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1-6 22:37 /
不关联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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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章节解释的附属、总结。

先谈圣域篇一周目

是忍的半身。在梓线一周目这个序言部分,以普通的恋爱喜剧引导读者融入故事世界的同时,也展现了在社会发展停滞之中、颓废的当代风貌。经历祛魅、合理化进程的现代社会失去了崇高信仰(绝对道德、集体精神、超越性维度),这便是“上帝已死(本体已死)”,这也是现代性的第一次精神危机:失去了“超验上帝”这盏昏暗的煤油灯,但凡理智之人都难以再次逃往愚昧之中。每个文明人都成为了孤独的自由人,每个文明人都必须在独自反思中探索一生——为了寻觅真诚的自我。这是一种以个人、以主体为基础构建的新式普遍主义精神,而且这种自我实现命题,通常是由一种放纵的自恋主义形式呈现。这便是从传统观念的存在巨链脱嵌而出后,所收获的“思想自由”。诚信,诚实,以及坚韧不拔的精神便成为了上述时代背景下的崇高品质。而在战后场景中,梓数次鼓舞迷失状态下的忍活下去、直面现实的诚恳话语(sincerity claim)直击心灵。梓能够给予忍的救赎,便是真心并满怀热意的陪伴。在剧作上,又以废弃工厂群与无望的年轻人,灰色的意境,为本剧打下冷峻的底色。

沙也加是与忍对等又平行的爱人。在沙也加一周目中,沙也加与忍平行对立。她如同祛除了一切、甚至包含心灵在内的迷魅一般,拥有坚定又虚渺的存在感,给人一种绝对理性化身的印象。近乎破除了一切“幻想”的她,多次指出心灵、人格、主体性——至少是指表意识、理性思维层面——的独立性与神圣性只是种幻想,只是被建构的存在。这便是结构主义思想下的“人之死”,这也是现代性的第二次危机。在两次大战与冷战背景下,意识形态机器,随时都能以提供超越扁平生活世界的崇高集体体验(如早期海德格尔思想)为主的形式,将贫于意义的现代人规训(或询唤)为它的——并且无情的——执行端末。在剧中则是由忍的、SF性质的“侵略”,以及南与珍妮等人的崇高使命感指代。绕回本线路,沙也加对语言精准性的要求,同时也限制了她的能动范围,这些表现出她将语言视为一种能够压制自身毁灭冲动的“狱卒”,并以此暂替迟迟不愿履行“支配自己”这一誓言的忍。作为绝对的他者,沙也加对忍——这位更加世俗的超越者——产生了极强的吸引力。本路线中,沙也加与忍的平行体现出剧中事实领域与价值领域的分离。虽说这种分离遍布全剧,但在沙也加一周目,以及忍与伊玛的对立中,尤为显著。如同真理宣称(truth validity claim)一般,战后的沙也加以绽放于此时此刻的远古莲花、比喻“记录”的跨时代性质,这一事实判断便是冷酷——甚至残酷——的沙也加对失去章二,并且犯下极大罪行的忍的救赎。而沙也加一周目的底色则是:被决定论(又或宿命论)的阴云笼罩、看不见未来,绝望的黑色。


战前的笛子妹是七人之环中最疏远的末端。笛子线一周目中主要集中于对战前笛子妹的描写,笛子线自相矛盾的证据与模糊的描写,可以怀着对罗密欧的善意,将其理解为:对于忍而言,战前的笛子妹并不重要,以至于忍对她的记忆相对模糊,因此更容易发生数据损坏。幼年忍在她的姐姐身上追求一种正直的大人形象,将其推崇为成长目标,同时笛子姐也是与忍合作,共同培养社交能力的伙伴。作为妹妹的笛子则是被这位姐姐所托付的——冷酷地来说——累赘。笛子妹在意识涌现之初,就被年幼的忍赋予了正当宣称(rightness claim)的天职,屡屡提醒圣域成员遵守支配着人与人沟通的社会规范。在前述两种现代性危机中,都忽略了一个事实:“人是一种在公共空间中生存的政治动物(相似的论断很多,而这里的则是哈贝马斯版)”。人是在与外界的互动中不断改变的。笛子对忍的救赎则在于此:即便是被建构、在社会关系与意识形态之中被生成的自我(或称主体),也能在与自然世界以及其他主体之间的对等交流之中,在交往理性之中获取充足的自由。理性也并不仅仅是一种稳固的历史性文化结构,也不只是认识外界的工具,它是具备沟通属性的规范型媒介。但是,随着这种社会规范的意义丧失,个人主义与主观主义的兴盛,本章被定格在黄昏色的终末。

