - 2020-12-13 18:23
(風を抜き去って 届かせるこの思い)
好,进步太大了(bgm50)
#27 - 2020-12-19 08:31
(无论何时何地,我们都头顶同一片天空。 ...)
听我讲述之后,两口子不知该如何回应。这的确不好评说,海风与我的关系,不能用一两个彩玉形容。良久,枯海开口了:
“如果能写出一个纪实性的作品的话,或许更能打动我们。当然了,《风与少年之歌》也处处透着忧郁的气息,是一个充满奇迹的冒险。只是,我希望你能将回忆处理得当,不要令其反噬自己。”
“对了,你们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出来散步?”我转移话题道。
“他说今晚出来会碰见有趣的人或事,强行把我从床上拉起。而且,说好的奶茶呢?过了这么长时间应该兑现诺言吧?”周小姐施压,枯海认输。我们步行至商业街,这里有不少夜猫子,有人间气息。我主动埋单,想听听他们的故事。
“我比你小一岁,小周比我还要小两岁。唔,她读大学的时候我们就认识了,在一个作家的线下见面会上。她很活泼,在我旁边一直说个不停。当时我刚出大学不久,苦于找工作,碰上这个话唠子,突然眼前一亮。”他的妻子一直吮吸着奶茶瞪着他,他又想起来什么,“荆妻姓周,名瑶。形貌昳丽,很有我初恋的风范。”
“这么一来,她一定和你共度难关了吧?”我推测道。
“没错,我要了他的联系方式,让她用信息来烦我。其实我一开始并不受她欢迎,只是作为一个泄气筒。她易感伤,脆弱,爱哭到看个电影都能哭出声来。她有过情伤,两次追求学长都被拒绝了。她有怪癖,难受的时候会喝墨水,然后让我送她去医院。”
“但她这样的原因,皆是为他人着想。当《海之彼岸》发售的时候,是她最先在校园宣传,差点中暑昏过去。她帮我寻求工作,我得以打零工暂时维持生计。听她同学说,她乐于助人,容易忽略自己。这样一来,到最后往往发现自己一无所有。”
“所以我爱她。也正因为因为我爱她,所以我需要她。周末的时候约她出来玩,没钱但能玩得开心。我为她写信,也协助她完成毕业论文。现在看来,我们就如同比翼鸟一般,谁也离不开谁。交往三年后,我们结婚了。”
“那真的是,一生中无与伦比的体验。”他慷慨陈词,她故作镇定。不出一会,周瑶果真落泪。且不说她是否多愁善感,但这段发自肺腑的话让人的确感动。我,也着实羡慕。
#28 - 2020-12-19 10:08
(无论何时何地,我们都头顶同一片天空。 ...)
恋爱是人生不可避免的一件事,很多人都有过理想的对象,追寻却无处觅得,最后依了自己并不喜欢的人。我是何时对一个人动心了呢?也许就是从那次约会后开始的吧。
“江宁,客人来了咯。”母亲在客厅说道。随着大门的关闭,我强烈地感受到她的存在。我走出卧室,海风正在向父母鞠躬。她穿着一件粉色的衬衫,栗色的外套。下半身的栗色短裙,以及直到小腿的黑色长筒袜让我心头一惊。最后的淡妆,精修的别着发卡的长发和明媚的笑容,构成了我面前的海风。
“哇,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连母亲也连连称赞。换鞋、收拾行李之后,海风便和母亲在客厅闲聊。我打招呼之后,就躲进了卧室。一阵心跳让我明白些什么。
海风带来了一些衣物,几本杂志和《平凡的世界》。哦,还有一个礼物盒,大大的蝴蝶结上附有“一起走过17”的便条。这是她的私物,不能擅自打开。另外,客厅的茶几上还放有她带来的水果,似乎是自己采摘的。
“阿姨,我想问问你眼中的江宁是个怎样的人?”耳朵贴在门上,隐约听到了海风的声音。
“平凡的小孩,怕生的小孩。有什么事他都会告诉我们,就连‘风之力’这种神奇的事情也给我们看。不过啊,他不善于和女孩子,尤其是你这样的女孩子打交道。应该是小说看多了,认为富有智慧和力量的男主角都要费尽心思追求女主角,何况他自己呢?”
“那他在生活方面有什么个人爱好吗?”
“晒太阳,散步。他很保守,学自行车的时候摔得很重,就讳疾忌医了。剩下的我也不太了解,他一有时间就出去,我们也管不了。”
海风一直在打探我的消息,约莫一刻钟之后,卧室的门响了。门把有微微转动,她打开了门。海风离我很近,她身上的芳香让心中猛虎静下来细嗅蔷薇,她的胸部也鼓了一些。“你在看哪里呀?”她又凑过来一些。
“抱歉,没办法控制。”我如实交代,怎么说呢,海风的身体太诱人了。我甚至想到她的卸衣后的身体,那一定丰满柔软而温暖。我振作起来,不应该有这非分之想。
“行李都放好了,你看有没有什么不妥的。嗯,我不怎么打理内务。”海风扫了一眼起居室,“没有呀,挺干净整洁的。”从书柜取下一本书,大概是《童年》吧?
“吃点水果吧。”父亲将果盘放在桌上,“对了,你是打地铺还是睡床上?”
“地铺!”我立刻回答:“人家是客人,应该好好对待。”
“嗯,好,我让你妈妈把东西拿过来。”门又关闭了。我问海风没经过她的同意是否冒犯了她,她说没有,并让我和她并排坐在床上。坐得好近啊,她的体温体香一并萦绕着我。手心额头都是汗,怎么办······
“在自己家还扭捏什么,我不是生人吧?”海风望着我,我赶紧转头看她。摇头,喘气,小鹿乱撞。身体完全出了问题。
“是因为靠太近的缘故吗?”她坐远了一些,我松了口气。这样沉寂下去不是办法。
“呵呵,果然和阿姨说得一样很笨拙呢。”宛如校园偶像剧的台词不断地撞击着我,我不能沉默,可又不知说些什么。急忙至中,我突然想到:
“对了海风,那个礼盒是什么?”终于找到了一个话题。
“啊,那个!”她将礼盒抱在胸前,礼盒很大,挤压着她的双峰。这是故意的吧?“送给你的,明天不就是你生日了吗?送礼物是当然的了!”
“谢谢!可是,我连你生日都不知道,不好意思收下。”
“11月27号!到时候在学校里给我庆生不就得了?”她把礼盒拍在我的大腿上,“明天拆,这样才有意义!”她矜持的外表转为灵动。然后,我就问海风关于读物的事情。她带了《小说月刊》、《读者》和《三联生活周刊》,而非《知音漫客》、《意林小小姐》一类受女生欢迎的书。至于《平凡的世界》,她不解孙少平的选择、田晓霞的牺牲,她想要少平那种可靠的男生。我呢,则喜欢孙少安这个实业家。
“你可真是理想主义。“我是:”孙少平有他自己的世界,平凡而深奥。很少有人理解他。”
“我想去城市生活,和你一起去。我愿意等,等到你出发为止。城市肯定偌大而空虚,有你在,城市就是我的乌托邦。“海风重申自己的愿望:”如果只有我一人前往城市,我一定会迷茫无助,说不定就被哪个男人骗走杳无音讯,所以,求求你和我一起去吧。”
“至少得毕业之后啊。而且未来谁知道会怎样呢?”
“你是说抛弃我吗?”她失落地低下了头:“我要承诺,不要也许。”
“可是你先说我什么时候去你就去啊。”话虽如此,但不是现在说:“我保证,在拥有风之力的时候,我会尽全力去守护你,不抛弃,不放弃。”
“算了。是我不对,又提这个事。”之后,母亲开始做午饭,海风前去帮厨。她的手法娴熟,让母亲连连称道。她的神情非常专注,和专业大厨一样。
父亲此时找我谈话,他平淡地问:“你对人家小姑娘有什么看法?”
“不好说,挺复杂的。她很希望到城市生活,可我没这打算。”
“你喜欢她吗?”父亲坚定地望着我,期望得到肯定的答案。
“喜欢。”我老实交代,至少从海风的肉体层面来说,她是完美的女生。
“到爱的程度了吗?”父亲追问道,层层深入。
“没有,只是单纯的好感。”也不能这么说,不应用单个词来表示。
“喜欢不代表爱。当你爱一个人的时候,你会不自觉地需求她的一切。例如学习、约会或者更深的接触。如果你有这样的情况,告诉我们,我们会处理好这些事。因为,你们还不成熟,容易伤害到彼此。很多事情,是可以和平解决的。”
父亲的谆谆教诲,我一直铭记到现在。但不是那时候开始,而是很久以后的事情了。
“吃饭了,今天有海风亲手做的清蒸鱼哦!”母亲吆喝道。我是第一个品尝到鱼的人,鱼肉非常细嫩,搭配微咸的鱼汁和塞满鱼腹的香辛料,是为商品。海风也吃得惯家里的菜,吃了一碗半的饭。母亲说,海风一定会成为贤惠的女人,终会得到幸福。
到了晚上,我们开始洗浴。我是先洗的,只穿内裤在女生面前怪不好意思的。接着是海风,她穿着宽松的睡衣,温和的绿色上缀有白色花瓣。这样的海风别有一番风致。
熄灯了,明亮的月光让我们难以入梦。不,不是月光,而是我和海风在一块的缘故。她坐在床上,欣赏着夜景。静静地守候着什么。我在地板上看着她的脸,想借此安眠。
“要到生日了。”海风将礼盒拿来,拉我起来。她主动拉我坐在她的身边,准备拆封礼物。“拿礼物之前,要闭眼等待哦。”音色非常甜美。
“三,二,一。”我的脸被海风的双手所托起,她屏息凝神,“对不起哦。”
“啾”软软的、饱满的嘴唇碰到了我的嘴上,她稍加用力,再次吻我。
#29 - 2020-12-19 10:11
你还在写呀,,还挺有意思的
#29-1 - 2020-12-19 20:04
小男孩
嗯,这正好对应了帖子的标题——“仍在坚持”。
这个故事相对而言仍然是一个简单故事,与初中所写的有所不同的是,这一次我是先动笔后构思,感觉与以往的都有所不同。
过去我弃置不写的故事太多太多了,而且我没有将其完善的打算。不得不说这是一件令人遗憾的事情。既然如此,那么我日后尽量将每一个故事写完。
事实上这个故事纸质版已经写了70页+,上传太过困难导致你可能有这样的想法——“过了这么久还在写,真是有恒心呢”。每周末我都会写一点,如果有考试的话就搁置不写。但无论如何都会写下去的。
如果你觉得这个故事有意义,那么就看下去吧。若有余力,就支持作者吧。他会高兴的。
#30 - 2020-12-19 11:28
(无论何时何地,我们都头顶同一片天空。 ...)
他是一个很单纯的男生,那一天晚上所发生的事,都是由我主动出去的。只要离我的距离不超过一个手臂,他就会像刚上岸的落水男生一样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脸颊通红。也许他只会在我一个人面前害羞吧,真是可爱呢。
他并没有识出诡计,老老实实闭上双眼。倒数三声后,我用双手摸着他的双颊,将头缓缓凑近,顺利地夺走了他的初吻,发出了“啾”的响声。与其说是夺去,不如说是献上我的初吻。仅有一次还远远不够,他木讷不动,好像在说“亲我亲我”。所以,第二次的亲吻不再是蜻蜓点水,而是像情侣一样投入。我能感受到他的温度,他的柔软,那是不同于我自己的体征。
这一次,他开始用鼻腔呼吸了。可他还是没有睁眼,听话呐。这一次就是给他的奖赏了,连续的重重的唇唇交接,连我自己都心跳加速。碰撞的声音是多么悦耳,勾起了我的欲望。不过,他已经受不了了,有点要哭的迹象。所以,我大大方方给了他一个拥抱,拍拍他的后背,“好啦好啦,可以睁开眼睛咯。”
“这是,你们那的风俗吗?”他带着哭腔问道,我是不是做过了?
“不是啊。我是喜欢你,懂吗?单纯地喜欢你。”我摩挲他的身子,呀,和女孩儿的身体没什么区别哩。软和,温温的,就像有体温的毛绒小熊一般。如果他是女孩,只要学个几招,肯定能交到不少男朋友。反正,他是个清秀的男生,我超级超级喜欢他。
“可是我。”他欲言又止,我们还抱着呢,估计是想说什么扫兴的话。没事没事,我又不是第一次被你泼冷水。“可是我没做好准备。”
“笨蛋,早就暗示过你好几次了。再说了,不行就学呗,活到老学到老。”
“唔。”他有些松懈,紧绷太久疲惫了。我松开双臂,和他面对面坐着。他确实没力了,正好,这个时候把礼物送给他吧。
他艰难地打开盒子,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一个笔记本。那是天蓝色的富有创意图案的本子,写着“风之连结——Wind Connection”,这可是我花了很长时间才找到的本子,超级厚实。他的双眼立马睁得大大的,看到了第二个礼物——风之娃娃。这是御风版的“晴天娃娃”,虽然买的时候叫“和风娃娃”,但因为联想到日本的和风所以我取名为风之娃娃,可以当挂饰来用。寓意当然是有风之力啊。并排的还有一个手环,这个是城里人的潮流,情侣可以佩戴相同的手环表示自己有对象,不过他应该不懂。然后是护具,这是第二层的礼物了,我想他用风之力的时候难免会摔,所以有护具的话会少受伤。最后是八音盒,《魔女宅急便》!我最喜欢的动画电影!他和琪琪一样都会飞哦。
“花了不少钱吧?我······我垫付一些吧。”激动得口吃了,这不是钱的问题。
“不用哦,只要你喜欢上我就好了。”
少时的我真自私啊,丝毫没有顾及到他的感受。后来分手的时候,即便他一次次尝试给我机会,找我说话,我也没给他机会。我一直对他告白、示好感,不断地施加压力,他慢慢接受了我。可我还不知足,继续攻占他的内心。
明明是可以不用这样的······当我收到他的信,在婚礼上看到他的时候,内疚感侵扰这我的全身。他还是那么忧郁,可这次明显透着哀伤。他没有忘记我,他一定有愧于我。
但错的明明是我呀。紧迫的压力下,我在夜中惊醒。颈子传来一阵温热,我被拢入怀中。他轻轻地耳语道:“怎么了?做噩梦了?”
“不是,也是。”我摇摇头,怎么说了个病句?“你怎么还没睡?”
“你刚刚有点异常,我就醒了。嗳,要过生日了,送你什么好呢?”
“啊。”还有几天就到11月27日了,为什么会忘记这个呢?
“被吓得忘记生日了,我尊重你的意见。”啊啊,很难拒绝。
“我想···想看烟花。”这,也是重现高二的那个元旦吧?
“烟火?市区命令禁止哇。这样,去郊区玩几天,到那放个尽兴,如何?”我向他的身上靠了靠,他怡然自得,“早点睡。”他嘱托道。
这个城市并没有当初所想象的那么繁华,却比当初所想的更为空虚。电视上所播报的经济发展增速无论多好多快,也并不能给我带来什么。每一天只能畏缩在家里自作自乐,不再如以往那般和身边的人到处奔走,感受梦寐以求的自由。
成为大人,注定要扔掉小孩的躯体和意志,铸成平庸。
#31 - 2020-12-27 08:31
(无论何时何地,我们都头顶同一片天空。 ...)
小说进入到最后阶段了,令我有些恼怒的是这本书会有插画,而没有人通知我。无论水平如何,这种做法实在令人不齿。
“唔,我以为你知道我们这会请人绘制插图。很抱歉,如果有不满,你可以和画师磋商。但是,坦白地说,这次的绘图真心不错,不会让你失望。”
“并不是我反对插图,我接受不了这样的做法。”
“多说无益,这次的画手是精心绘制了47张的配图,并且多次拜读你的原稿,是基于自己的理解之上下笔作画。她也很想与你交谈。”就这样,枯海坑蒙拐骗地带我前往这位画手的个人天地。
“满天星”?门牌有些意思。敲门之后,画师亲自开门。这位略显懒散的短发女生见到我瞬间来了精神:“是江宁吧?幸会!幸会!”
这些枯海都不用送我进去,直接退场,留了句:“畅聊吧,聊天愉快!”
画手圈名“怠喵”,确实符合懒猫的形象,从衣着上就能看出。宽宽松松的衣服,大大方方的介绍,让人舒心。她向我展示了封面之作——少年背对着读者,在空中悬浮,其身边有清风环绕。其脚下的江河旁,有位少女正在高声放歌,音符随风流转。这样,风、少年、少女与歌这四个元素无须浓墨重彩就表现得淋漓尽致。
“封面是最后画的,添加了我的想象。虽然本质上是言情小说,但续写得十分自然。我超爱女主人公的,那很有我当年的影子。”于是她展示下一张绘稿,那时少年在空中手忙脚乱的样子,有水滴在空中迸射。显然是获得风之力的描绘,少女的赞叹也很不错。
“这张是我画过的最好的相遇图。”少年着陆后,身上还带有水珠,他累得喘粗气。而她面前的少女热情洋溢地笑着,风将他们连接在一起。
我花了很多时间欣赏这一幅幅画作,张张直击人心。“精彩绝伦。这也是你自己创作的《风与少年之歌》,每一处重要场面都倾注了想象与心血。其实小说不长,但有了这些,内容充实了很多很多。”
“我也从编辑那里听说了你的事,所以后来画得就更投入了。有一天我做了一个梦,做了一个旁观者,目睹故事之后的故事。既然现实不美满,那就在纸上画下最美好的结局。”
我向画师致谢,时间也过了两小时有余。枯海告诉我,首发印刷量为三千册,和《海之彼岸》的境遇一致,定价为38元,对于如此篇幅的小说而言略贵。接下来就是等待出版,顺便挑选几本送给特别的人。
“你会送给她吗?”他直言不讳地问道。
“我···我打算问她闺蜜。”所以,我要将样书送给米雅和肖柏,然后再考虑海风的事宜。“而且,11月27日是她的生日,我打算送书作为礼物。”
“不远了,这几天就可以拿到书。如果她能看到的话,那你也会好受一些。”
“嗯。”枯海还是理解我的心情,身体不由得暖和起来。
#31-1 - 2020-12-27 08:32
小男孩
这一段有些地方有矛盾,用词不太准确。所以上传的时候我临时做了修改,非常抱歉。
顺便吐槽一句,江宁还是保守了点。
#32 - 2020-12-27 09:03
(无论何时何地,我们都头顶同一片天空。 ...)
米雅应该在本地的一所幼儿园当幼师,根据记忆就能推断出来。结合上次约定地点,应该在市中心的“春天幼儿园”。虽然可以直接询问她,但我想来一场求索冒险。样书已到手,没有塑料封装,没有花里胡哨的腰封,只有一本纯粹的《风与少年之歌》。纸张和油墨质量皆为不错,配图也很清晰。
又是那只巨大的Hello Kitty,它见到我立刻活泼乱跳起来。我停下脚步,它侧身用双手对着我手上的书打手枪,猫爪子上下挥舞。喔,披着猫咪的枯海着实可爱,或许可以去玩具店看一看。当我走向商店时,它还挥手致意,令人心怡。
这家店铺规模不小,前台摆放时新的玩具,有动画周边,也有乐高新品。店主是对中年夫妇,他们对我的到来并不感到意外,我也继续走了下去。接下来看到的是几年前的玩具,有未拆封的存货,也有二手旧物,价格也比较合理。有的货栏上空无一物,上面放着“新货将于某月某日上架”的告示。最后的货架上,则摆放着更为稀有,或者说与我想象中的玩具店不太相符的货物。
特大号的泰迪熊,棕色毛绒绒的大家伙,有六岁儿童那么大,颈上打着红色蝴蝶结,标价169元。没有买过这种玩具,也不太熟悉行情。一套《游戏王》牌盒,从涂改多次的售价来看似乎是泰迪的6倍有余。还有一些CD唱片,《海上钢琴师》原声带,按网上的价格出售。新电影《你的名字。》的日版原声带,居然以日元计价?很有年代感的《天空之城》原声带,同样以日元标价。
然后,我看到了一排八音盒,熟悉的动漫角色以迷你化的姿态坐在八音盒上。其中,一个骑着扫帚、头上系着大蝴蝶结的小女巫吸引了我。看到的那一瞬间,一个词汇闪现于脑海中——《魔女宅急便》。
它略微暗淡,我捧起它,木质的厚重感让我有些兴奋。转动铁柄,叮当的音乐流入耳中,它诉说着小魔女琪琪充满童真的冒险经历。曲调依旧高昂,只是在我的缓缓扰动中轻轻放歌。我想到了高一暑假的那个夜晚,海风在我身边欢快地用它来为她的叙说增添风采。海风很喜欢琪琪,因为她自己就是一个魔女。她虽然不会飞翔,但她也曾经在空中漂浮。她会变魔法,让我怦然心动。
只可惜那个八音盒已迷失于这个世界中,如今重逢,颇为感怀。这个并不昂贵,当然要买下。另外,给米雅手下的小孩买几个公仔吧。
“是出来找个地方读书的吗?”结账的时候,老板望见了我的书问道。
“不是,我要把这本书带给一个朋友。”
“很精致呢,能给我看一下吗?”老板拿到书后翻了几页纸:“新书哇,没上架吧?”
“嗯,这是样书。”
“你就是这本书的作者?”老板推测到:“那个Hello Kitty就是你这书出版社的编辑,这是新书吧。到时候捧个场吧,也是给他一个鼓励。”
“小伙子自从套上壳子就很快乐。”老板娘说:“他的老婆经常托他买玩具,所以算是欠老主顾个人情。实话说,这本书很适合现在的小孩读呢。”
“这本书出版也有他的功劳,感谢支持。”
乘公交车坐六站路,下车不行。现在幼儿园应该在午休,我赶到的时候很宁静。这里是居民区,幼儿园便在其中。向保安传达我的来意,很快米雅快步走来。
“江宁?”她惊讶地看着我,双眼睁得大大的。身着一身白裙,外穿一件淡蓝外衣,一头柔顺短发,看上去就有亲切的感觉。“你怎么知道我在这的?”
“你高中的时候不就有这样的意愿吗?稍加揣测就赶过来了。”
“啊。我是我很喜欢和小孩打交道,哪怕他们再怎么闹腾。我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大姐姐,能保护他们就是我的职责。不过,我也想有个姐姐,现在也是。”
“这样啊,那这些玩偶给孩子们作为奖品什么的吧。”我将装有玩具的袋子递给米雅,她只能收下:“哇,小熊公仔,很复古的玩偶呢。”
“我也不清楚现在的小孩喜欢什么。这些既然能让大人喜欢,那小孩也会接受吧。算是见面礼。”
“对了,这本书是?”米雅道谢后注意到我手上的书,我无言地交给她。观察到封面上的作者之后,她难为情地问:“这是给海风的?”
“这是给你的,我也打算在海风生日的时候邮寄过去。希望你能过目一下。”
“我倒无所谓,可是海风······”米雅欲言又止,她看了几页之后,面容更是惨淡,然后严肃神情:“这本以过去为蓝本的小说,搭配上这么传神的图画,海风看了会作何感想?你这么做,不就是在释放求和的信号吗?”
“真的,不要再揭海风伤疤了。”米雅十分沮丧:“我知道你写得很好,但没必要寄给她。越是生动,越让人痛苦。”
“我有一个多年以来想求解的问题,你为什么一直护海风?”
“因为,我曾把她当做···不,她一直把我当做她的妹妹。”海风开始解释。
#33 - 2020-12-27 10:32
(无论何时何地,我们都头顶同一片天空。 ...)
海风初二下学期便在御风念书,与米雅住得很近,相隔约两公里。当海风转入米雅的班上时,米雅并不注意。那时海风还操着一口怡海方言,所以大部分人并不接受她,更有甚者对其鄙视。可海风依旧表现得很阳光,努力学习本地话。
运动会的时候 ,米雅找不到两人三足项目的搭档,可其他女生都有伴。这时海风轻拍她的肩,然后用手指指着自己,问:“我可以来吗?”不失为一句有温度的请求。
海风那时候比米雅高很多,所以绑上两只脚的时候,二人差点摔倒,是海风将米雅撑起,“她的力气怪大的”。她们试着走了几部,步调竟很快变为一致,米雅一直不敢直视海风的脸,她很害羞,但很开心。
比赛开始后,海风一直边加油边向前,米雅也努力着。她们就像连体婴儿一样,互相搀扶共同前进。“开心吗?”路途中海风向米雅问道,米雅笑了笑点了头。就这样,她们以亚军的成绩到达终点站。她们一起坐下,然后解开了绑带。那一天,有不少组合冲线时摔下,都是因为心急而步伐不一所致。
“米雅很腼腆呢。”海风逐字逐句地说着:“几乎不与别人相接近,这一次应该是太近所以才脸红的吧?”从她的话中甚至可以听到漫天的红心。然后,她用手巾擦拭米雅脸上的汗珠,这时米雅才回过神来拿走手巾:“我自己可以,自己可以的。”
之后,海风为米雅带来了饮料和点心,从那时起她已经会招待人了。虽然事情很小,但这给米雅带来了莫大的幸福。因为,米雅的父母对她管束有加,不能像其他女生一样轻易得到父母的爱。即便米雅非常自立,她也有儿时的创伤。
“我可以叫你姐姐吗?”米雅在蒙受海风的关爱之时,也帮助她适应御风的生活。她自己甚至在睡觉前不断练习“海风姐”的称呼,就为了这一刻的到来。
“当然可以啦!米雅米雅米雅!”海风兴奋地叫着她的名字,将她涌入怀中。米雅在我的记忆中是一个冷漠的人,可这时她却激动地语无伦次地念着“海风姐”三字。
“海风是一个姐姐,她有自己的妹妹,叫海婷。姐妹俩都留长发,而且性格相似。对于我这样的人,她却依然把我当做她的妹妹。好几次我和她同睡一张床,讲着小话,听着窗外的风和雨。她明明与我同龄,身体比我成熟很多。我一马平川的时候她已经有起伏了,而且她的手就和春笋一样纤细嫩滑,我很羡慕她。”
“可是,上高中之后,尤其是认识你之后,她就将中心转移了。也不是说不再理我,只是顾及自己的感受多了一些。所以,我就讨厌你,因为是你让我失宠。不过自从高二海风生日和元旦之后,我对你的厌恶有所改观。海风也有自己的生活,你也不是什么花花公子,她真心喜欢你,我也只能顺从她。嘛,就是这样。”
#34 - 2021-1-1 22:58
(无论何时何地,我们都头顶同一片天空。 ...)