先绕个弯子:至此引用了哈贝马斯的沟通行动理论中,对应三个不同文化领域中的三种、基于理想沟通情境的规范、宣称(claim)。客观世界-自然现象-真理宣称;社会世界-道德法律-正当宣称;主观世界-艺术审美-真诚宣称。这是一种划界思想的发展形态,也是哈贝马斯理论中的康德与M·韦伯的遗产。


叶子曾是一具人偶,同时也是圣域的化身。叶子的特异体质与教育环境使她缺乏主见,非常容易受到他人的影响,其他圣域成员的日常思绪通通融汇进了这具人偶,并以此为契机涌现出了些许自主心理,故而,叶子是圣域的象征。其他更加抽象、缺乏说服力的映照,像是逃脱传统封建的家庭,走向现代性;受到圣域体系话语权力的支配,所致的人之死,这些就不细谈。叶子篇一周目的重心是田中罗密欧文采以及相关传统美学的显现。叶子的身边便是永恒的圣域,忍的安息之地。与梓的主动式陪伴不同,被动地等待,这便是叶子对忍的救赎。在阴雨绵绵的惨白中,叶子坚守在废弃工厂,度过了数个季节。(线路中的、关于自由权利的分配,以及对年轻人的压迫,这些话题则后置到笛子二周目一起说)

圣域篇二周目

在错落的梓线二周目中,生存的欣喜和绝望交相递嬗。这是功能性、承前启后的一章,诸多设定浮出水面。原本带有些许感情色彩、甚至显得凡俗的场景,如今也被祛掉了柔光滤镜,显示出它的“真实”而冷漠的面貌。但在战后梓那份奇妙的态度下,仍然遮蔽着的一种诚恳关怀;故作坚强的战后梓,她的言行将再次直击读者的大脑、也就是忍所称的心灵所在。夕阳这一意境,也被赋予了令人不安的暖意。

沙也加线二周目开始,剧中的一切都趋于死亡的诱惑。本章中,田中ロリオ本着他的霍布斯主义倾向,以及挑战软件伦理机构审核底线的冲动,渲染了人类作为动物的兽性一面。在道德规范难以产生效用的幼儿社会,弱肉强食的真理宣称成为了、在信息时代中提前迎来“童年消逝”的他们的唯一准则。美好的童年也是被建构的存在,它来自于以家庭为中心的社会关系网络的良好庇护,来自于成人的文化世界与儿童的文化世界之间存在的理解鸿沟,源自于成人对文字媒介的垄断。然而,在这个以图像媒介为基础的类像时代——甚至是更进一步的短视频时代——这一文化鸿沟逐渐被逾越,成人世界与幼儿社会的差异塌缩为经验差异,而不是坚实的文化等级壁垒。也就是说,未经监管的孩子们在还未习得社会规范、不受法律约束,并且更难自制的情况下,经由新式媒介,从而对成人世界的陋习耳闻目染,并将其所见所闻运用在他们所处的“无法地带”。幼儿社会的暴力升级现象,也会因此不断加深。绕回本线,尽管沙也加自身便具备极大的特异性,作为读者的我仍然陈腐地认为,沙也加的童年经历很大程度上塑造了她那清濁的人生态度。本章节的色彩自然是暗红的血色。

笛子姐是笛子线二周目的核心人物。在这条线里,叙述者的视角走出了圣域近郊,真正的望向了闭塞的现代社会。在这份未竟的现代社会蓝图下,由“犯人”与“狱卒”相互监视,从而构建的是全景式监狱、负与憎恶之网;这张网既不是人类所编织的意义之网,也不再是传统观念的存在巨链,悬吊其中的也不再是无止境追寻意义、又无止境前进并奔赴无意义死亡的文明人;人们总是迟到于实在,又迟到于这张负与憎恶之网。年轻人自诞生之初,便从启蒙理性中的猎人身份变换为猎物本身。贫于意义,止于狭隘之中的现代人不间断地成为、行政系统与经济系统对生活世界的殖民扩张所造就的牺牲品。笛子姐线提到的诸多问题:生命权利,对健全精神的裁定权,乃至亲子关系中的教育权与抚养权等诸多启蒙思想中的所谓“天赋人权”,都被让渡于系统;加之资本主义背景下本真情感的商品化……如同之前的叶子线所称,为了被现代性的安全性所支配,我们、以及先于我们诞生的人们作为群体、行使了自由。为了被安全性所支配,将越来越多的社会资源让渡于系统的扩张,也因此我们疲于与他人的沟通;在系统的扩张之中,我们逐渐地成为了单向度的人。像是趋于自恋主义的后现代思潮、原子化社会,一定程度上仅仅是为了逃避这个新式存在巨链而已。然而对启蒙理性与现代性的全面扬弃,却隐含着道德失范、崇高纬度的缺失、主体性的终结,以及人类衰退的隐忧。现代性的捍卫者·哈贝马斯的正当宣称,也就是对人与人沟通的社会规范的重建,这便是笛子姐所寻求,又被忍与沙也加嫁接给笛子妹的世界观。在光与暗的交替嬗变中,再次回归黄昏之中,本次却是衬托着过大的悲剧。