说起那次生日,的确是一次很值得说的经历。海风送给我那么多礼物,我也要礼尚往来。从米雅那打听过了,海风不会为自己买生日蛋糕,毕竟经济来源单一。吃蛋糕也是奢侈的事,在学校要是能把蛋糕当饭吃,那是令人眼红的事。
就这样吧!做一个生日蛋糕给海风!因为我的父亲有相关经验。
“给海风做生日礼物?就是上次到我们家的那个漂漂亮亮的小姑娘?那你要好好向你爸爸请教哦!”母亲听到我的打算后很高兴,不会是把海风当未来儿媳了吧?
可我又不敢面对父亲,他曾语重心长地嘱托我那么多。我到厨房的时候,父亲已经开始捣鼓了。原材料整整齐齐地放在台子上,他还拿了一本发黄的制作书。
“你那小朋友喜欢吃什么口味的?”他似乎是在开玩笑,可他的神情又很严肃。
“不···不知道,她没钱吃蛋糕,话说我们家不也很少吃这个啊。”
“那就做个普通的奶油蛋糕,放点草莓,胚体混入椰粒,最后用一片巧克力写上生日祝福。当年给你妈妈就做的是这个。”
“其实放到现在不如卖的好吃,当时也是信你的邪。”母亲插了句嘴。
“就这么办。现在开始做胚体,做个有果粒的戚风蛋糕。”父亲手法娴熟,没有打蛋器之类的器械,所有流程都由他操刀。我所参与的只有递材料,以及发酵这道工序。放入烤箱开始烘烤的时候,我辩解说:“真的只是有好感,没别的。”
“没事,都会经历这种事。其实你对人家有好感也是一种成长,因为你开始学习爱别人。我也知道她送给你很多礼物,这个蛋糕作为回礼也是不错的。晚上你带给她,给她庆生,如果留宿就带几件衣服过去。天黑以后那边是有危险的,没什么路灯,要回来打电话给我们,我们来接你。”父亲居然为我出谋划策,“开明”一词还不足以称赞他。我感到脸热热的,有些不自在。
“玩就玩吧,人家对你怎么样我们都清楚。只要不做过分的事就行了。”母亲也说道。
蛋糕出炉,完美的原型胚体,里头镶嵌着果粒,没烤干就是奇迹了。金黄色的蛋胚就已经很有卖相了,接下来就是奶油了。父亲用花园袋精心装饰着蛋糕,给它穿上一件雪白的外衣,然后稍加处理,蛋糕外围的奶油看上去非常平整、厚度不小。继续浇注,我能相见白色的圆柱体的模样。
边角的处理可以用奶油尖顶来搞定,稍试一挤就能弄出克里姆林宫尖塔那样的奶油。然后在这样的小圈子里放上新鲜草莓,最后就是巧克力了。父亲打算用糖浆来在上面写字,就像做糖人一样。这个就由我来做,我写上:
“海风,生日快乐!”最为平常的祝福语。
幸好我有风之力,能够将蛋糕平稳地运走。不知道家里哪来的盒子和蝴蝶结,和蛋糕很相配。夕阳西下,我向镇东边行进。集市准备闭户,人们也纷纷回家。走在泥土路上,感到忐忑与兴奋。海风会怎么应对呢?
约莫一小时后,我来到一片开阔的农田,其中有一条羊肠小道,深入其中,一座平房前白炽灯善良。应该是这里吧?可这离镇子有一段距离。
我腾出手来敲门,这就能体现风之力的方便了。“来了!”这是海风的声音。
“海风,生日快乐!”她一打开门,我就祝福道。她也看见了在我肩后的盒子,既好奇又激动。“进来吧,我为你做点吃的。”她领着我进入堂屋,一幅上世纪八十年代的装饰映入眼帘——毛主席画像,倒福字,旧黄历,蒙有灰尘的白墙。我把蛋糕放在桌上,大喊:
“今晚可以吃生日蛋糕哦,海风!”不得不说我真的很积极。
“蛋糕?有蛋糕也要吃饭。吃面条吗?”海风去做饭了,我也跟了上去。厨房与堂屋间有一个杂物间,另一面是两张床铺。这应该是前房主的安排,食材都放在杂物间。一串腊肉挂在架子上,还附有“新年快乐”的字样。海风抓起一把面,“有蛋糕就少吃一点。对了,顺便帮我拿一下小白菜和葱子。”
“这里没有燃气灶,只能烧火。很多时候我都被柴火的烟气呛得得咳嗽不止。”海风添柴点火,“哦,应该先放稻草才对。”然后,她开始洗菜,从面条中跳出了两根最长的。“面条好做,也不需要太多流程,所以将就一下吧。”
她喜欢吃劲道的面条,刚下过没多久面条便浮上水面,就是汆了一下。青菜也是类似,最后佐以简单的葱末。调料由我自己加,连盐都没有放。至于那两根长面,如法炮制,只是单独出锅放入碗中。
“一根给你,一根给我。我们互相喂着吃。”海风提出了相当亲密的方案,我默许了,用筷子夹起长面,送入海风的嘴中,海风亦然。虽然是白面,没有五味加持,但有菜汤的清新,以及某种倾入的情感。我们默默吃下面条,然后笑了一下。
“长寿哦,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海风想背诵桃园三结义,我制止了:“生日哪有说这种丧气话的,我们都要好好活着。”
“嗯。不过,你不生气吗?对于这间屋子和我的态度什么的。”
“我知道海风生活清贫、知足常乐。海风就是君子啊,我应该尊敬才对。”
“是吗?那以后···一起过日子,可能就是这样的哦。”海风说:“我在家里挺拘谨的,一个人,一只猫。对了,它今天还没回来。”吃完面,门口传来猫叫声。
“小风小风,又到哪玩去了?”灰猫名为小风吗,金色的眼睛、毛毛的身体,也和普通的野猫没什么不同。它享受着主人的拥抱和爱抚,喵喵叫唤。
“抱歉,那现在来吃蛋糕吧。”我建议道,提起盖子,奶油蛋糕完好无损。我将三根蜡烛立在蛋糕旁,这寓意着海风来御风已有三年。点亮它,烛光摇曳。
“真的是蛋糕啊。”海风放下小猫,小风乖乖坐在地上。我关上灯,微弱的烛光,照亮了我和海风的脸。“我怕黑,红色的光照在你的脸上好恐怖,能不能过来一点。”海风有些害怕,双手缩在身上。小风叫了两声,似乎在为她加油打气。
我走到她的身旁,光芒又显金色,映在她的脸颊上十分美丽。我将身体转向她,拍着手唱道:“Happy birthday to you.Happy birthday to you.Happy birthday to you.Happy birthday to you.”生日歌,唱得慢没有跑调,我松了口气。
“吹蜡烛吧,哦不,先许个愿,不要说出来。”少女双手抱拳,阖眼祈祷,有点像修女。她许下了什么美好的愿望呢?为什么她面露笑容呢?当我迟疑的时候,她轻轻地吹灭蜡烛。眼前是一片漆黑,可她并没有胆怯,这明明是真正的黑暗啊!
#34-1 - 2021-1-1 22:59
小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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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 - 2021-1-3 11:14
(无论何时何地,我们都头顶同一片天空。 ...)
海风拉着我,摸黑来到电灯开关旁,一下子就点开了灯。白炽灯闪了两下才持久地放射光芒 ,蛋糕看上去很美味。海风拿来刀盘,切下三块大小不一的蛋糕放入盘中:“这份是你的,这份是给小风的,然后是我的。嗯···这片巧克力也归我了吧?”
她将给小猫的蛋糕放在地上,猫咪也用小舌头舔舐着奶油,海风摸着它的小脑袋。猫也会吃甜食吗?看它的样子挺甜蜜的。随后海风也开始吃蛋糕,蛋糕非常松软,她几乎没有拒绝:“好好吃啊,还有果粒塞到里头。”
“这大部分,不,绝大部分都是我爸做的,所以······”
“所以你也要吃啊,话说提建议的不就是你吗?有心就很好了。”海风吃得不多。蛋糕看上去不小,吃进嘴里却很少。这也是蓬松蛋糕的缺点,不管饱。
吃罢,收拾餐具,来到卧室。这里有一台老旧的电视机,听海风说能收到二十多个频道信号,无聊的时候她就会和小风一起看电影。小猫是看不懂这些的吧,我想。可是今晚,海风并不想看电视,说想看看我,情绪有些反常。
我们坐在床上,海风盯着我,想笑却又克制住了,说:“一个人在家的时候,我会想起你,想起米雅。小风会用爪子挠挠我的身子,想得到宠爱。”
“他们说城市里有喝不完的枫糖浆,吃不完的千层饼,看不完的爱情故事,聊不完的话题。每个人都离得很近,近到他就在你的隔壁。他们说镇子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因为城市里有它所没有的东西。”
“你知道吗?我家怡海是一个边陲小镇,多数人以捕鱼为生。那儿什么都没有,光是杂货铺就离家很远,学校也是。御风要好一些,至少没那么多要走的路。”
“所以说,你一直向往城市,是因为物资匮乏所引起的?”海风低下了头,是因为自己愿望的来由太幼稚而羞赧吗?还是多年来的苦痛积压而成?
“我明白你不喜欢城市,因为家境嘛。可我这你也看到了,就是简陋的房子。如果我要有你的家庭,我也会留在这里,可惜没有。”她又一把抓住我:“不过,如果你能陪我,那患难与共我也会勇往直前。但你的态度,还不够明朗。”
“我爸跟我说过,不能轻易喜欢上一个人。”这句话激怒了海风,她质问道:
“难道我就不值得你的信任?还是你压根就对我没有感觉?”
“你的不安都出自于这个吗?我之前就没有和女生做过朋友,所以我很谨慎,生怕做错事。你直白地表达爱意,我···怎么可能受得了?我对你是有好感的,海风,可我不知道怎样才能让你满意。我不想再聊这个话题了,对不起。”
海风干脆倒在床上,不想回应。我提醒她把外衣脱去后再睡,她没有动静。“那,我去那边睡了。”下床,小猫还在看着我,我把它抱起来。好轻啊,又是软软的。放在海风的床上,它平常应该就是这样的吧?“晚安。”我关闭了卧室的门。
杂物间的床铺很久都没人睡过了,弥散着一股陈腐的气味,不过不糟,有点沉闷罢了。解衣睡下,我发觉自己的身体很冰冷。今天的温度也很低,外面还下着小雨。海风会感冒吗?我都尚且如此,她不盖被子哪能行。没必要操心,人是冷暖自知的动物。
睡不着,刚刚的对话一次又一次地在脑海中重现。又有寒潮侵扰,冻得直哆嗦。我蜷缩身体,到底该如何产热?为什么这么冰凉?
“喂,你谁在这里干什么?”也不知是什么时候,海风责备着我:“这的被子不保暖,盖多少层都没有用。起来!到我那边睡去!真是的!”她先开了我的被子,本想推搡唤醒我,可她一碰到我的身子就将手缩回来:“身体好冰啊,起来了!”
的确,我明显感受到手脚冻僵,我尝试坐起来,动作很不自然。我是清醒着的吗?反正我跟着海风回到了她的卧室,然后进入到暖和的被窝中。
“笨蛋!哪有你这样的,好不容易搞热的被子又被你搞凉了!”海风的话语就如回声般叮叮当当在脑中打转。“回我一句话啊,别装病啊。”
“低烧?怎么成这样了?醒醒,说句话啊!”
那也许是低烧,不过更像是低谷,伴随着一种心情的低落,我游荡于梦境与现实中。热量,寒气,柔软,僵硬,细语,呼喊,笑靥,哭脸。无论在哪都有海风在,只是存在的形式不同,模样不同。我想拥抱她,感受她,可我扑向的却是幻影。希望这是个噩梦,希望这一天可以重新来过。
微光,微寒,微微睁开双眼。海风已经醒来了,她的脸离我只有一根手指的距离,她的一呼一吸我都能感受到。不过,我还是头昏脑涨,直到睡去才作罢。这一觉又睡了很久,像是给身体充电似的,天也真真正正地亮了。
“你昨晚发低烧了。”海风捂了一下我的额头:“现在没事了。”然后她从床上坐起:“今天我要找米雅说些事,你也来吧?”
我答应了,换上衣服洗漱之后,我们开始吃早餐。蛋糕依旧香甜,海风也给闭眼的小风放了一份。这只猫很能睡呢,我在心里想着。
出门,海风穿着黑色的素朴外衣,一条休闲裤。我则随意穿了几件衣服。米雅的家离这有半小时的路程,大概两公里远吧。在途中,海风轻声放歌:
“朋友,朋友,你何时能看见我? 在茫茫的人海寻觅着。”
“人生的路上困难多,我只能献上这首歌。”
这也是她的独家曲目吧?我跟在她的后头,一阵风吹来竟让我和海风一同浮起。她身体前倾,向前移动,“比起蛋糕,我更喜欢风的感觉!”她欢呼着。过路行人则表现出一副感兴趣的样子,毕竟是御风,风之力的传说人人耳熟能详。
在米雅家门前,海风用手指叩击门板,米雅的父母开了门。他们看上去很像知识分子,只是有些遗世独立的样子,面相很冷淡。即便海风热情洋溢,他们也板着脸回应。看来,他们不情愿让米雅和海风接触。不过,有什么是海风求不来的呢?
米雅高高兴兴地赶来,把我无视掉了。她们见面就搂在一起,感情很深厚。这时,我的好友也喊着我的名字。
“肖柏?你不是住镇中心吗?怎么到这里来?”
“刚刚从亲戚家出来,正要回家。你给海风庆生了,对吗?”
“嗯。”肖柏也是个很温和的人,与我也认识几年了。不过,他那时并不爱抱怨。
“我长话短说,你和她在一起蛮不错的。一个江一个海,很般配啊。”
“连你也是这么认为的吗?”
“也许吧,同学们都觉得你们是最有潜力的一对。还说,元旦的时候是你们在一起的最佳时期。我也想了一下,烟花表演,听上去就很浪漫。”
“你实在为我出主意吗?那我只好接受了。”
#35-1 - 2021-1-3 11:16
小男孩
这一段承接上一段内容,两段合起来果然很长······
#36 - 2021-1-3 11:16
(无论何时何地,我们都头顶同一片天空。 ...)
“江宁?又在想什么呢?”应该是我想太久了,米雅提醒我道:“书我回去后会好好读的,这也是你的心血。只是寄给海风我不大认可。”
“因为我觉得是时候应该解决这个问题了,这些天来,我不时就会想起高中的那些事情,沉湎于回忆当中。我发现那个时候的我们都很单纯,也都以真心相待。我相信,海风也在纠结这些事,所以我必须要做些什么。”
“可是我们回不去了呀。”
“是的,但我们可以改变现在的自己。”
#37 - 2021-1-9 10:28
(无论何时何地,我们都头顶同一片天空。 ...)
“走了!”揉开惺忪的双眼,他已经着好衣服。天还很黑,怪不得这么困倦,但他却精神饱满:“等会儿在车上睡,行吗?”
我不情愿地整理内务,带上行李从家出发。街上静悄悄的,只有车辆的轰鸣声。我阖上双眼,虽然疲倦,但怎么也睡不着。他放弃了车载音乐,萨克斯独奏,悠扬的乐声催我入眠。也不知过了多久,我来到了梦与现实的边界。
在这里,所见之物皆为模糊,只有柔和的光交织在一起。既有乐曲声,也有呼唤声。“海风?新年快乐啊!”这样的人声越发清晰,我自然地走入了梦境。
我穿上了校服,材质不错,粉粉白白的,激起了我的少女心。怎么会有这么好的校服呢?要是再保暖一点就好了。
给小风吃东西、说再见之后,我就将自行车解锁推行。冬天了,现在天还没亮呢。推动到水泥地后,骗腿上车,用力蹬踩脚踏板。这儿的风虽然不小,但不刺骨,有点像贴在肌肤上的冰水混合物,凉爽又有湿度。这时公鸡开始打鸣,庄稼人也伸了懒腰。我要去找米雅吗?还是直接去学校呢?算了,直奔学校吧!
到了校门口,江宁已经恭候多时了,应该是专门等我的呢。“海风,新年快乐!”
“元旦快乐!”我和他一同走入学校。我俩之间的关系早就被别人知道了,只是谁也不敢捅破窗户纸。不对,明明我说了那么多次“喜欢你”,可江宁总是暧昧地回应。今天有烟花大会,我猜他肯定会有什么行动。
“哎,你参加烟花表演吗?”停车的时候,我问他。
“嗯,每年元旦都会有呀。估计镇上的人都会来吧。”
“不是问你有没有啦,你有什么特别要做的吗?”
“到时候再说。”他轻描淡写地说。分别之后,我们进入各自的教室。米雅已经来了呀。“新年快乐新年快乐!”我多么想一下子跳到米雅的身上。它也很高兴,要不是因为在教室,我们早就抱在一块了。
“你和江宁的关系进展顺利吗?”冷静下来之后,米雅一如既往地问我这个问题。
“他太差劲了!对我还是不明不白的,今天也是这样!”
“像你这样直接表达的人太少见了,你很像西方人呢,什么都直接表示。很多话啊歌啊,都挺像中世纪西方文人的作品呢。”
“中世纪?我讨厌中世纪,教皇骑士什么的,不是说中世纪是黑暗时代吗?”
“也有人反对这个观点了,我只是举个例子打个比方。海风应该找个开朗的男生才对。”
“也是哦,可我就是对江宁有意思。我希望今晚他能有所作为。“
”哈哈,学校里都是这么传的哦。他要是做了那就是众望所归。“
我企盼着夜幕尽早降临,时针也仿佛被施了咒般加快了转速。放学回家,今天就不和米雅一起走了,要快点解决个人问题才行。
小风还没回来,囫囵吞枣吃完晚饭后,我沐浴全身。哎呀头发唱了就是不好弄干,湿漉漉的被风吹过以后冷的要命。当务之急应该是找套衣服穿,嗯哼,这套紫色跟黑色没区别、缀有白点的褶皱裙不错。哎呀呀,穿上厚厚的黑色长筒袜就搞定啦!
过了很久,小风才从外面厮混回来。不过时间来不及了,只能饿它一顿了。我捏了捏小家伙的脑袋,“谁叫你回来这么晚的?等我回来以后再吃点吧。”
镇上的人可真多啊,摩肩擦踵的。烟花是在镇广场上释放,还有二十分钟就要开始了。身边全是不认识的人,来个认识的人也好呀。“米雅!江宁!肖柏!”我开始喊人名,可这儿太吵了,又挤不进人群中。真是扫兴!
“烟火表演还有五分钟开始,请大家自觉遵守秩序。”这播报令人心烦,不会真的要在这看烟花吧?好歹也要有个开阔的地方。我向外离开,他们人在哪呢?我四处张望,无果。听着十秒钟倒计时,我吐了口凉气。
“咚”,第一发金色的烟花飞速升空,顷刻间绽放出矢车菊瓣,每个花瓣的末梢又有小的花骨朵开放。它照亮了整个御风的天空,一个人影浮现在空中。
他看见我了,一排青色烟火一连串射出,我也被风托了起来。他俯冲下来,在“嘣嘣”的声响中,我与他两手相牵。他竟然如此果断,带着我冲向天际。闪亮的、明艳的烟花,就在我的眼前爆裂开来,好响,但很壮观。
他没有责备我迟到,而是紧紧地握住我的手,生怕我从空中坠下。他呼吸紧蹙,接下来将会是各色烟花争奇斗艳。最先升起的是字形烟花,超级大的“風”字,是这个小镇的代表吧,红红火火的。它的颗粒也浮在空中久久不消去。这一次是蒲公英烟花,白白的又有很多迸射进来的种子,差点就要砸到我们了。往后一缩,他将我牵在原地。又是一波散射,“咚咚哒哒”震耳欲聋。
“海风!”他在我手边,大喊着我的名字,可再怎么卖力,我也觉得声微。各种各样的烟花遍地升空,我们正处于烟火的中心。那些光芒都映在他的身上,他面对着我:
“我喜欢你,真是我唯一的心声。”整个时空又静滞了一般,我终于,等到了这一天吗?
#38 - 2021-1-23 10:54
(无论何时何地,我们都头顶同一片天空。 ...)
爵士乐,将我唤醒。天还是微微亮,他在专注驾驶。我做了个梦?好熟悉啊。
“吃点蛋糕吧,还有一个多小时呢。”他提醒道。我拿起纸杯蛋糕,棕棕的非常迷你,一口咬下,松软的甜味在嘴中扩散开来。好吃得没话说。
车外已是青色一片,熟悉的农村地区。都到冬天了怎么还是如此清脆呢?我很好奇。
“今后有的是时间放烟花,想怎么来就怎么来,行吗?”
“嗯。”我又望向窗外,究竟能有那个效果吗?
来到集市,很快就看到了大红包装的烟花筒,还有许多小玩意。他很自然地和老板交谈、比货,虽然不断问我“这个可以吗?”,但我基本默认,他也就一网买尽。前前后后也花了二十分钟时间,我们就向开阔的地方走去。
“早上放烟花没效果,玩点擦炮如何?”他来了兴致,鲜有的孩童般的笑容浮现在他的脸上。他从盒子中拿出一根黑色短棍,擦刮一下,“嘶嘶”的燃烧声和火焰的放射只是短期的准备,迅速抛出。“嘭”的一声,空中留下一团白烟。他接连扔了好几个,乐此不疲。甚至将一些扔入水中,哗啦啦的水柱被顶了上来,留下道道涟漪。好勇敢啊,一点都没有畏缩的样子。
“你不来玩吗?”我刚想回答“我怕炸”,他在一小块泥地上插起炮仗。与其说是炮仗,应该是可控型鞭炮。二十六根炮,二十六岁生日,围成了一个圆环。
“点吧!”他将火柴递给我,相比于打火机,擦出火焰的火柴更有意思。我伸向擦炮,两根相邻的迅速燃起,我快步跑离现场。“嘟”!这一回把土给炸开了。接着,他让我摆出五角星、数字、小人的形状接连点燃。“啪啪”的炸裂声还真有些意思。
“擦炮有风险,可以买无害的摔炮,不过没什么意思。按你的单子,应该买摔炮才对。”他略带嘲讽说道,然后他叙说了小时候玩这些的经历和经验。他又来了把大的,索性将几个炮盒堆在一块,扔上几根燃着的火柴,燃烧,“嘭”!真有点放肆而轻松的感觉。
这几个长得像倾听的物件可不得了,点燃它尾巴上的引线,“咻”的一声原地起飞,飞个几秒才爆炸。爆炸效果相对不小,但飞行的设计很有可玩性。挂几个石子,裹一些白纸,在空中“咚咚”的还别有一种乐趣。不用说,最后肯定是几只小蜻蜓一同飞起,“砰砰砰砰”连续的爆裂。
呼,玩了也有一会儿了,我们在石板上休息。他理了理我的发丝,也是钟情于我的身体。“你怎么想起要玩这些的?”
“想试一下啊,以前很少有自己玩这些的经历。想补一补。”
“是吗?可是你并不怎么高兴,脸色不太好啊。”
“你太敏感了,睡眠问题,凌晨把我叫醒肯定不精神。”
“好,那中午好好睡一觉,下午好好玩?”他出主意说。
就这样,我们在镇上宾馆下榻。旅游淡季,可挑的房间不少,我们就住进了相对舒适的双人间。设施都很齐全,晚上累了还能在床上看电视、用手机。用餐之后,我就直接上床,他拉上窗帘后立马压在我身上。
“好重好重,压得我疼死了,这怎么睡觉嘛!”我抗议道,他变本加厉,还想对我动手动脚。“喂!不要再中午做可行!”
“你说的啊,晚上再做。”真是的,怎么稀里糊涂成这样了?
#39 - 2021-1-23 10:56
(无论何时何地,我们都头顶同一片天空。 ...)
“真的吗?”我并不知道如何应对,明明在意料之中,可我却成这样。
“当然。”他将我拉近,顺势就在我的唇上吻了一下。有烟花的掩护,我身体抖动得不行。“这是我对你的证明,不是上次的回礼。”
说来也怪,我是在空中众目睽睽之下和他接吻,并没有什么太惊讶的。我和他其实早已定下关系,只是这时我们都承认罢了。之后的生活,他也放心地同我交往,很多时候还会害羞,不过比以前好多了。
#40 - 2021-1-25 10:25
(魔法是最浪漫的幻想。)
#41 - 2021-1-30 08:42
(无论何时何地,我们都头顶同一片天空。 ...)
下午,我与他漫步在田野间,农户们轻松地聊着天,而我则搂着他的一只胳膊。之后,我们坐在荒田上,这里杂草丛生,远处还有一条溪流。好安静啊。
“你有很多没告诉我的事吧?”他突然问我,捏了捏我的手。
“例如?”我不由得紧张起来。
“小时候的事啊,高中的事啊,初恋啊什么什么的。”
“切,就是想听我的八卦嘛。”我揪了下他的耳垂,怪硬的嘞。
“哈哈,都结婚了还有什么不敢说的?我很好奇你的初恋究竟怎么样?”
“就是因为结婚所以更没必要说了。”
“让我猜猜,是不是江宁,上次给你写信的那个?”见我不作声,他兴致来了:“果然是啊,署名写的这么直接。你说说,我和他哪一个更好?”
“好俗套啊!这不和‘女朋友和老妈一同落水救哪个’如出一辙?没有可比性啦!”
“开玩笑的了,只是人家都这么诚恳,你不去见他着实不近人情。”
“我爸妈不想见到他,我也没办法咯。他明明可以不用来的,非得自讨苦吃。”
“嘛,我倒是觉得他隐藏了很多东西。你也是。就只有我一个人蒙在鼓里。”
“哪有,认识你之后我不就一直黏着你?是谁理所应当享受着我的关爱?”
“好了好了,我认输,我认输。”他也在为这件事担心吧?