斎承担了叶子线二周目的大部分。在现代性的铁笼之中,在自然、生命、观念、联系、日用品等多个范畴内、脱嵌于伟大的存在之链,从而实在感缺失的这个时代背景之下,传统、前现代的封建道德精神反而成为了部分少年少女的精神支柱。門倉如此,塚本兄妹亦是如此。在传统社会,自我的同一性来源于社会地位、营生职业之中,并不像上述现代环境下那样,处于以理性主义与非理性主义为代表的分裂状态。木匠便是木匠,武士便是武士。斎在双重传统——传统的悬疑叙诡与传统的君仆价值观——中,斩杀了旧时代的亡灵。门仓与斎,走上歧路的主君与值得信赖的介错人,这一关系性也预示着战争篇、忍与南的关系。同时,伊玛也在对决之中,借机秀了把文采。除此之外,两次叶子线都在暗示语言这一符号系统之外,还存在着其他可用于沟通的手段。像是斎的那微小的动作与细微的感情变化,都能被圣域成员读取;叶子的读心能力更是预示着水面下的激流。在战后忍那混乱的认知中,圣域篇唐突的结束。

战争篇前半,巨大的嬗变将拉开帷幕。为了使未完成的社会蓝图得以实现,幕后的学者们设计了一套超越话语权力、超越工具理性、超越符号体系的有机网络系统,并将绝对统治权限交由最上级单元·奥勒留,也就是折仓日立/贵宫忍。无论是福柯的现代人本主义知识型(发令中枢:权力话语,终端·个人的主体性),韦伯的理性化铁笼,哈贝马斯的公共领域乌托邦。都将让步于此职绝对支配体系。在此,崇高的道德裁定权将由最上级单元——哲人王——独掌。这何尝不是福柯式现代全景监狱的翻版?同时这也标志着物种与人文主义,生物学与哲学,乃至社会蓝图上的三重意义,甚至是包含用数理逻辑去解析心灵在内的四重意义上的“人之死”。同时,在“敌”侵略直前的战争篇,GVP也是人类唯一的存续手段——即便将会为此付出巨大代价。人权、伦理、自由、人文主义……即便抛弃这一切,即便作为文化结构、被建构的“人”将会消逝,作为物种的人类也只能选择存续之路。

回到角色上
敲开整剧冷峻的外壳,主人公贵宫忍,真名·折仓日立。在圣域篇中表现为孤身一人的他,他的生命存续是建立在无数人的牺牲之上,其中也包含千鸟的实弟·贵宫忍。他是人工塑造的有机偶像,也是人类存续的唯一希望。他自出身便悬挂在社会联系之网的中枢,受到不善言表的群像成员的厚爱,尽管他们各自的特异性使他们不擅表露善意。除此之外,认定自己的存续是一种罪孽,是对万民权利、对伦理的侵犯,这便是原本的忍——而非(忍)——所背负的重责。

与揭露这个事实所并行又相互交叉的一条叙事线(最果中有“叙事线”?)是:曾于封闭与圣域之中,逃避现实的忍,被迫离开圣域,回到了设施。十一年间所堆积的、忍那原本淹没于圣域成员之中的淡薄“人間性”,在此处却格外显眼。以此为基础,在与陌生人之间的合理商谈、相互影响之中,忍不间断地获得各种微小共感。千鸟的真意,南的信赖,夏莉的友善,邑西的人情味;再重叠上前述的“忍的存在,立于巨大牺牲之上”。如同滴水穿石一般,最终忍被推动。他体感到止于表层理解的渺小共感中,被赋予的价值的可贵;他在现代性的废墟之中,重拾价值(这也是罗密欧作品的一大共通点、创作倾向)。从而肯定了人类的矮小、愚蠢、悲凉……并更进一步,全面肯定了人类的一切,并认定人类——知性生命体——因复杂又矛盾、从而可贵。也因此,自相矛盾、无法真正走出思考迷宫的他(乃至罗密欧与你我),也决意背负起“灵长”的责务。
忍は心いっぱいの賛辞を、滅びる者たちに捧げた。
よくできました―――
さようなら、人類―――
相互独立的“人”,被构建的主体,以及人的社会性都将消散。忍抱着这样的觉悟,越过伦理的围篱,迎战并迎接必然的衰亡。