“我想去小溪那玩。”我拉着他快步走向溪流。嗯······好浅好窄,像是大号的地标径流,不对,就是天然的水管。我用手截住一点水,一点都不冰,这也很奇怪呢。
“这没什么东西啊,去上游看看?”他又拉着我向上游走去。其实这些都很无聊,但有他在又感觉有乐子可找。我们来到一片山林,地很滑,他找了根树枝当拐杖向上爬。我又成为了累赘,好不舒服。
“慢点来。这水土涵养的不错啊。”他说了些地理上的术语,早就忘光光咯。接下来我们沿小道前行,终点是一处洞口。哇,真的很像水管,泉水就从这里流出,哗哗的。他捧了一掌泉水,挺清澈的。
“可以喝吗?”和动画片的泉水差不多吧,直接喝说不定有什么好处。他先洗手,然后喝了一些:“试试看。”有点要害我的迹象。
“好凉!”这泉水是从阴森森的地方流出的吧?跟冰水一样,但又有说不出的甘爽。我不想尝试第二次,只好作罢。刚好,天也要黑了,可以放烟花了。下了山之后,我们又在草地上走了一会,说着不咸不淡的话,然后静静守候着什么。他直到现在没有对我说“生日快乐”,也没有唱生日歌,但我依旧愉悦。或许我已经过了那个年级,如此的沉默何尝不是一种无言的祝福?
待到黑夜降临,他取出一个烟花筒,点燃引线后牵着我向后退却。尖锐的爆鸣声响彻耳边,烟火大会的记忆再次闪烁。往昔与现实交织于这一次次的闪耀,让我犹为动容,不由自主地依偎在他的肩上,轻轻地耳语着他的名字,一次又一次地向他告白。他的面庞映着光芒,露出淡淡的微笑。渐渐地,他看向了我,欲言又止。待到一切归为沉寂时,他勾起我的右手,带我捎回住所,平稳而不失轻快。
洗浴之后,我们靠在床头观影,那是一部很老的爱情片。想起中午的承诺,我又心悸不已,也就自然地忘却了电影的内容。熄灯之后,深情相拥,以最纯粹的肉体相与交欢。短暂的刺激后是安详的长眠。
归途中,他说我的脸上多了一分红晕,开了几个玩笑。话虽如此,但面对所爱之人的时候我总会如此,大概是天生如此吧?抵家之后,他领到了一个包裹,似乎是昨日送达,收件人写着我的名字。
“既然如此,那就你来自己开。”包裹不大,却有不小分量。里头装着一个红盒,系着粉红蝴蝶结,附上有“生日快乐”的字样。这是谁呀?解开粉结,打开礼盒,一本名为《风与少年之歌》的小说映入眼帘,作者一栏赫然写着“江宁”。
江宁······书的封面是一个御风飞行的少年,慌忙的他似乎不知如何驾风而行。美妙的音符由一位少女所唱出,随着清风飘向天边。好漂亮啊,是因为我曾经历的缘故吗?
翻开小说,一张信笺纸滑落下来,随之而降的还有一张照片——四人合影。眼前的一切顷刻间变得陌生,我的意识在躲避些什么。小说、插画、照片、道歉信、祝福······明明那么有意义的事物我却无法忍心细看。眼角溢出的热泪提醒我放下这一切,转过身去,他神情温柔地望着我:“怎么了?”简短的言语击溃了内心,使我冲入卧室倒在床上。罪恶感顺着血脉流遍全身,眼泪已经无法排解内疚。
我同时背叛了两个爱我的人,他们尽其所能给予我所需之物,我却报之无物。一次次的回避终究无事于济。为什么···为什么要让我一次次回忆过去呢?
那个海风早已不再了。对不起······该说道歉的应该是我······
#42 - 2021-1-30 16:14
(在逃避中寻找未知的微光。)
码字辛苦(bgm38)
#42-1 - 2021-3-27 17:58
小男孩
才知道有OCR技术,但又发现很多OCR只支持印刷体,手写识别不知道有没有普及。
两面半的内容大概需要二十分钟的时间上传,问题就在于枯燥,不能一心二用。
上传缓慢,还请见谅吧。
#43 - 2021-3-27 17:52
(无论何时何地,我们都头顶同一片天空。 ...)
我听到了微弱的哭泣声,那个人似乎离我很远,并与我相熟。醒来后,方才发现做了个梦,只有声音二五画面的梦。天色渐明,而我没有动身的念想,坐在床上放空自我。该做些什么呢?想了很长时间我也没有得到结论。
不知何时,纯净的钢琴声打破了沉闷的气氛,我的手机响了。屏幕上现实的好吗我不大熟悉,可我却给了它一个备注——“温新郎”。很显然,他们已经收到了包裹,按下接听键,将手机放到耳边:
“早上好,很抱歉在这个时间打扰到你。如果没错的话,你就是江宁吧?”
“嗯,是的。那你是温先生吗?找我有什么事?”
“那好,打电话是想问你周末有无时间,我想和你见一面,说一些事。”
“我认为如果事情不大的话就在电话里直说吧,先生也离我甚原,没有必要特地跑一趟与我见面。”
“的确,这事事关你我。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就现在这里说个大概。”
“你的礼物我们已经受到了,我深知其中蕴含的深意,因此在这段时间我抽出了很多时间来探究竟。尤其是那本《风与少年之歌》,我已看了两遍。毫不避讳地说,这本书填补了我对海风高中时期往事的了解之空白。
你一定对这本书寄托了极大的希冀吧?你也一定对海风怀有好感吧?有的时候我甚至会有这样的想法:你们应该在一起才对,我更像是一个罪人。不过,也正是因为结尾的开放式结局,我的愧疚感才稍有减轻。
关于这本书,你,以及海风,我想在见面之后再说。也很感谢你能听我一言。”说罢,他挂断电话,随后发来一条短信,点明见面的时间和地点。我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他与我一样设身处地为海风、彼此着想,理应得到一份完整的幸福。事与愿违,他与海风之间一定有了些摩擦,所以才想到我。既然我至今所做的事许多都是为了海风,那么我必须去,并且做些什么。
周六中午,吃完简餐直接上路。乘坐有轨电车是个不错的选择——速度不快却能欣赏沿途风景。踏上电车,我庆幸自己能有位可做。关门,发动,将思绪寄托于远方。
我和海风成为情侣,或者说结下羁绊之后,生活多了些温度和甜蜜。我和她有时会手挽手漫步于郊野,说着不咸不淡的话,度过着不温不火的时光。海风怕冷,有了我以后她会把我当成暖炉以拥,头靠耳边,缓缓睡去。说来也怪,我操控风的能力强了不少——有时我竟然可以让风环绕四周形成气流护照,阻挡飞沙扬尘;也能让我俩坐地而起,如列子般御风而行。只是,海风不再如以往那样强调去城里了,这意味着她改变主意了吗?
后来的事情表明了我的错误。我记得那个寒假海风提出要让我和她一起去怡海——也就是海风的故乡,而且费了不少功夫才将我劝服。然后,在父母的允许之下,我们乘坐火车前往怡海,很慢很慢。
临近目的地我缓过神来,心里不觉有些苦楚。那次经历如今来看仍旧糟糕,因为从那之后我就逐渐割舍与海风相伴的愿望。不能再想下去了······下了车,天空中飘散着点点雨滴,灰云聚拢。苦于没有带伞,我只好挑着遮蔽的路子步行。我和温先生相约于一处小亭见面,那儿恰好可以挡风避雨。
穿过空荡的街道,进入一条密林小径,视野愈发昏暗。泥路因雨水和踩踏而粘稠,使得我格外小心。顺着这条小路前行,一处暗淡的木亭现于树林之中。而在它的中间,有一人久候多时,想必是他了吧?
“江先生早来了一时辰啊,怕你早来而苦苦等待,我中午便来到了这里。”他身着正装,面相成熟稳重,器宇不凡。告明为何早来之后,他又做了自我介绍:“我叫温介,叫我的名字就可以了,我想我们今天有很多话可说。”
“我叫江宁。请你告诉我为何在此相谈吧?”
随后,温介逐字逐句地叙述了起来:在他们收到我的寄件后,海风突然将自己封闭起来,见到自己的丈夫也是含泪道歉。并且,她极力阻止温介阅读小说。因此在夜深人静之时,温介才得以有机会阅读小说。
他并不相信其中的女主角是以海风为蓝本,因为他从未见过那般开朗的海风。温介比海风年长三岁,在温介上大三的时候与她相识——在市图书馆中,温介偶然认识了时任临时管理员的海风。彼时的她已经与过去告别,以内敛的性情走入大学生活;而他则已有事业,就职于银行机构中,待人也很平和。二人既然性格相近,那么迅速结下关系也就顺理成章了。
温介常常邀请海风到家中做客,他厨艺不高,还得向海风请教。不过,拘谨的海风在他家中也放松了不少,大概归于家的温馨吧?虽然他们很快成为伴侣,但那样的交际总归还是淡了点。于是,温介不请自来,造访海风的家,认为海风的拘谨多半是因为经济条件不好。所以,他提出了同居的建议,海风也不好意思地接受了。
不用多说,海风的父母很是满意,劝说海风嫁给温介。此刻的她有些犹豫,但她最终还是为了新生活而应允,也就于今年和温介结婚。按理来说,一切早已归于平静,但海风的表现却让温介心存疑惑,进而想到了我。
最先让他有这样想法的,是在新婚之夜。临近交融,海风突然恍惚走神,全然没有如过去一般自然地配合温介。之后的几天海风依旧如此,渐渐恢复正常。可是,只要一提到我,海风则会表现出难过的神情,不言而离。尤其是收到小说那一天,她的心情转变得太快,进而走向封闭。
“所以,我想通过系铃人——也就是你来让海风走出来。小说的结局应该是美好的,但现实究竟是何?我想,我想了解这一切。”温介迫切的期望让记忆的齿轮重新转动,转到了那个冬天。
#44 - 2021-3-27 21:33
肉眼可见的进步,加油啊
#44-1 - 2021-4-4 22:10
小男孩
风之子之后的故事反响普遍要好很多,或许真的有所进步吧。
可惜还有很多亟需上传,还要再等一段时间了。
#45 - 2021-4-4 22:07
(无论何时何地,我们都头顶同一片天空。 ...)
“我想回老家一趟,你能陪我回去吗?”海风的这张留言条经由母亲之手交于我,那一刻我的脸红得发烫。为了让我答应,她都打算从家长路线走起。母亲也知道海风的用意,以及我和海风在一起的事,想听一听我的意见。
我能有什么主意?为什么我和海风就可以顺理成章地成为情侣而不受阻碍?为什么我取悦海风的方式就是顺从她的意愿?难道所有人都要无条件讨好女朋友吗?
可是,一想到海风称我为“风之子”,一想到她曾面临离去的困境,我的心就软了下来了。她可以不顾一切地叫我的名字,吻我的脸颊。换做是哪个男生恐怕都会心软吧?再者说,现在不去,以后肯定要去。这样也能让我更好了解海风。
权衡利弊,我告诉母亲我的想法。她竟然开始为我收拾行李,因为海风就在我的家中,车票也已购好。这种先斩后奏、串通一气的做法,实在是让我难堪。
海风神情温和地走到屋内,无言地笑对着我。我走上前去,抚顺她的发丝——她的汗水粘带了一撮秀发,应该是等待的缘故。不知是谁靠近了一点,我的毛衣与她的厚羽绒服相融,鼻尖与鼻尖只差一个指甲盖的距离相碰。她缓缓呼出热气,我也嗅到了她的气味。不知不觉中我习惯了她的味道,喜欢上了她的味道,所以我才能毫无抵抗地让海风趴在我的身上。
我们还是沉默着,这一次我们望向窗外——雪花纷飞,万物宁静。收拾行李,告别父母,来到室外,这样的感受更加强烈。我为海风绕上围巾,牵起她的手,心中默念着什么。一阵风托起我们和行李,跨越田野阡陌,飞过山和湖泊。路途中,海风紧紧地握着我的手,热泪盈眶地说:
“好厉害······你能陪我一起·····真是太好了。”
我又何尝没有这等感受?海风一直在我的身边,一直给予我温暖,这是最幸福的事。上了火车,找到自己的座位,怀着疲惫与满足而眠。在即将入睡的时候,海风开始自言自语:
“他们还会留着剪下来的长发吗?他们会接受他吗?如果没有的话···不行,我想让他们能认识现在的我,不要再像以前那样乱来。”
接着,我感受到了她的气息,以及她的挑逗:“睡得好安详啊,脸也好软。起来之后可以吃饭咯,你一定会喜欢的。”
是事业的确如此,她带来了一个大号便当盒,里面盛满了饭食——有点像食堂饭菜的摆放,但菜品绝对上乘。我和海风一同享用这美味的一餐,她就如同妻子一般为我夹菜,问我饭好不好吃。我呢则是像丈夫一般理所应当地吃饭。
列车虽然慢慢运行,但我们离怡海镇不远了。沿途的景色示意这里气候温和,没有下雪。海风和我扒在车窗向外看,看来她与我一样期待。
这里就是怡海,比御风暖和一点的小镇,也是较为落后的小镇。海风环顾四周,表情凝固地想些什么。我等她向我回应,过了一会儿她才想起我的存在,颇为尴尬地牵着我的手前行。走到无人小径,我才重新操控清风飞行——即便不再御风,我仍然拥有风之力,这不禁让我欣喜。而在途中,海风提醒了一句:
“等会到家之后不要太自在,我父母不好对付。”
#45-1 - 2021-4-4 22:08
小男孩
这一段很长,目前采用分割商法吧。这里按照我个人的理解分隔故事,如果与你的期待有所不同,还请谅解。
#46 - 2021-4-18 09:00
(无论何时何地,我们都头顶同一片天空。 ...)
海风住在一个滨海小屋,听上去挺浪漫,可实际上就是破旧的木屋。一个男人坐在屋前抽烟,他第一眼没认出海风,直到她喊出“老爸”之后,他才一脸不悦地带出母女俩。接下来的对话我没有听懂,但从语气上来看应该在吵架。
那个长发及腰的小女孩就是海风的妹妹——海婷,她一下子扑进海风的怀抱,还愿意告诉我海风和她父母在争执着什么,第一印象就是和她姐姐一样的善良。
“出去鬼混也就算了,回来还捎个男朋友,存心气死我们不成?”海风的父亲斥责道:“给你铺好路为啥不走?走自己的路干嘛回来?从你走的那一天起我就不认你这个人了!”
“爸,消消气。这几年里你为了姐的事不一直操心?这点烟也是从她走了以后才学会的啊。”
“海风,我就问你。这次回来之后还走不走?要是不走的话,之前的事情还能一笔勾销。”
“当然要走,这几年来你一点都没变,我为什么不走?”
“那就滚出去!”她的父亲大发雷霆,拿起一根鱼叉想刺向海风。危急时刻我召来清风挡住他的攻击,可惜用力过猛将他掀翻在地。这显然让在场的人目瞪口呆,我急忙向海风劝道:
“你不能这么任性啊,你爸一直为你担心,这么做他肯定会生气啊。”海风已经哭红了眼,她不想让海婷擦拭眼泪。我焦急地望向海婷,希望她能缓解局势。可这不是法子,海风的父亲起身后大骂我是“妖怪”,愤懑离去。而她的目前则是将我们请入家中,然后奔去开导她的丈夫。
海风哽咽着望着我,我将她拢入怀中,心里是一团乱麻。这情有可原——海风离家出走三年有余,找到了却不肯归去,做父母的一定难受。将海风安抚好之后,我将她交给海婷,让姐妹俩叙叙旧放松放松。自己则是走到门口,看到一个青年正在给海风的父亲递烟。他抽着烟卷聆听抱怨,饶有兴致地出谋划策。不过海风的父亲执意要他来理事,他就自然而然地瞄向屋内,正好与我的视线重合。此刻吹来了一阵寒风,他微笑着走上前来,将我晾在一边,温柔地和海风对话。海风将身子转到另一边,她不想见到这个青年。
青年从口袋里抓出一把糖果给海婷,与海婷聊了起来。大概是想参透我的身份吧,他之后递了一根烟过来,我谢绝了。他笑了起来:
“这根年龄没什么关系哟,我上初一的时候就开始抽嘞,现在身体照样好。收下吧,以后用得着。”他的普通话居然很琉璃,这在怡海这种小城镇是很少见的。我将烟拿在手中,海风突然抢走了它,气愤地说:
“干嘛收下啊!还有你,到底为什么过来,安的是什么心啊!”
“我听说你回来了,就特地过来看你,看你是否回心转意。”青年不愠,这让海风更加生气:
“不可能的!这事不可能成的!你快离开吧!越快越好!”
他笑着走来,笑着离开,走前还摸了摸海风的头发。我自己则是个局外人,虽然是海风的男朋友,但我无能为力。怀着这种苍凉心情,我想出去散步。更精准地说,是跟着青年走。当我起身的时候,海风抓住我的右手,悲伤地看着我。我撒下手,凝视着她眼泪直流的脸庞,说:
“对不起,我什么都做不了。我想出去走一走,等会儿回来。”
海婷搂着海风,尽可能地让她平复。海风含情脉脉地目送我离开,无语凝噎。青年走得并不快,我得以跟上他的不乏。路上他朝很多人打招呼,人们也多亲昵地叫他“小澜”、“澜哥”以及“海澜”,他与海风同姓······当他走到一片海滩的时候,他停下脚步,转身笑问:“跟在我身后多久了?”
见我板着脸不吱声,他又问:“你是海风在外地的男朋友吧?那我先介绍一下。我叫海澜,估摸着比海风大个四岁,是海风的未婚夫。”
未婚······夫?未婚夫!为什么···从来就没有人告诉我呢?
“喂,你还在听吧?海风没告诉你这事?早在她初一的时候这门亲事就定下来了,磨磨蹭蹭到了初二还没办,她就跑了。不过,她只要回来,这事就能成。
听说你会操控风?怪不得喜欢呢。不过,她早就把第一次给我了。你是不是还蒙在鼓里呢?哎呀呀,多半觉得她很清纯吧。她的下面我早就品尝过了,很舒服哦。”
“闭嘴!你这个下流的贱种!”我忍无可忍,冲上前给他一圈。但他比我快一步,一脚将我踢倒在地,歪着嘴唇看着我:
“怎么?你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想打人?还是因为她?那你被骗得有点深。”
我站了起来,与他拼死到底。我还打到他几次,可是之后他将我抓起来,狠狠地胖揍我一顿,然后把我扔进浅水中。冰冷的海水无法冰冻全身的痛感,我大概是流血了吧,有什么温热的东西从脸上流了出来。我的全身没有一处是能活动的,唯有耳朵还在接收声音:
“对了,忘了告诉你,别把我惹毛了。把你打得惨兮兮是给你教训。你以为你是无辜的吗?海风选择了你,不久相当于背叛了我?这种感觉很好受是吗?真希望你有一天也能尝尝这种滋味。”说罢他离开了,留下我一人躺在水中。
#47 - 2021-4-18 09:25
(无论何时何地,我们都头顶同一片天空。 ...)
“我明白了,”温介取下烟头吞云吐雾:“你在很早以前就遭受背叛,对吗?”
“不完全是。从那之后我对海风心存怀疑,最后提出分手。可另一方面,海风当时真的爱我,她的出发点是很好的,而我却因为一两次挫折而动摇。这更多的是我的责任。”
“不必妄自菲薄,要是我的话我也会这么做。江宁,你有作家特有的敏感,这些事对你的打击很大,我都能理解。可是······”
“够了,”我打断他的话:“现在想来,那件事让海风坚定自己的决心,让我动摇了决心。”
#48 - 2021-4-18 20:33
(魔法是最浪漫的幻想。)
支持
#49 - 2021-6-13 16:35
(无论何时何地,我们都头顶同一片天空。 ...)
醒来的时候我已在床上多时,热乎乎的同时痛感也在刺激着我。海风眼泪汪汪地看着我,见我醒来她激动得浑身发抖。她哭哑了嗓子,急迫地想对我说些什么。无奈之下,她拿来执笔,写下“好些了吗”,与我交流。
“好痛。”这是我的心在刺痛,她紧握我的手,用唇亲吻三下。我将手缩了回去,她立刻写下“为什么”,然后继续拉着我的手。
“他说的都是真的吗?你已经有未婚夫了,你已经不是处女了,是吗?”我也呜咽着问她。我明白她为什么隐瞒我——没有人想被玷污,更不想被所爱之人所厌恶。可我就是接受不了。怎么可能接受得了?
“你···受伤了。就不···要说话了。我······”海风想极力解释,可她又哭了出来,走出了房间。我能听到她在隔壁大喊“江宁是笨蛋”,也听到了呜呜泣声。我想铁下心来问个究竟,可海风救了我呀。不,这二者并不搭干,没有必要心软。
随后,海婷走到我的身边,朝我叹了口气:“哎,我姐的性格你还不清楚吗?单纯、善良、专情,还有玻璃心。今天她可是找那个男的理论了好久,说‘你这么干只会让我更爱江宁,给我死心吧。’还给你洗浴用药,仁至义尽了好嘛?”也就是说,海风看到了我的裸体?我的脸热的更厉害了。
“至于我姐和那男的事,你也不能只听他一面之词。我们这儿还有娃娃亲,那男的就相中了我姐。老实说他人还是不错的,对我们家、对其他人都挺好的。再加上家境挺好和我姐的信任,她觉得这婚事能成也很正常。
那男的操之过急了,我姐又不是什么风流女人,哪有她那么强的情欲。又一次他差点诱骗我姐,上床刚脱掉就被我发现了。那时我姐才初一,怎么可能懂那些呢?所以说啊,她还是纯洁的,连初吻都没送走。嘿嘿,毕竟我姐觉得只有真正的恋人之间才能亲嘴嘛。”海婷咯咯地笑了起来,好奇地问我:“对了,你跟我姐可亲上了?”
我点了点头,她将头伸了过来:“真的吗?感觉怎么样?”我嘴角上扬,竖起了大拇指。海婷接着说:
“好棒耶,那你要对我姐负起责任哦,她现在是百分之二百地相信你。而且,我姐长相各方面都很好吧,谁得到是谁的福气,可不要拱手让给别人!”我仔细打量海婷的相貌,她的脸蛋和嘴唇都很饱满,双眼和海风一样富有活力。胸脯平坦身体纤细,性格和海风一致。果然是姐妹俩呢。
海婷让海风进屋,尽力去安慰她。我试图起身,忍住背上的刺痛、依靠身旁的墙壁,我坐了起来。轻轻念着“海风”二字,我看到了海风依存希望的双眼,她也一步步朝我走来。海婷的恰好离去,留给了我们私密的二人空间。
“我能和你睡在这里吗?”实在想不出什么话,只好开口问了这个问题。海风转过身去,开始脱掉身上的衣服,整个屋内只有皮肤和衣物摩擦的声响。身着白色长衣、长裤,她钻进了被窝里,朝我的胸脯吐气,应该是示意我睡下。又是皎洁的月光,又是缓缓的清风,我和海风面对面地谁在床上,嗅着彼此的气味。海风偷笑着什么,那就是我的安眠曲。待到一切归于平静后,海风凑了过来,手放在我的双肩,在我的唇上轻吻一下。大概是嫌不够吧,她在我的脸上、颈上亲了好几下。这样才善罢甘休。
“一定是在生我的气吧?如果有用的话,就像以前那样对我好吧。”这句话海风是说给谁听得呢?她逐渐口齿不清,睡了过去,我也想回敬她,碍于心中的阻碍,我打消了这个念头。
那一晚,我和海风度过了一个安详的梦。
#49-1 - 2021-6-13 16:36
小男孩
分割大法好,码字好累的说。
到这里只上传了四成内容,还要多少时间才能搞完啊?
#50 - 2022-10-10 22:37
(无论何时何地,我们都头顶同一片天空。 ...)
天明,我比海风醒来得要早。不知道是药的功效还是清风的围绕,我能勉强活动身体,疼痛也没有昨天那般不堪忍受。海风睡在外面,睡相还算优雅。反观我自己,嘴上还有唾液残留。若要下床必先过海风这一关。不敢打扰她睡觉,我只好缩了回去。在这期间,我重理思绪,昨天发生的事情太多,我还是没整理出像样的时间线。
“哎。”我叹了口气,海风竟因此而醒。她揉了揉双眼,摸了摸我的双颊,有些不爽地说:“大早上叹什么气呐。”还理了理自己的头发。
不过,她很快转换自己的心情:“身体好了点吗?要不要一块起床?”她的声音恢复了清脆动听,想必是休息的很好。我点了点头,一起下床。整顿仪容,稍事洗漱后,我和海风先在门前小路散步。天还很早,人们多半还在梦乡。于是,我们走进一片被树林环绕的湖边,矗立着对话。
海风说她为我操碎了心。昨天她和海婷去找我,可是问了很多人家才问到,而且是和其他人齐力把我抬回来的。见我伤得很重,海风还把家里能用上的药都翻了出来,在她母亲的指导下小心地对我施药。看见我赤裸全身的时候,她还扭头缓了几分钟。之后,将我安抚好之后,她去找海澜理论。不过当时海风的父亲已经和他在谈了,他也给了不少医药费,还给海风道歉,并承诺会找时间看望我。再往后,就是海风和她父亲的争执了,她最后还是说服了他将我留在了这里。
“我不需要什么报酬,”海风冷冷地说:“只要你能喜欢上我,这些都是我的义务。”她知道我对她心存犹豫,想要巩固这份感情。这些我也明白,可我对海风的了解实在是太少了,我跟她可能根本就不合适。
“这都做不到吗?”海风又开始哽咽了:“我好想扇你一巴掌,但我做不到。因为我爱你,我对你下不去手。我都给予你那么多,就一点也不喜欢我吗?”
“我当然喜欢你,但是······正因为我喜欢你,你喜欢我,我才不干贸然行动。而且你父母也不太接受我,违抗父母的命令真的不太好。咱俩,应该都要冷静一下。”海风更加生气了,直瞪着我。“如果扇我有用的话,你尽管扇好了,这是应该的。”
“啪”,海风真的扇了我一下,转而伤心地离开,不辞而别。过了很久很久,又有人朝我走来,这一次是海澜。他带着食物而来,站在了我的身边。这是两个男人之间的对话。
#51 - 2022-10-12 21:55
(无论何时何地,我们都头顶同一片天空。 ...)