跳出这些记忆碎片,回到叙述者身上。也就是(忍)与伊玛上。
理解了基本剧情框架之后的多周目游玩,才是本作的精髓:原本冷峻的外壳,对于多周目游玩的人而言,早已百孔千创:女主们对废人忍的细微照料,伊玛对(忍)的爱怜,如同文本上微妙的冷热差与时间差那般,这些都体现出叙述者的温情。如此这般,在冷峻外壳下抚慰心灵的温柔触觉遍布全篇。如同万亿的神经元涌现为自我一般,又如同在人类所编织的意义之网上涌现出的伊玛与“祂”一般,也如同无数记忆碎片汇聚为重获新生的忍。所有琐碎的温柔触觉也将涌现为莫大的触动。

不知何时留下的这份记录,在记录者早已离世的现在、最后的现在,又被我所读取,这便是本作最浪漫的韵味。这份文件承载着(忍)与伊玛在事物表面滑行,从基础词“我-它”、感知与记忆的世界,走进基础词“我-你”、联系与相遇的、连绵不绝的瞬间之中。无法拆开的基础词“我-你”,这便是社会性。这也是莫大的触动。

个人的本真性,会受到工具理性、话语权力异化与规训;康德与维特氏为人类情感的真诚表达、所留存的非理性净土也许只是错觉;哈贝马斯基于交往理性的公共领域仅仅是一种乌托邦理论;在拉康与荣格那里,个体潜意识与集体潜意识也能通过结构化的形式进行论述……然而,身处现代社会,甚至可能是现代社会衰退期的我们真的需要祛除一切神秘,走向“人之死”,彻底倒向感官刺激的诱惑,在包括私人情感、艺术审美在内的任何事物上都秉持实证主义、甚至是更激进的唯科学主义吗?万物皆可商品化,万物皆可被“系统”所囊括吗?也因此,我们都会安于如上背景下,“单向度的人”的单向度的生活吗?

也许,田中罗密欧正是为了提出前述那些关于现代性的质问,并想让读者反思现代人的境况。作为思考素材,他才借由丰富的知识储备搭建了这么一个复杂又多元的故事空间。又将玩家卷入这一meta意义上的宏大“传播游戏”之中。

在本作原本的企划之中,就被要求创作一种具备“著作性”的作品。然而,即便是21世纪初的当时点,文学也早已从传统的叙事结构之中脱缰而出。再现现实生活中,社会主体、自然科学、情感体验的现实主义-自然主义,浪漫主义-唯美主义,这些被类像世界所取代;而强调作者个人的主观体验的现代主义文学,近乎穷尽了可探索的现存结构;后现代主义对结构的反叛,又摧毁了前述的一切。在后现代之后,在它的废墟上,如何重建普遍价值——这便是当代文学所面临的挑战。

那么本作重建了什么价值?我认为这便是田中罗密欧所创作作品的一贯主题:“在价值的废墟上,再次站立,重获新生的力量”。——如同“重估一切价值”、“未经审视的人生不值得过”那般。

将现代性话题与时代背景下的人际交往话题,延伸至现实、我们所生活的世界之中吧。

在这个闭塞的时代,我们逐渐意识到《最后的现在》中所涉及的现代性问题,并不仅仅是学术的空中楼阁,也不仅是用于矫正行为规范的异托邦幻想。而是与我们的生活环境息息相关的现实。

在这个时代生活的人们都经历着各种各样的痛苦。如同百年前的茨威格那一代人对电报体裁感到的沉重压力那般——互联网与数据化时代迫使我们不得不作为收信方,半强制地接收着各种各样的压力:

像是宗多、门仓、笛子那样。随波逐流,伴随着社会性、舆论的正义以及民族主义之类的集体精神,乘风破浪,发泄着如同传统宗教观念一般的道德热枕。在主动服从主流价值、接受规训之中,真真切切地感受到自己的生命,并以此维系着精神活力的人们。与此同时,人们也害怕着自己因为“差异”,成为异类、成为被攻击对象。这也是最果中反复提及的同调压力。

像是战前忍一般,对现代性铁笼中工具理性对人的异化敏感的人。他们走向道德个人主义、相对主义,搭上实存主义或者后现代主义的便车,对自己设下了种种限制,逃进蒙昧之中,只求在心灵之中维持一片神秘主义的净土。