“站了这么久又没吃饭,来一点吧。”他的声音和海风一样很有温度,像是可靠的大哥一般。现在的他看上去毫无攻击性,很友善:“别客气,这是昨天动手打你的赔礼。”我接过手提袋,里头装着热腾腾的烧饼,还有一杯豆浆。面香、肉香、豆香融合在一起,让我食欲大开。几个羊肉馅饼很快下肚,不知道为何靠海的地方会卖靠山的羊肉烧饼。原本空虚的身体在食物的助力下恢复了活力,体温也上升了不少。
“听海婷说,你在审视和海风的关系,是吗?看来你是理性的人,没有我那么强的占有欲。记得以前和海风在一起的时候,她经常夸耀我的可靠。现在想来,这只不过是她年小罢了。海风离家出走有我的责任,因为我很少关注她个人的情绪。”
“这也是为何我选择相信你的理由。她对你的信任远超对我的信任。哪怕我给她的东西再多,也不如你对她做一件很小的事情。希望你能和海风走到最后吧,如果没有,那也要善始善终。”他居然选择坦诚相待,态度的转变如此迅速。最后,他还发出邀请:“中午到我家吃饭,和海风家一起,好吗?”
我只好答应,跟随他前往他的居所,那是栋双层小洋楼,远看近看都很精致。并且,他家离世江不远,再走一段路就可以到江边了。走到堂屋,两家人已经聊起来了。我们加入其中,但他们之间的对话,我一句也解不开。
海风看上去也不太开心,她也一眼也没看过我。我以透气为理由出门走走,想顺着小路去世江那走一遭。约莫十分钟,平静的流水在我面前涌动。就像以往那般,我躺在地上晒太阳。无论在哪里,这么做都让我非常舒爽啊。
“吃饭咯,你躺在这里干啥子嘛。”海风的这句方言我听懂了,她双手叉着腰盯着我。我从地上站起来,她又接着说:“没有你,这儿就没意思了。”
“还在生我的气吗?”我硬着头皮问道。
“我一直都在生气。甚至有点后悔跟在你的后头了,你怎么那么多疑?真的烦死人了!”
“那你讨厌我吗?”我想再次确定我们的关系。
“我说过的话不会收回。我爱你,这是永恒不变的。”但她之后还补充道:“以后别再问这种问题了,很烦人的。”
我答应了她的话,和她一同回去。不用说饭菜的可口,只是我还在想些什么。我依旧没有被海风的父母所接受,是不是因为日后的同居生活不富裕呢?要以功利的角度来看的话,我和海风到头来还是孩子间的恋情,受不得什么冲击。我也听说很多早恋失败的案例,我也不觉得自己会成为例外。如果可以的话,我应该,
应该找个理由和海风分开。
并不是因为我讨厌海风,恰恰相反,这是最好的方案。离开了彼此我们才能独立成长,更好地发展自己。再说了,也不是说以后不得相见,做朋友也挺好的。就这样,我说服了我自己。在分别前好好对待她吧,善始善终也挺好的。
然后,海风发现了我的异样,只是不悦地瞟了我几眼。我也感受到了她的感受,回以温柔的眼神。在饭后的闲谈中,我了解到海风姐妹俩的成长轨迹。海风走的是活泼的路线,念书方面就没有海婷那么好了。海婷的成长也离不开海风的呵护,很多事情她都需要海风的帮忙。并且,海风真心希望海婷能越过越好。虽然她的父母对待她俩不公,但海风仍报之以歌。另外,我还认识了海风名字的来源——海风出生的时候,怡海遭遇了罕见的大风,她就是在风的吹拂下降生于这个世界。或许这能说明海风为什么热衷于我的风之力。
关于这段经历,我还有记忆犹新的回忆。我和海风回到御风后,她特意找我在世江边谈话。海风知道我在犹豫什么,也感受到关系的动摇。她改变不了我的想法,但她仍会坚持喜欢我。
“不论你前往何处,我都会随你前行。”她挽着我的手臂,轻轻地耳语。
#52 - 2022-10-12 22:13
(无论何时何地,我们都头顶同一片天空。 ...)
在我叙述之后,是一片细语打叶的沉寂。眼前的一切都如此昏暗——天空、灌木、小亭、温介,还有我。我和海风之间的事还有未说的一段,那也是最为揪心的一段。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吐露出陈年往事的感觉很棒,不比抽上几条烟差。
“天这么晚了,也不方便回去,不如在我家小住几天吧。”我们巧妙地避开了关于海风的话题,气氛也缓和了一些。温介答应了,他撑起黑伞,让我们在其遮掩下离开这里。温介是驾车而来,因此我乘顺风车回家。坐在副驾驶上,听着悠扬的萨克斯曲,看着车窗外的繁华街道。这也是一种美妙的体验。
“我觉得这个有必要告诉你了,其实我胃口很大,一顿要吃不少东西。”等待红绿灯时,温介自曝弱点,我们由此开怀大笑。“每一次她都要准备好久,而且不停地抱怨,说‘烦死了’、‘认识你后悔死了’,从来没说过我饭桶。也许是和我处久了吧,她胃口也大了一点。”
“哈哈,我能想象得出来。这么多年了她还是这么干。”
“她嫌我做的菜不好吃,就选择自己动手,给出的理由是让自己好受一点。我心想这是什么理由,每天下馆子不也可以?转念一想,她还是觉得自己要承担起自己的责任。她很喜欢换着花样做菜,吃她做的饭我才能有生活在人间的感受。”我们都以“她”来代称海风,为的可能是不触及我柔弱的心吧。我突然发现自己就像多年前的海澜一样,虽然爱着海风,但已知无可奈何。打心里的话,真的希望温介和海风能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啊。
回到家之后,我动手为我们做了顿什锦炒饭,其实就是杂碎炒饭,分量不少。两个男人在幽静的家中吃饭,聊一个女人的话题,非常微妙。随后,我带温介看一些老照片——绝大多数都是海风的个人照——海风与猫、海风放风筝、海风赛跑······温介连连赞叹:“那时的海风很有活力啊。不知道她还会不会像过去那样。”
然后,他转向我,慢慢地说:“谢谢你以前陪着海风。如果能再帮一忙,一切都会更好。”那一刻,我发觉自己变成了海澜,而温介成为了那时的我。是啊,我们又共同的目标,那就要共同努力为之拼搏。
临近睡觉,温介提出睡在沙发上的建议,我只好答应了他。一个人睡在床上,不禁觉得冷清难眠。要回忆吗?即便明知那是最忧伤的部分,我还是打算一试。
#53 - 2022-10-12 22:22
(无论何时何地,我们都头顶同一片天空。 ...)
来到高二下学期,生活照常进行。我和海风保持着恋人的身份,但我们身边的人发生了变化——肖柏和米雅离我们似乎越来越远。面对此状,海风想了一个小点子——拍一张合影,想以此来凝聚人心。海风的想法不错,但在哪拍、何时拍、找谁来拍,她都没有说。经过简单的讨论,我们决定在学校门前照——由热爱摄影的人来操刀。
“为什么要在这里照啊,太随便了吧!”米雅向海风抱怨道,海风笑着说:“这不是挺有意义的吗?学生时代的照片在学校照,挺好的呀!”这显然说服不了米雅,她们还在争执,弄得摄像的同学挺无奈的。
“江宁,最近跟她过得怎么样?”肖柏碰了碰我的肩膀。我回应说不错,他也说“那就好”。不过,他似乎有点羡慕我的生活,补充道:“我要是有一个就好了。”
“嗯?你这样的应该很受人欢迎啊,怎么可能找不到呢?”
“你是不知道,同学都在关注你和海风。你想想,你是世风先生的传人,海风又那么漂亮,你们都成模范情侣了。我啊,没什么超能力,不起眼也很正常。”肖柏很顺利地说出了原因,说完还捶了一下我的手臂:“加油啊,很多人靠你们相信爱情呢。”
我突然害羞了,这真的让我不好意思。还好,海风总算说服了米雅。她招呼我们一起拍照——海风和我站在前排,肖柏和米雅站在后排。为了让我老实点,海风还搂着我的肩膀。在外人面前就不要这么恩爱了,我心想。
“请后面的两个人稍微往外沾一点,还要往后走一点。”摄影师提醒道,他在调整站位以及自己的镜头。不知不觉他的审核后占满了围观群众,有的老师经过后还笑了笑使了个眼色。我头向海风转了一下,她倒是很享受这种感觉,笑得很灿烂。
“可以了。三,二,一。”按下快门,喀嚓声响了几声,人群也开始躁动。我们在看了预览图之后深感满意,在下午便取到了照片。这一张照片很有意义,我还把它单独成册,放在了我的桌子上。
#54 - 2022-10-12 22:37
(Someday in the rain)
加油
#55 - 2022-10-13 22:10
(无论何时何地,我们都头顶同一片天空。 ...)
可我真的是世风先生的传人吗?传说风之力是世风先生掌控御风镇风暴后所有的力量,在他去世后便埋藏于御风镇里。我获得了全部风之力吗?偶然听算命先生说,我只得到了一部分风之力,剩余的风之力就如同出笼的野兽般祸害人间。但究竟何时会出事,老先生也不清楚,只是说要保持警惕。
终有一天,御风镇出现了百年难一遇的风暴。最先发现的是世江上划船的渔夫,他们惊奇地发现江上出现水龙卷,并有向御风靠近的势头。很快,消息便传到镇中,政府将人们疏散至防空洞中,因为那风可以轻易摧折树木,建筑也不例外。
“变天了啊。”父亲面对远处的狂风感叹道,他在思索着什么,还看了看我。母亲忙着收拾东西,说:“怎么可能让儿子去?他不可能摆平这些的,还是先避难要紧。”
我此时并不害怕,而是有些迷茫。走到院子里,海风正在向这里跑来。我赶上前去,她边喘气边说:“赶紧去避难所···镇长找你!”我回头望向父母,他们朝我摆手,露出满意的神情,嘴上似乎在念叨着“去吧”。转过身来,我感到重担在肩,牵起海风的手,右手指向风暴。身后刮来一阵强风将我们送上半空之中。在这般赶路的途中,海风一言不发,在为什么而担心着。我也不好开口,只好快马加鞭。不久,从空中便能俯瞰到向避难所涌动的人群。俯下身子,我们便快而稳地着陆。一位工作人员将我们带入会议室,一切都来得很快。
政府人员围坐于方桌旁,一见到我们就全体起立,好像我们是上级领导一般。而坐在中间,此时向我们走来的中年人,便是御风镇镇长。他招呼我们就座,并且向我们说明了目前的情况:
“从目前掌握的数据来看,还有不到半小时风暴就会登陆御风北部。而且根据估测,它会将许多老式房屋摧毁的一干二净,建筑碎片还会增强风暴的破坏力。”
“御风没有任何阻碍它的方法。但通过群众反映,这场风暴是因为风之力所致。抵制它的方法就是让有风之力的人来化解,因此我们才会请你到这里来。”
“大家都知道风之力的传说,而如今的境况与传说相近。御风的命运,现在就要由我们孤注一掷了。”镇长颇为无奈地陈述着。不过,他号召我们打起精神,并且制定了一个化解危机的方案——首先为我指明风暴中心,并规划一条最佳路径靠近它。为了防止我在治风时可能会有危险,政府会在我的身后安排救援人员。如果失败,政府也会将储粮用于避难,等到风暴过去之后重建御风。
为了赶快行动,我在了解事宜后就准备处罚。海风抓着我的手臂,说想和我一起去。这当然不可,简单地安慰之后,我就向眼前的远方飞去。
镇上的人都在看着我呢,这应该是无上殊荣吧?刚前往时,我还没有察觉到风暴的存在。直到草木纷飞我才有所警觉。我伸出左手,佐以前倾姿态,两股狂风开始对流,我似乎能触碰到一股风墙。屡试不成,我想从两侧绕行,但同样遇到了类似的问题。是我不够强大吗?
#56 - 2022-10-13 22:23
加油
#57 - 2022-10-13 22:38
(无论何时何地,我们都头顶同一片天空。 ...)
“不要犹豫!从规划路线前进!”地面上传来了广播声,我回过头来,他们已经在跟随我了。并且,海风也在其中,向我招手。事不宜迟,我向无风区绕行。为了尽快抵达风暴中心,我集中精力用于赶路,速度随之提高。来到东北部的旷原,我看到了明显的龙卷风——它就像怪物一般吞食着一切,就连云气都无法幸免。奇怪的是,它似乎察觉到了我的存在,开始向我移动了。
风暴卷起了许多杂物,指不定就会有一块木桩击中我。在正面迎战之前,我为自己生成了一个气流罩,希望以它来保护自己的血肉之躯。出发!初入的阻力明显减弱,视野逐渐模糊。它想隐蔽真身,但气流的来源就在我的前方,我相信自己的直觉。随着我的深入,情况开始转变——我的周围都被灰蒙蒙的风墙所占据,它想诱敌深入。我的耳边也只有风吹之声,神经也紧绷起来。
我既然能用风之力做一个屏障,那么用它来发动攻击也应该不是问题。我朝面前的灰墙来了一发空气炮,两者之间的碰撞甚至让我后退几步。有效果!我开始积聚一个更大的炮弹,在双手都无法压住之时,释放手中的力量,那股旋风直接炸开了一条小径,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响声。虽然我从未用风之力欺负别人,但为了身后的人,也只能大开杀戒。而做到武侠小说中的气功的感觉也是格外的爽快。
说来也怪,当空气炮起作用的时候,身旁的狂风就会立刻散去,脚下的旷野又重新可见,他们已经赶来了,并且在不断为我加油鼓劲。稍作休整后,我向下一层风暴飞去。从缺口进入的时候,我还能看到两三个缺口,那或许是空气炮的杰作。这时,从那缺口冒出一股强劲气流,试图将我冲刷出风暴。还没反应过来,我就被推动到人群上方,身体的热量也被带走,我开始大口喘气。
尖锐的声响又一次响起,定是又一股强风袭来。我握紧拳头,加速飞行,与它进行一场硬碰硬。这一次,我为自己打出了一条道路,欢呼声也依稀可听。再次进入风暴,身旁有两股气流同时出击,只能先解决一个。于是,在冲向左侧之后,我借着右侧的推力对其范进。战斗在顷刻间结束。
“呼。”我吐了一口气,重拾一点点信心。为了避免像刚才那般冒失前进,我向前方发射了几枚空气炮试探。这一次的试探没有太多收获,我会遇到一股更坚固的风墙。虽然如此,但我能看到旋转的云气,思索着它能为我带来怎样的新方案。云气,实质是悬在空中的小液滴聚拢而成的物质,一片云朵能有数百千克的水汽。水,水有柔性,可在高压的情况下产生巨大的水压,水刀就是这么来的。刚才我学会的空气炮是压缩空气的产物,至少要施以极高的压强,那么,利用高雅来运用水汽发起攻势也就有头绪了。
进入风暴,我将手伸到风暴边缘,水汽在运动中向我的手上靠拢,形成了一个庞大的水球。问题在于,水球很重,一次性对它施加风之力让它高速撞击不太现实。可是,分几次发射又有可能减弱威力。权衡利弊,我选择厚积薄发——调动更多的力量压缩水球,然后让它舍身撞击。盼望着,盼望着,风来了,水球也开始压缩了。如同搓雪球一般,在压到无法再压缩的时候,我就全神贯注,用力一推 。“轰”!这一发炮弹更是摧毁了风暴中层的防御,但距离核心还有一段距离。
我不能停下,可这让我流失了很多体力。我降落到地面,被众人围着端茶送水。此时我才知道,这场风暴的势头减弱了不少,许多居民纷纷赶到现场,想亲眼目睹过程。这种感觉固然很棒,但我想和海风待一会儿。
走了几步路,海风为我整饬服饰,我浑身湿透,大概是聚集水汽所导致的吧。一阵微风拂着她的全身,发丝紧贴在她那白洁的脸蛋上,成熟而优雅。然后,她的眼眶渗出颗颗泪滴,身体也抖动起来,她轻语道:
“好厉害······我只能在地上···地上看着你,什么也做不了。你···你还为了我下来一趟。好感动,好内疚。”我意识到海风为什么要缠着我用风之力或是一起对抗风暴。她不想让我孤独,她想和我并肩作战。可奈何她没有风之力,只能干着急。
湿漉漉的身体回暖了,我对她说了句“没事的”,就重新升入天际。该面对内层了,暴力试探估计不行。这股风暴很有人的灵气,不愧是风之力的造物。我先靠近它,发现它居然是透明的气旋,纯净之至。但它既然能摧折数目,那么它一定蕴藏极大的能量。在进入之前,我感觉口袋里塞了很多东西——原来是牛奶巧克力,一定是海风给我的。吃下两块,在绵密甜美的体验中前进。
#58 - 2022-10-14 22:47
(无论何时何地,我们都头顶同一片天空。 ...)
出乎意料的是,这一层并无阻挡,我轻而易举地进入了。而离我仅有十余米远的,就是风暴中心了。它肯定不会让我这么快就动其真身,所以内层的气流突然加紧,形成包围之势,并不断向中心靠拢。很明显,他想吞掉我。现在想用空气炮赌一把不太现实,时间也不允许我这么做。那么就用蛮力来反抗吧!我向它劈去,左手切入气旋的部分能感受到风暴外的宁静。尝鲜之后,我用臂膀顶撞,终于撞开一个出口。然而,我对内层几乎没有造成多大伤害。不过,还没等到我想出方法,风暴将四周所有的风都卷入其中,看来是要与我展开最终决战。
这个由风之力操控的风暴有它的意识,看得出它并不像与我相斗——若对我怀有敌意,那么它也不会让我过五关斩六将了   。在它收缩完毕之后,一切归于平静,也只是短暂的平静。随后,多股气流朝我袭来,一一被我的抵挡所化解。它似乎生气了,加大风力向我这边移动,我也只能依靠背水一战的想法冲向它。虽然阻力很大,但我还是碰到了它——手就像触碰到漩涡一般不断被冲击,可同时我又感受到源源不断的力量。我在吸收它的力量?!
为何我之前没能做到?在不断汲取力量之时,我身体的负担在成倍增加。拔出手臂,不断有无法控制的气流向四处奔散。看来我无法掌握所有的风之力。但是,如今解决风暴的方法只有吸收它,只有抱着视死如归的想法才能去做到它。
我当然不是什么英雄。但我的一切都在这里,无论是可以看到、摸到的客观实在的人与事,还是所谓的感情、记忆,都寄托于御风镇中。哪怕风暴摧毁之后消失,我所失去的肯定远比我的性命宝贵。所以,既然能选择救一个小镇,呢么这场“电车难题”也就有了我的答案。
调整好姿态之后,我再次向风暴中央飞去,这次我将自己的全身都投入其中。大量的风之力流入身体,在我的身体里躁动。这样的感觉固然难受,我越发无法承受。再一次挣脱,我的呼吸都已有困难,再这么下去我会像气球爆炸一般暴毙的。关键在于如何挺过去。我的身旁出现了答案——世风先生,从他那身朴素的长服和白发老颜就能看出。他终于出现了,一定是来助我一臂之力。果然,在我冲向风暴的同时,他也御风而行。两个不同时空的人正在合力化解同一危机。这一次,我能将这些风之力化作力量,这样的良性循环让我们吸收掉这股风暴。
真的结束了吗?我的手在不停地召唤狂风,而世风先生也已不见。在极度的压力之下,我释放了自己的所有力量。“咚”的一声巨响之下,所有的风之力都逃窜出来,化为诸多繁星环绕于空中。而我此刻也失去了所有气力,在下坠中阖上双眼。
#59 - 2022-10-14 22:58
(无论何时何地,我们都头顶同一片天空。 ...)
“江宁。”醒来时我身处于病床上,手边的小柜子上堆满了各种东西。而唤醒我的,就是正在握着我的手含情脉脉凝视我的海风。我想伸出手召唤清风,可无论如何施力如何集中都毫无效果。毕竟,我明显感受到自己的虚弱——就像获得风之力前那般。
“他们说,风之力已经重新封印在这里,再也没有可能出现了。”海风知道我的无力,强颜欢笑,挤出了一个含泪的笑容:“当时天上有好多星星围在你旁边,并且让你缓缓下落不受伤害。你一下来,一切就平息下来,人们就把你送到这来了。还有,你睡觉的样子真的很可爱,所以我就一直在你旁边等了好久好久。”
“现在,我也就变成了普通人。”失去的伤感让我哽咽起来:“一切都结束了。”
“怎么会呢?无论如何,你永远都是那个奇迹少年江宁。历史上有好多好多人都功成身退,善始善终。这样不挺好的吗?对吧?”海风一直在温柔地安慰我:“不要哭啦,你真的真的很棒,以至于我比以前更加爱你了呢。”
我止不住眼泪的留下,也不想这样面对海风。“就是因为怕你失望所以才这样的!”我从床上爬起冲出病房,下地的那一刻我的双腿使不上劲,也就摔倒在地上。我倒地再起,打开门的那一刹那,所有认识的人都将目光投向我,我再一次倒在地上,由他们抬回到病床上。
#60 - 2022-10-15 22:12
(无论何时何地,我们都头顶同一片天空。 ...)
“不必苛求自己。”父亲对我说:“大家都是因为知道你会这样所以才这样的,一味地自暴自弃,对自己和别人都不好。况且镇上要开个表彰大会来表扬你,有什么值得伤心的呢?”
“让他静一会儿,你也要想想他的感受。”母亲在一旁劝道。海风坚持要守在我的旁边,他们也就离开了病房。这有点促成我们两人在一起的意思。
“我觉得叔叔说得对,何必这么对待自己。而且大家都知道你的表现很好,哪有什么让我失望的呢?”海风依旧温和地安抚我,拿出一个饭盒想喂我吃:“再说了,吃饭吃饱了才有力气做事,所以就让我喂给你吃吧。”虽然这样的话充满爱意,但她的动作却显得有些僵硬。她舀了一勺盖饭送到我的嘴边,短暂的静止让她有些伤心,使得她也开始哭了起来:“吃吧,我花了好长时间才做出来的。”为了不让气氛僵化,海风用衣袖抹去了泪水,然后说:
“我总是猜不到你在想什么,所以我最讨厌你突然静下来思考的样子。所以不要再想了,这个时候就不要再这样了!”她的语气极为克制,持着饭勺的手仍然停在空中。我吃下了第一口饭菜,米饭的清香和肉块的浓郁相得益彰,勾起了我的食欲。海风就开始一口一口给我喂饭,约二十分钟才喂完。海风松了一口气,问我:“好吃吗?以后我再给你做。”我回答说好吃,但不太想麻烦海风经常这么做。而海风说了一句:“那听你的”,让我有一点意外。
为了我,海风做了很多退让,改变了不少。我有些担心自己提出分手会让她陷入困境,在这里说恐怕不妙。可是,这样只是缓兵之策,总得要找到一个机会。只好以后单独找她出来,就在世江边吧,那儿是我们第一次相遇的地方。我相信海风能够理解我的心情,这么做是最好的打算。
“江宁,”海风打断了我的思考:“又在想什么呢。不会是在想什么不好的东西吧?”
“我在想自己什么时候能重新自由活动,失去了风之力整个人都感觉很无力。”她猜到了我的想法,但我的回应打消了她的疑虑。海风牵起我的手,“没事的,很快就会好的。这有什么好担心的,一定可以的。”然后我又躺了下去,在莫名的困倦中入睡。
几天后,我出院了。这几天海风独占着我,就连父母也没有陪我那么长时间。出院的那一天光线并不明亮,气温十分宜人。我和海风在医院门口看到了肖柏和米雅,之后两两分组离开,我和肖柏走在了一块。我看到他和米雅聊得很融洽,他自己也承认了这个事实:
“这些天我和米雅聊了很久,我告诉她你的事情,她告诉我海风的事情。海风打心眼喜欢你,但你是否真心喜欢她我不清楚,也许是我对你了解不多吧。其中有一点我想直接问明,江宁,你是不是想和海风分手?”肖柏直接进入整体,看来米雅是察觉到我的想法。或者有可能海风先知道,然后告诉了她。总而言之,事情已经有些败露。
“是的。”我走得很慢,将精力用于思索分手的事。肖柏并不惊讶,而是说:
“看来米雅说得没错,那你要相信爱你改怎么搞才能保留情面。现在你失去了风之力,很多事情也做不了了,这应该可以留给你思考的时间。我不反对你的想法,善始善终吧。”我们的对话就此结束,肖柏搀扶着我走回家。奇怪的是,在路上我们遇到了米雅,她说海风已经到家,就到这来散步。肖柏一见到她就凑了上去,二人说了些什么,时而微笑时而严肃。随后,米雅对我说了些类似于肖柏说过的话,只是她更强调要考虑后果,并且她会题型海风对这些事理智一点。事实上,米雅一直都在为海风出谋划策,可海风的随性常常不了了之。
“在你从天上降落下来的时候她就开始哭了,边哭边跑,一直呆在你的身边。无论我怎么劝说,她都不听。她一向都不隐藏自己的感情,直来直往,对你也是尽心尽力。而分手,如果我提出取消出去玩的计划她都伤心半天,更何况分手呢?谁也不知道后果,谨慎起见,不如再撑一两年,毕业之后远走高飞,到时候她肯定不会那么难受的。”
“你应该了解海风,米雅。她既然奋不顾身地爱我,就一定不会放弃。我曾跟她说,在我有风之力的时候竭尽所能保护她、照顾她。现在我失去了风之力,那么分手是合理的。”
“难道你一点也不喜欢海风?”米雅难为情地看着我,她不相信我不喜欢海风。
“不,正因为我爱她,所以我要对她负责。她一直都对我的犹豫不决而抱怨,而我则要做出选择。她的父母不接受我,那么结婚就会困难重重。如果她的生命中只有我,那么我宁愿她忘记我。因为我爱海风,所以作出牺牲才能给出最好的答案。”
“因为她的眼里只有你······是啊,米雅,过分依恋一个人会造就变态的心理。找个时间好好情愫,摔倒了最后也会站起来。时间会抚平伤口的,江宁的做法有些道理。”肖柏站在我这一边,这让米雅改变心意。她先望了一眼肖柏,再看了一眼我,说:
“好吧,我只是提个建议。希望一切顺利。”留下了一句简短的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