又或者像千鸟、南、战前的沙也加那般。用极端的实证主义、唯科学信仰阉割自己的感性,冷漠又麻木不仁。

甚至是像我这样,在短暂的人生之中便早已经历过上述的多次心境转变的人。

除此之外还有很多,但我并不打算逐个罗列。

在此之上,我想说的是:尽管生活在这个时代的我们,被迫收信、甚至是体验着各种痛苦与绝望。能够接触到《最后的现在》这份伟大的你我,仍是幸运的。更进一步的说,在《最后的现在》这场传播游戏之中,去思考、去感受、去构建新的联系,则是巨大的幸运。这意味着我们的理性思维仍未僵化,真挚的情感还未死去,生命活力也并没有衰退。这意味着我们还保有余力,可以去寻找、去触碰、去思考、去接纳其他伟大作品。这也意味着我们还留有对自我进行再生产,从而突破精神困境的余力——但这份伟大并不仅限于此处,也不仅仅是在ACG之中。如同本作对知性的礼赞一般,这份伟大归属于知性本身。《最后的现在》也只是这个世界的信息长河中的一块记忆碎片。

千千万万散落在世界之中的拼图碎片、形形色色的记录不断变换着存在形式。对于仅能活在当下的你我:生命之初不得不运用少量拼图碎片构建出认知世界的基本框架;在短暂的生命中,更多的碎片又能为我们带来更多的思考方式,从而涌现为更具效用的判断力,并铸造出更加坚韧的精神。——去拾取,去探索,并在主体与主体之间交换吧!!无论是向内、回归真诚的自我,还是向外、更好的面对世界。在各自不同的生命旅程中,无数自相矛盾的拼图碎片,最终会被配列为各自的人生。各有欠缺的人生拼图终将涌现为新的碎片。记录变换着形式,总有一天会被不知何人读取。被读取、理解后的情报,又被净化·再构筑后,再次被记录下来。并留下了新的拼图碎片。

千々に撒かれたパズルのピース。どうか、優しく配列されますように——
Tags: 游戏
#1 - 2024-1-8 23:03
大佬的最果章节解说与杂谈,受知识水平约束,我看的非常吃力,曲高和寡了哈哈。这篇文字相对朴素的最果个人感想的文章倒显得格外平易近人。
个人对《最后的现在》最感动的地方同样也是【[此在]与[过去]联系的[现在]】

千千万万的碎片,总有一天会被某人拾起,然后读取。仅仅是知道这样的一个事实,就足够让人感激了。
#1-1 - 2024-1-8 23:55
kronprinzenwerk
麻烦别叫大佬,对等最好。没被骂过度解读我就知足了。章节解说那边太消耗集中力与精力,难以顾虑阅览者。另外想问一下,那边的总结“叙诡结构”,有没有什么问题,或者难以理解的部分?为了梳理得更加易懂,需要些参考意见。

联系那里,在尾声,忍对沙也加的这段话语、做出的评价是「救われる考えだ」
#1-2 - 2024-1-9 13:46
AmaKusaShinoHime
kronprinzenwerk 说: 麻烦别叫大佬,对等最好。没被骂过度解读我就知足了。章节解说那边太消耗集中力与精力,难以顾虑阅览者。另外想问一下,那边的总结“叙诡结构”,有没有什么问题,或者难以理解的部分?为了梳理得更加易懂,需要些参...
大概回顾了一遍,我觉得难以理解的地方是一些外延性的概念,这些术语和形而上概念是理解时最大的困难。
总的来讲解析相当好,让我也明白了很多之前没玩懂的地方。
#2 - 2024-3-14 15:26
(胸を張ってヒトと名乗れる営みを)
以下是章节解释里,关于游戏“文本”的评论。在以人物为锚点的这篇“总结感想”中,没有适当的插入位置,就再编辑后,丢在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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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玛那如同学术著作一般的笔锋冷峻的叙述文,与圣域成员之间互动中的热意。两者的对比便构成了本作的一种基本形式,事实领域与价值领域,学术与生活,主体性与主体间性……诸如此类对立、分离。如同康德传统一般的事实与价值的分离,对生存的欣喜和绝望交相递嬗,这也是本作的一大特色。也许,这种文本形式能够启发部分读者,对工具理性与价值理性,事实领域与价值领域,进行适当的分离,以便为读者自身的生活与精神提供新的歇息之地。启发读者在物质享受之外,去追寻富有意义的精神生活。